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鐵甲魔突然就發現不遠處一株草叢中有動靜,頓時嗖地一聲將手中長槍投射過去,緊跟著就拉上同伴往草叢飛奔而去,結果卻什么都沒有發現。
同伴立刻埋怨道:“你小子這是被斥候大人的話給嚇破了膽吧,這里什么都沒有,真要是那兩個刺殺伊卡大人的人族強者過來了,咱們兩個早就沒有命了。”
另外一名鐵甲魔頓時不好意思地說道:“可能是我太緊張了,不過剛剛這里的草叢晃動的很是詭異,現在看來是我多疑了!”
兩名鐵甲魔一邊說著一邊往回走,趁著這個空檔,任重和老管家繞到了兩人背后,在兩人目光死角處藏匿起來,任重再度開始故技重施。
有源源不斷的先天真氣作為補充,本體只有十二米長度的鐵線已經延伸至了五十米左右的長度,在兩名鐵甲魔的眼皮子底下故意弄出一些動靜,吸引著兩人的目光和注意力。
就這樣,任重和老管家成功地離開了兩名鐵甲魔守衛的值守范圍,距離前方營地更近。
按照老管家的說法,戰將級別的強者在刻意專注于感知的情況下能夠偵測到半徑一公里范圍內的動靜,考慮到其它因素,和魔族營地保持兩公里的距離是極有必要的。
此刻,任重和老管家就藏在一棵五人合抱的大樹之上,居高臨下之際能夠清楚地看到兩公里以外的魔族營地。
營地并不大,也就約莫足球場大小,周圍的樹木被砍伐一空,三頂漆黑色的帳篷呈品字形拱衛著中央位置一頂血紅色的大帳篷,看不到任何標識,只有兩隊十人一組的鐵甲魔組成的巡邏隊在營地周圍轉圈,讓人難以相信的是,一名三眼青銅魔手持弓箭把守在血紅色帳篷的大門口,而且營地上空還有兩頭翼魔正在盤旋飛行。
也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動靜,五名鐵甲魔排著整齊的隊形從遠處走來,看情形正好要從大樹下方經過,老管家頓時想起了一件事情,傳音說道:“孩子,有一件事情必須牢牢記住,在魔族活動區域內盡量不要使用感知,青銅魔級別的魔裔能夠根據感知判斷出你的方位。而且你可能有所不知,魔裔體內腺體能夠分泌出一種被稱為黑金的特殊物質,魔族身上的戰甲就是這種物質形成,能夠吸收元力,對元力波動極為敏感,不過好像對你們武修釋放出來的內氣和戰氣毫無反應,因此必須時刻注意收斂氣息。”
任重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等到巡邏鐵甲魔遠去,老管家說道:“自從六十年前全面大戰結束之后,地面上已經很難見到青銅魔級別的魔裔活動,而且能夠讓心高氣傲的三眼青銅魔把守營帳大門,里頭魔裔身份必然了得。事出反常必有妖,身為人族,我們既然遇見了,就有必要弄清楚魔族究竟在這里做什么,你看怎樣?”
任重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應該如此,不過外公大可不必以身犯險,孫兒師門所傳御獸之術中剛好有一門能夠御使生靈充當耳目的術法,此刻正好施展。”
聽到這里,老管家再也難掩心中的驚訝,問道:“你和御獸宗究竟有何淵源?”
見老人如此發問,早已胸有成竹的任重說道:“外公請放心,孫兒所習御獸之術和御獸宗毫無關系,當日傳我技藝之恩師并不看重御獸之術,而且也從來沒有提起過御獸宗。”
老人點了點頭,說道:“也對,千百年來,御獸宗中從來就沒有聽說過有武修的存在,就連你那爆拳要義也是聞所未聞,外公確實不該將你恩師和御獸宗聯想到一塊。”
頓了頓,老人問道:“先前忘了問你,那三眼青銅魔斷掉的那截胳膊轉眼間就變成了枯骨究竟是怎么回事?”
任重說道:“這也是恩師傳授給孫兒的一門絕技,叫做草木榮枯決,能夠掠奪生物體內生機,同樣的,也能將自身生命力轉移到他人身上替其修補身體損傷,之前能夠救治外公,除了能解百毒的王蛇腦珠和恩師所授療傷圣藥之外,最主要的還是依賴此術!”
老管家突然就吐了口長氣,笑著說道:“先前見到那胳膊轉瞬間變成一截枯骨,外公是真擔心啊,怕你誤入歧途修習邪法,現在看來是外公多慮了。你恩師果然是世外高人,這等術法當真是聞所未聞,看來族長一生行善無數果然是好人有好報,任家注定會有一番輝煌,只希望你能永遠保持一份善良之心,此等術法過于驚世駭俗,切莫泄露出去,免遭大禍!”
任重點了點頭,為了避免泄露神藏秘密,任重當著老人的面在大樹上施展了一次小規模的召喚術,眼見著大樹上出現越來越多的螞蟻和爬蟲,老管家震撼之余也是一臉激動。
任重從一堆爬蟲中挑選了兩只指甲蓋大小的小甲蟲,將余下的爬蟲遣散,留下一只甲蟲作為備用,另外一只甲蟲卻被施加了御之符文秘字后被釋放出去。
看著閉上雙眼的任重,老管家突然間就覺得眼前的少年變得有些陌生起來,開始變得成熟穩重,甚至能夠幫助自己擊殺一頭三眼青銅魔,雖然修為不過三階,可是展現出來的實力卻遠超一般人,連自己這個新晉戰將都要刮目相看,少爺當真是長大了!
