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胭悠悠轉(zhuǎn)醒,還沒睜開眼,她便覺得頭腦有幾分昏沉。
沒想到折騰了半夜,這小子睡過去了,倒是把她給折騰病了。
要是被姜嬤嬤知道,怕是給不了渡川好臉色。
蘇胭搖了搖頭,手剛拿開,本正熟睡的清瘦少年,便醒了。
她站起來,一垂頭就對上一雙還帶著幾分茫然的雙眼。那眼瞳烏黑,燭光下跟琉璃似得,剔透干凈。
再加上一副柔和無害的面向,確實(shí)可以勾起人心里最柔軟的一塊地方。
“醒了?”她站起來,捏了捏手腕。
只覺得渾身骨頭都嘎巴嘎巴的跟著響,春暖與冬暖聞聲走了進(jìn)來,勸道:“娘娘,回去歇息吧?”
這小太監(jiān)除了長得好看點(diǎn),一無是處。
真不知道哪里合了娘娘的眼緣。
渡川已經(jīng)清醒過來,他眨眨眼,撐著手臂半坐起來。
輕聲道:“又麻煩娘娘一次。”
“你也知道麻煩?”冬暖哼了一聲,“抓了娘娘的手大半夜,撕都撕不開!你這小太監(jiān)的膽子,委實(shí)也太大了些!”
渡川耳根微紅,他眼神閃爍,不敢去瞧蘇胭要笑不笑的眸子。
他低垂著腦袋,越發(fā)顯得眼睫纖長,在眼下投射一層淺淡的陰影。周身的氣息無助又寂寥,襯著蒼白的面容,叫春暖與冬暖一下子噤了聲,竟是一句重話都說不出來了。
見他不說話,蘇胭擺擺手,“本宮回去了,再敢折騰,本宮可就懶得管你了。”
她轉(zhuǎn)身便走,無一絲留戀。
渡川手指無意識地?fù)噶藫干硐碌拇矄危鋈唤凶√K胭,語氣雖沙啞虛弱,卻尤其認(rèn)真道:“奴才從今往后,命就是娘娘的了!只要娘娘有需要,奴才愿意為娘娘當(dāng)牛做馬!”
“當(dāng)牛做馬?”慵懶的嗓音里帶著若有似無的興味,“想為本宮當(dāng)牛做馬的人太多了,你想當(dāng),還要看看你有沒有資格。”
伴隨著一聲若有似無的輕笑,女子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門外。
但那絲旖旎,與空氣里還殘留的洛瑰味道。又證明著,那人真的來過。
渡川垂眼,看著自己丑陋的手指,上頭傷痕累累,有一塊指甲都沒了。
身份還是皇宮里最最低等卑賤的奴才。
他舔了下干的出血的唇瓣,笑的有幾分妖異。
“當(dāng)真是……連伺候,都不夠資格啊……”
如此粗糙的手,便是伺候她,都會(huì)劃破她的肌膚吧?
……
王氏這邊回去后,就直接把信交給了蘇景之。
看到蘇鈞與蘇沐之酸溜溜的,兩雙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王氏看,直看的她心里發(fā)慌。
兩人委屈,異口同聲問:
“妹妹就沒有給我?guī)牛俊?br/>
“女兒有沒有給我寫信?”
王氏:“……”
她十分不雅的翻了個(gè)白眼,拍了拍袖子,施施然的坐下,倒了杯熱茶。
冷淡的吐出兩個(gè)字,“沒有。”
蘇鈞:“這不孝女!她還記不記的有我這個(gè)爹爹?!”
“看樣子是不記得了吧?哎,人家心里現(xiàn)在,只有她的二哥哥喲~”蘇沐之撇撇嘴,酸溜溜的盯著蘇景之手里頭的那封信,心里蠢蠢欲動(dòng),非常想上手直接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