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入職
‘如果我告訴你,今天會是一個特殊的日子,你會不會從一開始就認真的過?’
我料想著我這次面試一定失敗了,當時的場面足以用兩個字形容,一個是“冷”,一個就是“慘”。
剛才那個冷面男好像故意地要把我給惹毛了一樣,總是問我一些我難以開口回答的問題。
他一只胳膊放在桌面上,另一只胳膊放在桌子下面,粗壯穩重的手掌虛握著,語氣聽起來很隨意:“你為什么要違反公司規定和上司談戀愛?”
聽到他的問題,我腦子瞬間空了,迷茫了一會兒,低下頭不說話。
三分鐘后,他又問了第二個問題,他問的時候,濃黑的眉毛輕佻了一下,有點眉飛色舞的意味,“為什么你要推卸責任?”
……
最后一個問題,他問我,“你為什么和男朋友分手?”
呵,這個問題和我找工作、面試有關系嗎?我抬起頭看著他一副正氣凜然的臉,他的一雙黑眸直勾勾的盯著我,我被他看的發毛,微微側開視線,落在他身后的玻璃門上。
我想,如果我有特異功能的話,那玻璃門早已碎成一灘了。
我實在無法回答這些不按常理出牌的問題,最后,只說了句“我不知道。”
冷面男好像并不滿意我的回答,他眉頭皺起,冷冷的說了句,“你可以走了。”
他聲音低沉的可怕,也帶著幾分冷厲,與剛才酥軟的聲音完全不同,聽在我耳中,若是自己已經墜入冰窖中,四圍什么聲音也沒有,只有他那冷冷的說話聲。
最后,我很尷尬的,像是逃跑一樣的離開了TSA。
1
回家的時候,我沒有再乘坐計程車,而是特意選了一個偏僻的街道走,街道兩側是常青的樹木,地面上綠油油一片,從遠處看,若是綠色的湖水。經過一交叉路口的時候,有幾輛名牌車開得特別快,從我面前開過去,吹在我臉上風,猶如冰刀一樣。
我走了很長一段路,有些累了,最后我選擇穿過帝景小區花園的那條路回家,我看見花壇旁蹲著四個七八歲的孩子在玩圓牌,嘰嘰喳喳,像一群搶食的小麻雀。這種圓牌我小時候也收集過,不過那個時候圓牌的質感明顯沒有現在圓牌的質感來的好,上面的圖案也沒有現在圓牌的多樣化和鮮艷。
我記得我曾買過動畫片《娜扎傳奇》的圓牌,買了一整套,厚厚的紙邊,感覺很不錯,坐在我后排的男孩看到我放在桌肚中的圓牌,兩只眼睛冒精光,我給了他一張上面畫著公孫豹的,男孩好像很不高興,將那張圓牌扔到我桌子上,氣呼呼地說:“我不要公孫豹的。”
我說:“不要拉倒,我還不想給你呢。”
很不幸,我的圓牌還沒有捂熱一個上午,就被巡查的班主任沒收了。
女老師看我是女孩,平時成績又好,覺得我不像是玩這些東西的孩子,而且圓牌本來就是男孩玩的,她站在我座位旁問我:“這是誰放在你桌肚里的?”
我微微呼出一口氣,回過頭慢慢地指向坐在我后排的男孩,“老師,是他。”我學做乖乖女的樣子低著頭,在老師眼里我就是那個受欺負的小女孩。
男孩像是受到驚嚇似的站起身,睜大眼睛看著我,就像要把我吃了一樣,大聲說:“老師,不是我,是她自己買的。”
女老師看向我,我仍然低著頭不說話,老師又轉過頭看向男孩,狠狠地責備道:“男子漢大丈夫,敢做不敢當,算什么男子漢。”
那天,男孩被老師叫到辦公室,教育了整整一堂課。
放學后,男孩把我堵在學校后面的墻角,并惡狠狠地瞪著我,說:“韓青青,你為什么要誣陷我?”
我當時心里有些愧疚,無話可說,低著頭望著地面不說話。
男孩見我不說話更加生氣,憤怒地抓起我的頭發,狠狠地在我臉上揮了幾個拳頭,然后瞪著我。
我當時并沒有哭,也沒有用手捂住被打的臉,因為的確是我誣陷了他。
對于當時不知道誣陷這個詞怎么寫的時候,他卻輕巧說出了這個詞,我當時愣了一下,我記得我說過的唯一一句話是:“吳小軍,你知道‘誣陷’是怎么寫的嗎?你會寫,可以教我嗎?”