小甲蟲一路晃晃悠悠地直奔大營而去,共享視覺下,任重能夠清楚地看到小甲蟲所看到的一切景象。
一路上,任重甚至發現了三處藏匿起來的暗哨,不過都是鐵甲魔,并沒有誰注意到從頭頂上空飛過的一只小小甲蟲。
很快,小甲蟲就飛到了營地,為了避免引起營地中的守衛注意,任重操縱著小甲蟲降落在帳篷近處的一處草叢中,隨即從草叢中爬了出來,邁開小短腿,沿著干燥平整過的地面一路爬了過去。
任重的目標極為明確,操縱著小甲蟲朝著中央位置那頂血紅色的帳篷而去,圍著帳篷轉了半圈終于發現了帳篷和地面接觸之處的一條裂縫,就在小甲蟲準備一頭鉆進去的時候,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道將小甲蟲彈了回來,摔了個四腳朝天。
任重頓時就覺得天地倒置,過了好一會,等到小甲蟲終于成功翻過身來的時候一切才恢復正常。
任重實在沒有想到,這紅色帳篷外面竟然設下了一道類似結界的屏障,而且還能屏蔽聲音,應該就是為了阻止他人窺視偷聽之用。
想到這里,任重頓時就有些激動起來,更加迫切地希望能夠進入帳篷中看看,于是操縱小甲蟲慢慢爬到了守在營帳門口的三眼青銅魔身后,等待著時機到來。
就在任重發愁不知道應該怎樣進入帳篷的時候,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翅膀拍動的聲音,共享視覺下,任重就看見一頭翼魔從天而降,火急火燎地快步走到了營帳大門跟前站定,似乎正在等待召喚。胸前一塊青銅護甲竟然塌陷下去一塊,手臂大腿上還能看到幾處傷口,正在流血不止。
任重心中一動,操縱小甲蟲悄悄爬到翼魔腳邊,趁其不注意飛到了對方獸皮制成的戰靴上面。
頃刻間,任重就聽見一個極為渾厚蒼老的聲音說道:“進來吧!”
營帳入口的那道獸皮簾子頓時無風自動,輕輕抖動了三下,似乎正是某種暗號,把守營帳的三眼青銅魔頓時上前一步,將簾子拉開了一道縫隙,示意翼魔進去。
翼魔頓時沖著身邊三眼青銅魔抱拳施了一禮,彎腰鉆了進去,身后簾子頓時放下,徹底隔絕了外面的一切聲響。
任重頓時就松了一口氣,總算是進來了。
可是還沒等任重看清楚帳篷里頭的情形,眼前突然一黑,任重頓時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可是頃刻間,眼前重現光明,任重這才知道,剛剛翼魔行了跪拜大禮,遮擋住了小甲蟲的視線,原來只是虛驚一場。
等到任重看清楚帳篷內情形的時候,頓時大吃一驚。
迎面一張形制古樸的桌案后面,坐著一個頭臉被銀色細鱗覆蓋的魔裔,雙眼幽碧,擁有和蜥蜴一般的豎瞳,額頭處有三處隆起,雄壯偉岸的身軀上披著一件材質不明的銀色披風,胸口戰甲泛射出一股亮銀色的光澤。目光陰冷,一副擇人而噬的模樣,讓人心生寒意。
這顯然就是此刻營帳中的主事者,因為就在營帳兩側,還躬身站立著兩個青銅魔裔,都是任重沒有見過的種類。
其中一個身長將近兩米二,塊頭極大。渾身肌肉隆起,禿頂,厚嘴唇,皮膚黝黑,面目看上去和黑猩猩有些相似,眼眸殷紅似血。
至于另外一人則更顯奇特,身形瘦小,身上青銅戰甲極薄,尤為貼身,只是面目之上似乎籠罩著一層朦朧霧氣,導致面容時刻變幻不止,極其模糊,看不清本來面目。
就在任重觀察諸人之時,為首魔裔突然拍案說道:“先行者,事情打探的怎么樣了?”
翼魔頓時躬身說道:“回稟大統領,屬下剛剛和御獸宗之人有過接觸,按照其所提供情報,三個月前帝都七殿下神秘失蹤,據宮內傳出來的消息,其母妃病重,宮內太醫開出藥方中確實含有一株陰陽和合花的藥引,和咱們的渠道傳回來的消息基本一致。”
為首魔裔點了點頭,指節在桌上輕點幾下,說道:“這么說來,三日前闖入黑暗森林禁區盜取那枚陰陽和合花的那名少年極有可能就是那個母妃病危的七殿下,此人現在何處?”
一旁大猩猩一般的魔裔頓時上前一步,說道:“稟告大統領,此人極為狡猾,小小年紀已經戰將一階,而且周身護身寶物無數,兼且身邊有兩名戰將三階的強者守護,雖然已經被大統領擊殺,但是我們的人在合圍之時,卻被其僥幸逃走,還請大統領降罪!”
“無妨!”
為首魔裔擺了擺手不以為然地說道:“迦南帝君的子孫再不濟逃命的手段還是有的,而且那兩名護衛實力確實不錯,要不是被困于無盡深淵,本統領也沒有把握能夠將其留下,雖然被擊殺,可也給那少年爭取了一線生機,所以怪不得你們。”
說到這里,大統領轉而問道:“先行者,你這一身的傷是怎么回事?莫非御獸宗的人對你下手了?”
被喚作先行者的翼魔頓時說道:“多謝大統領關心,屬下這一身的傷確實是御獸宗之人所為,不過屬下卻也打探到了御獸宗的另外一樁隱秘,且容屬下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