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眼前一陣陣發黑，她瞧著那被簇擁著，容色艷麗的少女走出來的影子都在扭曲。在別人眼中國色天香，姿色絕頂的少女，此時在她眼里，尤其面目可憎。
    “是你叫老太太回來的？”她啞聲質問，嘴唇已經被曬得脫了皮。
    “姨娘在說什么呀？”蘇胭彎了彎眼簾，掩唇笑得燦如春花，“您看看，我什么都不需要做，輕而易舉的便能捏死你，姨娘便在這里好好跪著，等爹爹回來自然會憐惜你的。”
    她寬袖甩在柳夫人的臉上，不算疼，卻讓她屈辱的渾身發抖。
    “賤人！！”她咬牙切齒。
    千算萬算，竟然漏掉了蘇胭有可能會找人送信這一關。老太太久不問府中之事，當初對蘇候將府里中饋交給她管理，也沒有提出什么異議。
    然現在，不過是那賤丫頭的一聲哭訴，老太太就當著這么多下人的面兒，硬生生打她的臉！
    今后，她還怎么在府中立威！
    “啪——”
    這個想法剛剛出現，臉上就猛地挨了一巴掌。
    “啊……”
    “夫人……”
    花瓶從頭頂摔下，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柳夫人摔在地上，眼前一陣陣發黑，渾身虛的厲害，甚至就連眼睛都要睜不起來了。
    身旁的小丫鬟嚇了一跳，連忙去攙扶。
    蔡嬤嬤雙手攏在袖子里，居高臨下的看著，聲音淡漠。
    “來人，將這不懂規矩的丫頭拖出去打三十個板子，若是沒死，便遠遠發賣出去！”
    “蔡嬤嬤！！”柳夫人終于忍不住了，她啞聲尖叫，一雙眼睛通紅猶如厲鬼，“你別忘了，這府里唯一的男丁，是從我的肚子里爬出來的！！你現在這般待我，是真不怕侯爺與我兒回來與你算賬？！”
    “夫人救我——”小丫鬟哭得可憐，嚇得臉色灰白。
    蔡嬤嬤眼皮都沒跳一下，笑著慢悠悠吩咐道：“老太太見不得血腥，立刻拖出去，別臟了福壽堂的院子！”她拍了拍袖子，垂眸問：“柳姨娘，您可是不服？”
    柳夫人氣得渾身發抖，她咬牙切齒，“我如何能服？！敢問嬤嬤我做錯了什么！這么多年以來，我為侯爺生下一兒一女，為他將家中治理的井井有條，讓他在朝中做事，回來沒有后顧之憂！我自問沒有做錯什么，嬤嬤現在做，不是明擺著在打我的臉？！敢問等侯爺回來，你要如何像侯爺交代？”
    “這就不是我應該關心的事情了。”蔡嬤嬤眼里閃過一抹鄙夷，“既然姨娘非要問，老奴不介意與姨娘說道說道。”
    “聘者為妻，奔者為妾！古往今來都是如此。在這府中，二小姐為尊，你為卑，卻公然辱罵嫡女，此為一錯！”
    “教唆侯爺欺君罔上，試圖以侯府上下身家性命做賭注，以庶充嫡，想要瞞天過海，此為二錯！”
    “你不過區區妾室，侯爺將府里中饋交予你打理，是念在你二人從小一起長大的恩情。然表小姐既然選擇爬床，心甘情愿成為妾室，便不要再做著正房夫人的夢！丫鬟口口聲聲喚你夫人，想來你在府中亦以夫人自居。然妾終究是妾，壞了府中規矩，此為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