男孩明顯愣了一下,臉上漸漸染上紅潮,接著他支支吾吾地說:“我…我…韓青青…你…”
他話沒說完,就紅著臉走了。
2
在我經過小區后門的時,遠處的天空已經呈現成青灰色,淡淡的,若是濃濃的海水一樣,這時,迎面走來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西裝很工整,深黑色,微微反射著微光,西裝褲很修
長,襯托出他硬挺的身材。
他手中提著公文包,微低著頭朝我走來,在離我四五步距離時,抬起頭來,我看到他的
如刀削般深刻的面容,這個男人很帥氣,帥氣中也微微覺得熟悉,但我已經想不起來在哪見
過他。
男人用它濃黑的眸子只看了我一眼,便從我身旁匆匆走過。
薛梅打電話過來,她說陸建給我的那份西安特產放在了她那兒,讓我去取。
我此刻累極了,根本就不想再走動,就對她說,先放在你那兒,我有空再去取。
薛梅聽出我說話時的有氣無力,以為我還是因為失戀而煩惱,就輕聲地安慰我。
她軟著聲說:“你把心放寬了,不要亂想那些讓你不開心的事情。”
等到我掛了電話,我發現我依然站在門前,一只手撐在門邊,看起來只要一陣風就能將我吹倒,我無力地動了動腳,隨后從包中掏出鑰匙開門。
正當我在玄關處換鞋的時候,我包里的手機又響了,我以為是陸建打來的,看也沒看手機屏幕,就接起來。
“喂?”
“你好,請問您是韓青青小姐嗎?”
聲音聽起來很陌生,我慢慢站直身,認真聽電話。
“我是韓青青,請問您是哪位?”
“我是TSA公司人事部的,我姓周,我打電話給您,是想恭喜您,恭喜您被TSA公司錄用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是TSA公司嗎?”
“嗯,是的,請您明天早上八點鐘到TSA報到。”
“好,謝謝周先生。”
等到通話結束時,我立即跳起來,剛才無精打采的模樣立即消失不見,我拿起手機給薛梅打了個電話,我說:“薛梅,我今晚去你那邊睡。”
薛梅很納悶,為什么剛才無精打采的我,五分鐘不到,變得如此興奮。
薛梅在電話里問我:“是不是你又不失戀了?”
這是薛梅以委婉的方式問我,是不是你和洪岳明和好了。
我硬了硬聲,有些不悅道:“才不是。”
“那你為什么一下子這么的高興?”
我“呵呵”笑了兩聲,說:“我被TSA錄用了,你說我該不該高興啊?”
薛梅很驚訝,“真的假的?這么好?”
我有些小人得志的說:“就是這么好。”
半小時后,我到達薛梅的住處,薛梅穿著兔寶寶睡衣來迎接我。
薛梅拉著我的手,說:“為什么這好事讓你遇到了?”
我說:“老天看我最近過得慘,不忍心唄。”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忽然想到昨晚吃飯時,陸建那一愣的表情,于是我問睡在我旁邊的薛梅,“梅姑娘,你已經二十五歲了,怎么還不找個男朋友?”
薛梅輕輕地摟著我,將額頭湊向我,笑著說:“我有你,還要什么男朋友。”
我推她,“我是說真的。”
薛梅抱緊我,她將頭埋在我的懷里,委屈的說:“我不知道和誰談戀愛,沒人找我談啊。”
“那陸建有女朋友嗎?”
薛梅抬起頭來,猶豫了一下,“好像沒有吧?”
“沒有?他不是你們院的校草嗎?怎么會沒有人追她?”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我之前好些天沒見過他,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女朋友。”
“那你和他經常聯系嗎?”
薛梅松開我,仰躺在床上,睜著眼看著天花板,我看她愣愣的神情,知道她在回想,她說:“應該是經常聯系,我和他經常□□上聯系,有時候,還會打電話。”
薛梅說完,側過身來,看我,睜著一雙大眼睛,驚訝地說:“你不會覺得他喜歡我吧?”
