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湘看著眼前的女人,她也不過比她大不了幾歲,卻好像經歷過太多的波折,以至于此刻明明看上去平靜無波,但她總覺得,她是壓抑而痛苦的。
這場春夏成衣秀是品牌方特地為貴族富太太們辦的展,一些高定是只會借給有咖位的女明星影后穿。
但正在買得起這些衣服的人, 只有極少數的一批人。
秀分為兩場,一場是高定禮服展,一場是日常私人訂制展。
常服都是可以根據購買者的體型以及想法,讓專業的設計師為她單獨測量修改的。
兩人進去之后,毫不意外地碰到了不少這個圈子里的人。
余沁如今還是傅太太,她挽著云湘剛一出現,不少富太太就貼了過來。
“今日傅太太好心情啊?怎么突然有空出來看展了?聽說昨晚余家都被傅家圍住了,你哥哥都被捉了呢,那場面可真的太刺激了……”
“現在整個圈子都傳開了, 說你當年能跟傅大少爺結婚,那可都是給人下的套……你現在怎么還有心情出來看秀?
余家現在都亂作一團了,你這個女兒不回家看看嗎?”
傅家在M洲有著絕對的地位和威望,余家一直是長老會的中流砥柱,長老會也是牽制傅家的繩索之一。
當年傅家與余家聯姻,也更深地將兩股勢力絞在了一起。
只是傅家這幾年一直在掙脫這繩索,變得越來越強,背地里沒少給長老會下絆子。
昨晚的事情卻像是個開端,從昨晚開始,余家就注定開始走向衰亡。
當年的聯姻,也只是成為讓傅司凜踩踏而上的階梯而已。
上流社會的消息靈通得很,昨晚才發生的事情,分分鐘就能傳遍整個圈子。
如今等著看余沁笑話的人,可多了去了。
“既然嫁了人,你也叫我一聲傅太太, 我自然是傅家人,余家有什么事,與我何干?”
余沁淡淡開口,眼神一如既往地溫柔堅韌。
她不過是余家的一顆棋子而已,當年要她嫁到傅家,也是為了給哥哥鋪路。
她是女兒,好像聯姻就是她的使命,就算當年她沒有嫁給傅司凜,也會嫁給別的世家少爺,沒有什么分別。
是以她親緣淡薄,除了白白,父母哥哥就算是出了事,跟她又有什么關系呢?
五年時間,他們眼睜睜看著她因為暮憶的死被傅司凜唾棄憤恨,她回家垂頭喪氣時他們還會裝作一副安慰心疼她的模樣。
背地里,卻很清楚她是無辜的,但從沒一個人愿意讓她免受良心譴責而告訴她真相!
五年,多少個日日夜夜,他們竟然能瞞她那么久……
“嘖嘖,素聞DG集團的余總是個玉面閻王,今天一見,傅太太果然是個心狠的,自己娘家要被老公家滅了都不管!”
“是啊,還有心情看秀,世上有這么殘忍的女兒,真是家門不幸!”
“傅太太?真以為自己還能當幾天的傅太太了?我可聽說了,傅大少爺的初戀沒死,還被余家關押了所以才會鬧那么大!
這傅太太的位置她還能坐幾天,還未可知呢~”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何況這一屋子的女人都非富即貴,打小就在名媛圈里轉悠,個個都是人精。
谷馳</span> “不管還能坐幾天,我現在還是傅太太,這么跟我說話,是想跟傅家為敵?”
余沁冷眼看著這一切,其實這些嘲諷聲她都并不陌生,這五年她嫁到傅家形同守寡,圈子里的女人都是知道的。
隔三差五要來炫耀嘲諷一波也是有的,一開始她還一點就炸。
時間久了,她反而都沒興致去跟人吵,畢竟……她們說的都是真的。
“笑死,余沁你還真有本事自稱傅太太嗎?暮憶沒死,傅太太這個位置只會是暮憶的。”
“你搶走她的男人那么久,也該歸還了,現在還狗仗人勢,真以為余家還能給你撐勢嗎?”
一身貴氣的桑琦撥開一眾小姐妹,嘲諷地看向余沁,她是暮憶的朋友,當年是大學室友。
也見證過暮憶和傅司凜在一起時的時光,這些年一直與余沁不對付,但礙于她的身份從來不敢過于猖狂。
但現在暮憶回來了,她也有底氣跟余沁作對了。
“我一日不跟傅司凜離婚,我就是傅太太,暮憶就是小三!”
“桑琦,別惹我,惹怒我讓我不想離婚,死抱著傅太太這個位置,我看暮憶還怎么上位?”
“何況,五年前是暮憶先放棄司凜的,她有風骨她倔強,她嫌傅司凜身份太高攀附不上,要傅司凜跟她做平凡人,否則就分手!”
“我就算是爬了傅司凜的床,也是在他們分手期間,這一點我可比你們磊落,畢竟我這邊還沒下場呢,你們就等著上位,當小三還那么理直氣壯嗎?”
桑琦是暮憶的閨蜜,與其說她替閨蜜鳴不平,不如說她不爽那個爬上傅司凜床的女人不是自己!
這些余沁和她都心知肚明,當年的舊賬就算是翻出來,余沁也覺得自己問心無愧。
這五年她唯一愧疚如夢魘的就是誤殺了暮憶,但不代表暮憶就有多磊落!
“大嫂,我們別被蒼蠅迷了眼,先挑裙子吧。”
云湘看完整場撕逼,對暮憶這個所謂的大哥初戀,真是越來越好奇了。
看桑琦的模樣,想來暮憶也不會是什么好貨色。
“你誰啊?罵誰是蒼蠅啊?什么低賤的身份也敢擅自進入這里?”
這場秀是貴族內部專為貴圈太太小姐而辦,來的人不僅需要請柬,還需要查證身份。
如果身價不夠,社會影響力不足,也不配踏足這里。
而M洲的貴族圈也就那么大,夫人小姐們各種聚會總是眼熟的,偏生此刻多了云湘這一個生面孔,還是一張過分美艷的生面孔。
當即就猜測,這人是靠著余沁混進來的。
她們拿捏不了余沁,難道還拿捏不了這么一個靠臉混進來的女人?
“閉嘴,湘湘是我帶來的人,是傅家人,容不得你糟踐!”
余沁剛才一直說話還算溫和,但此刻卻是直接拿著手里的香檳潑到了桑琦的臉上,怒道。
“余沁,你有種!我要讓傅司凜立馬休了你這個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