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放開我……”
    少女何時跟人這么親近過，從對方身上彌漫出的龍涎香氣息，濃烈的幾乎要侵占入她的大腦。
    她攥著他的黑色長袖，眼前一陣陣發暈，雪白的皮膚下逐漸彌漫上一層血一般的紅。她紅著眼圈，嬌軟的嗓音瑟瑟發抖，儼然已經帶了哭腔。
    “憋著，不許哭出來。”
    紀玄參真是怕極了她哭，哭起來沒完沒了，大有水漫金山架勢。而且她一哭，他的心口就不知道為什么悶悶的，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啃食他的心臟。
    那感覺令他的暴躁感不斷地上升，真怕他一個忍不住，會捏斷這個可以隨時影響到他思緒的小姑娘。
    “嗚嗚嗚，你個混賬你怎么敢——”
    他不說還好，他話音剛落，少女果然一張嘴哭了出來，豆大的眼淚滾燙砸到他的皮膚上，燙的他一顫。
    “你干嘛對我這么兇！壞人！你滾！我討厭你嗚嗚嗚——”
    她不斷在他懷里折騰，用小腳踹他。
    紀玄參太陽穴直跳，他也說不上自己干什么要對一個這么嬌氣的小姑娘念念不妄，一日不見還想的不得了。
    每天晚上暗搓搓的，等她睡著了才敢進來看看她。
    “嘖——”
    他又好笑又無奈，大掌輕而易舉的握住她的兩只小腳，控制住她啞聲問：“我何時對你兇了？”
    真該讓她去看一看，平日里，他是如何說話的。
    若是真那樣對她，以她這嬌氣的性子，還不得哭的昏過去？
    “你分明就有！”少女不依不饒，哭得小嗓子都啞了，紅著眼瞪他，“都說了不讓你再來了，你為何還要來？！”
    她氣鼓鼓的生悶氣，腮幫子鼓起來，活像是一只倉鼠。
    “我不來怎么知道你一直在等我？”
    紀玄參眸子里忍不住染上幾分笑意，他抱著她走到水盆邊，單手擰了個帕子給她擦拭臉上的汗水。看著她瞬間更紅的臉頰，就連眼眸都染上一層羞怯的水意。
    他勾了勾薄唇，抬起她的下頜。
    “為什么裝睡？”他瞇眼，聲音沙啞磁性。
    月光下，那張輪廓深邃，線條冷硬的面龐，因為神情而柔和下來。就連那道駭人的疤痕，似乎也變得不那么可怕了。
    “我才沒有。”
    少女不自在的偏過腦袋，細膩的皮膚好似粉玉，由里到外透出一種清透的緋色。
    明艷嬌俏，微微顫抖的眼睫，不安的攪在一起的細嫩手指，無一不精致。
    讓人想要握在手里把玩。
    “只是天氣太熱，我、我睡不著而已……”她低著小腦袋，用軟糯糯的嗓音咕噥道：“才不是在等你！”
    她說著，還重重點了點小腦袋，似乎這樣就能欺騙自己，也騙過旁人一樣。
    紀玄參忍笑，捏了捏眉心。
    這么討喜的小東西，真是叫人恨不得——
    他舌尖抵過牙齒，將那些下流的話通通咽回肚子里。
    慢慢來，紀玄參想。
    她太干凈了，也太弱小了，紀玄參生平第一次小心翼翼的將一個小姑娘放在心上。
    他告訴自己不能太急，不要嚇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