我笑了,用手點她的頭說:“我就是這么認為的。”
我見薛梅不相信,我繼續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的梅姑娘。”
3
第二天,我六點多鐘就睡醒了,我想到八點鐘要到TSA報到,就沒打算繼續睡,我從床上坐起身,轉頭看見蜷縮著身子,睡的猶如花貓的薛梅,我嘴角微揚了揚。
這么大的姑娘,不會談戀愛,那個陸建也是,明明喜歡著薛梅,卻也沒開口表白,我覺得這兩個人真是有意思,對待愛情都如此沒有覺悟。
但想想我自己,雖然有過一次戀愛經歷,也是以失敗告終,對于薛梅來說,無疑是一個反例,她本就沒有談過戀愛,心中會不會無端的抵觸它。
我為薛梅蓋好被子,就下床去做早飯了。
薛梅的家我經常來,所以我即使閉著眼睛也能找到廚房在哪兒,我從冰箱里,拿出一些食材準備早餐,做早餐的間隙,頭鍋蓋上升起的霧氣,我不經意想到那個我已經見了五次面的男人。昨天他就坐在我對面,用他的那雙深黑色的眼睛看著我,我被他看的,就像是處在數九嚴寒中。我剛開始說話還算利索,后來漸漸地有些像被寒氣凍僵嘴唇一樣,說起話來,平舌翹舌不分,斷斷續續的,自己都覺得詫異。
即使這樣,為什么我依然還能進入TSA呢?昨晚被興奮充盈了頭腦,現在想起來,我才覺得哪里不對勁。
不過,我又不想多考慮別的,事情已經發生在眼下,逃避不是我的風格,何況能進入TSA本身就是一件幸事。
我吃完早餐后,將另一份飯放進微波爐中,把廚房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到洗手間的鏡子前稍稍化了點妝,把各種需要的證件帶著,就去TSA了。我到達TSA時,還沒到八點鐘,于是我就坐在公司大廈前面的噴泉池旁,從包中拿出手機,發了一條微博。
‘如果我告訴你,今天會是一個特殊的日子,你會不會從一開始就認真的過?’
我發了條微博就將手機放回包里,我轉身看到噴泉水池里竟然有許多一元錢硬幣,這個讓我很意外,我忽然想起一部2010年播出的美國電影《許愿池艷遇》 ,里面的工作狂女主角,遭到男友劈腿后,很傷心,一氣之下將別人扔在許愿池中的錢幣和一個籌碼撿回了家,沒想到的是,古老的意大利傳說竟然顯靈了,被她撿到的錢幣的主人竟然紛紛向她示愛,后來,在她遇到一次工作危機的時候,他的男朋友幫助她很多,因為這事,兩人很快墜入愛河,但最終令人意外的是,被她撿到的那個籌碼,竟然是她男朋友的。
這部電影我沒有看完,但是,我能想象到當女主角知道她撿到的那個籌碼是她男朋友的時候,她的那種糾結與痛苦。
這種感覺就像是,你走在沙漠中,又渴又餓的時候,忽然看到前方有綠洲,你歡呼地跑向它,但是最終你發現它只不過是海市蜃樓。
如果注定是絕望,為什么施舍假意的希望。
我看著面前的噴泉池,余光處瞥見池子的另一端坐著一個年輕女子,女子一邊喝著豆漿,一邊低頭看著雜志,女人頭發梳的很齊,頭頂上的頭發根好像每一根都是順的,我真覺得這個女人很細心,也很穩妥。
時間到點了,我走進TSA大廈,我站在一樓的前臺處,我對著前臺小姐說明來意,前臺小姐讓我稍等一下,就拿起她邊上的電話,打電話。
一分鐘后,前臺小姐掛上電話,說:“請您在這稍等一會兒,待會兒會有人帶你去人力資源部辦理相關入職手續。”
我沒想到的是,帶我的人就是剛才坐在噴泉池旁看雜志的女子,她微笑著說:“你好,我是林婷,是人力資源部的職員。”
我看著她,覺得她很美,她皮膚很白,瘦瘦的下頜,櫻桃般的嘴。
“你好,我叫韓青青。”
我辦完入職手續后,她就帶我到市場部所在的樓層,一路上她給我講了一些有關公司事情,比如TSA公司總裁程南安人特別帥,公司女同事都稱他為‘少女殺手锏’,但是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好像是名設計師,人長得很漂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