低頭趴在書桌上的程水馨正在思緒亂飛，感覺到口袋中一陣震動，捂著被楊冰冰打過的臉頰，程水馨低頭翻動手機，看到上面來自楊冰冰的短信。
    “對不起，還疼嗎？”
    這樣溫柔的楊冰冰實在是讓程水馨有點想微笑，又覺得場合不對，沒法真笑出來。
    “手勁真大，我差點沒忍住哭出來。”程水馨一只手蓋著手機，用盲打回復(fù)楊冰冰，“練過吧？”
    楊冰冰很不好意思地回道：“還真是你要不要冰敷一下？對不起”
    頓了頓，楊冰冰又發(fā)了一條給蘇亦凡。
    “你多陪陪程水馨。”
    蘇亦凡看著短信苦笑，在自己以為已經(jīng)開始了解姑娘們心思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這些姑娘的想法還是超出了自己想象。
    兩個校花級美女居然為男人的事大打出手，恐怕整個校園不會再有更勁爆的熱門事件了。整個下午幾乎所有班級都在討論這件事，并因為兩個人的粉絲數(shù)量完全不同，最開始討論的時候，擁護表面上弱者程水馨的人一邊倒地眾多。
    當然女生里幸災(zāi)樂禍的就比較多了，楊冰冰甚至聽到自己旁邊的女生顧青都在說：“這個程水馨平時看上去就挺騷的，沒想到居然還要跟你搶男朋友。”
    顧青這口氣是已經(jīng)認定了蘇亦凡楊冰冰的男朋友，這完全是拜王子瑋散布的各種傳聞所賜。
    楊冰冰這時候也不得不表現(xiàn)出一臉憤恨：“程水馨太陰險了我討厭她。”
    被蘇亦凡恐嚇過的王子瑋也湊過來了：“楊冰冰，你要是真想收拾那個程水馨，我?guī)湍阆朕k法。”
    楊冰冰冷冷地看了王子瑋一眼：“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王子瑋悻悻地回到座位上，他真心不懂，憑什么兩個校花爭一個蘇亦凡，自己一個撈不著？
    顧青又好奇：“你最近不是跟程水馨關(guān)系不錯嗎？怎么忽然變成這樣了？”
    楊冰冰抱頭做不樂意狀：“我不想說這個了”
    漂亮女生的痛苦是所有人都看不得的場面，顧青果然不繼續(xù)問了。
    兩個女孩的一次爭執(zhí)，讓整個校園都隨之興奮。楊冰冰甚至在下課的時候看到有很多人遙望自己指指點點，她想象了一下程水馨那邊的壓力，覺得那個說出“人生的戰(zhàn)斗是至死方休”的女孩果然不是隨便說說。
    放學(xué)的時候蘇亦凡陪著程水馨，在學(xué)校門口兩個人上了程水馨的車，更坐實了程水馨為了錢跟蘇亦凡在一起的傳聞。
    上了車，程水馨臉上的苦大仇深終于隨著貼膜玻璃的遮擋消失了。
    “晚上我?guī)е鴱埇幚^續(xù)工作，你怎么辦？”
    蘇亦凡沒有說話，而是靠近了程水馨，去摸她的臉。
    程水馨坐在駕駛位上沒動，看著蘇亦凡的手指貼近自己，穿過耳畔長發(fā)，落在半邊還微舯的臉頰上。
    “還疼嗎？”
    答非所問的一句話，讓程水馨差一點把自己一直表現(xiàn)得特別完美的堅強徹底拋開。
    因為時常鍛煉的緣故，蘇亦凡的指尖觸感略粗糙，碰在程水馨腫起的半邊臉上癢癢的，讓她很有一種用力蹭一蹭的沖動。
    閉上眼睛一下，程水馨沒有繼續(xù)貪戀這種感覺，她先發(fā)動了汽車。
    蘇亦凡把手縮回去，正襟危坐并系好安全帶。
    程水馨開車還是有點嚇人的，果然萬能才女終于在某方面暴露了她的弱點。
    車子緩緩開動，程水馨全神貫注地盯著路況，緊張的模樣讓蘇亦凡后悔把駕駛位給她。
    一直開到了周圍人比較少的地方，程水馨才停下車，松了一口氣，同時用手拼命捶了一下儀表盤。
    “當然疼”
    蘇亦凡心疼壞了，又伸手去摸程水馨臉上的指印。程水馨的皮膚白得像抹過好多高級貨，實際上只是嬌嫩而已，楊冰冰的手勁蘇亦凡也是領(lǐng)教過的，這么真心實意的一巴掌甩過來，皮膚上的痕跡兩節(jié)課都沒消下去。
    程水馨這次也沒躲，側(cè)過臉讓蘇亦凡的手指慢慢滑過自己臉上的紅印，表情終于有點楚楚可憐。
    “何必呢”蘇亦凡嘆氣，“那么多選擇，非要用這種辦法。”
    程水馨的長發(fā)因為身體傾斜而順著一邊流下來，她吸了吸鼻子，低聲說：“就像你無數(shù)次對輕姐說的那樣，什么事都依靠她你覺得不好。我也有同感，這種事不應(yīng)該麻煩你。”
    蘇亦凡苦笑：“我已經(jīng)被傳成男主角了，這叫不麻煩？”
    “想當男主角的人可多了。”程水馨臭不要臉地自吹了一把，“我和楊冰冰二女爭夫哦，你想誰有資格？也就你了。”
    蘇亦凡沒吭聲，程水馨和自己都是當局者，但她比自己更清醒也更理智一點，這是毫無疑問的。
    “我來開車吧。”蘇亦凡想了想說，“我問問輕姐有沒有好的消腫藥。”
    程水馨搖頭：“別再麻煩輕姐了這件事我和楊冰冰搞的定。反正大家也沒事，就當給大家增添快樂了。”
    “可是這樣關(guān)于你的流言會更多”蘇亦凡擔(dān)心道，“想想就覺得挺糟糕的。”
    程水馨灑脫地一笑，臉上那股楚楚可憐已經(jīng)不見了。
    “別在意，你知道這兩年其實我是在流言里一個人走過來的。現(xiàn)在有這么多人陪著我，流言再多又算什么。”
    兩個人換了位置，蘇亦凡還沒發(fā)動車，張超的電話已經(jīng)殺過來了。
    “喂，上課的時候我不好問，程水馨跟楊冰冰怎么了？周末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蘇亦凡看了一眼程水馨，捂著手機低聲對程水馨說：“張超都開始八卦了，估計是林露和唐穎在問。”
    程水馨臉上笑容多了點：“你打算怎么回答？”
    蘇亦凡松開手，對電話那邊說：“我跟程水馨在一起。”
    張超立刻心領(lǐng)神會地把電話掛了。
    緊接著于錚的電話也來了，細細地打聽了一番，然后做出一副蘇亦凡了不起的稱贊掛了電話。
    “送我去跟張瑤會合吧。”程水馨說，“工作不能停。”
    蘇亦凡決定順著程水馨的節(jié)奏來：“黃諾家的電器商行都已經(jīng)開始放張瑤的歌了，我覺得這個效果也不錯。”
    “希望韓蕓能早點搞定電臺那邊。”程水馨說，“我覺得電臺的效果要更好一些。”
    “有楚印的虎皮，我覺得問題不大。”蘇亦凡對這個倒不是很擔(dān)心，“等她聯(lián)系我吧。”
    程水馨也就剛才捶儀表盤發(fā)泄了一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相當平靜了：“那好，我爭取先把張瑤能做的事都整理出來，素材和成品都弄好。你的游戲配樂張瑤已經(jīng)在做了，你要不要哪天抽時間再陪陪小師妹感謝她一下？”
    蘇亦凡撓頭：“我其實還在想，配音怎么辦？”
    “找韓蕓吧。”程水馨說，“這個和動作捕捉不一樣，需要恥力太高，聲音的表演非專業(yè)人士肯定搞不好，不是每個女孩子都能做得來的。”
    蘇亦凡點頭：“其實我想找林兮，她最近家庭狀況好像一直不太好，然后我付給她一筆報酬。”
    程水馨笑：“林兮肯定不會拒絕你。”
    蘇亦凡現(xiàn)在也懂得調(diào)侃又吹捧自己了：“也許我比較有親和力。”
    “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貧了。”程水馨感嘆，“張瑤應(yīng)該會在第一個公車站下車，唉，今天要是沒這事，我應(yīng)該直接帶她走的。”
    蘇亦凡開車過去，接了張瑤，又接到蘇小輕的電話。
    “我在工作室那邊等你們，給程水馨帶了消腫的東西。”
    蘇亦凡轉(zhuǎn)述給程水馨，程水馨開心又難過：“輕姐真細心唉，我怎么覺得自己是個被大家同情的弱者。”
    適當?shù)淖猿白審埇幎几α似饋恚矝]了之前的擔(dān)心。
    蘇小輕在大廈門口跟三人碰頭，把一包沒有商標圖案的東西交給程水馨：“貼上，一小時以后可以摘下來，應(yīng)該就沒事了。”
    程水馨很感動，畢竟沒有女孩子不在乎自己i的臉：“謝謝輕姐。”
    “跟我客氣什么。”蘇小輕笑笑，“你們上去吧，我?guī)н@個負心漢走。”
    程水馨最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工作狀態(tài)蘇亦凡不在場，況且蘇亦凡在場的時候還真的會影響張瑤，也就沒挽留。
    蘇亦凡又伸手揉了揉張瑤的頭發(fā)：“加油。”
    張瑤抿著嘴唇點點頭，居然沒有太害羞。
    坐在蘇小輕的車里，蘇亦凡想了想還是給楊冰冰打了電話。
    楊冰冰幾乎是在電話鈴聲響起的同時就接通了電話。
    “你再不給我打電話，我都要相信自己今天真的跟程水馨鬧崩了。”
    蘇亦凡無聲地笑笑，他知道楊冰冰內(nèi)心中的精神寄托其實沒有程水馨那么多，她對這個世界更沒有安全感。
    “放心，拋不下你的。”蘇亦凡說，“你現(xiàn)在在哪？”
    “在看云海書吧對面的奶茶雞排店。”楊冰冰說，“我看見董妍了。”
    “沒去打招呼？”
    “沒有。”楊冰冰說，“我裝沒看見她，自己一臉不爽地跟人打電話呢。”
    “跟我嗎？”蘇亦凡還很少看見楊冰冰一臉不爽的模樣，好奇了一下。
    “是啊。”楊冰冰的聲音么有一點不爽，想必表情還是很到位的，“董妍剛才從書吧出來，隔著一條路看了我?guī)籽郏孟裣胍^來跟我說話，又沒過來。”
    “心理陰暗的人一般也容易把別人想的特陰暗。”蘇亦凡說，“你晚上就吃雞排奶茶？”
    “我也不知道。”楊冰冰苦惱道，“董妍走了，我繼續(xù)表演好像沒什么意思？”
    蘇亦凡于是問道：“那最佳女主角同學(xué)，你愿意跟我們一起吃個飯嗎？”
    楊冰冰飛快地答道：“我已經(jīng)傍了你誒，當然要一起吃，不許拋下我。”
    本來心里還略有壓力的楊冰冰放下電話，覺得心情比之前輕松了不少。
    盡管很胡鬧，楊冰冰還是覺得這樣也很有趣。
    這大概就是她向往了很久的，生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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