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戰止戰(GL) !
重櫻是怎么也想不到惹怒了顧長煙的后果就是她快速且毫無預兆的進攻。
而顧長煙顯然選擇了一種讓重櫻和封彧都想不到的方式。
新安都是一座鐵桶般堅固的城,北面環山,西面環水,東面是莽蒼原軍和蒼西軍駐扎的地方,南面有蒼西軍的小部分駐扎,但因為南面城防過于堅固,所以不會有人選擇南面進攻。重櫻走后她就讓人給張哼于哈送去了信,立刻集合人去新安都南面掃清蒼西軍小部隊,而后自己率人在南面偏東側駐扎了下來。
這無疑阻斷了蒼西軍想要攻打莽蒼原軍來獲得封彧認可的可能性,重櫻咬牙切齒的時候,莽蒼原軍也略有不滿。
沒有一個軍隊想要依靠別人的保護來建功立業,男兒寧愿戰死沙場,也不能在敵國的保護下茍且偷生!
所以顧長煙又給張哼于哈送去了信,蒼西軍由夏軍來抗衡,封彧剛入新安都一切都不安穩,想要拿下新安都就靠莽蒼原軍了。
張哼于哈是格外信賴顧長煙的,新安都的形勢她最清楚,作為土生土長的新安都人,她對新安都的熟悉絕不亞于封彧。
而此時的蒼西軍營地,重櫻差點掀了帳子里的桌子。
陸義安一直在安慰她:“夫人,您消消氣,顧長煙那德行誰料得準?敢叛國的人沒有什么事情做不出來?”
“你說得倒輕巧。”重櫻嗤之以鼻,“兒子怎么辦?真要落到顧長煙的手里,明天她就能請你吃人肉宴!”
“夫人莫生氣,小聲一點兒,被發現夫人沒瘋,咱們可是連新安都都進不去了!”
重櫻握著拳頭咬著牙,暫且不敢發出響動。
“統領!”門外有士兵突然到達,“外頭送來了一封夏軍的信!”
重櫻可是剛離開夏軍營地,顧長煙就給她送信來了?她用眼神示意,陸義安便乖乖地出去拿了信進來。
確實是顧長煙送的。
顧長煙一直相信一點,和別人合作的時候,你若是不能主導全局,那就一定會輸。
所以她必須把以重櫻這個“瘋子”身份的主導權調轉過來,她要主導這個戰場!
“說什么?”陸義安在一旁忐忑地問道,他顯然特別懼怕重櫻,否則蒼西大權也不至于被她死死地掌握了這么多年。
重櫻放下信紙,面無表情,可越是這樣,就說明她此刻的憤怒。
“她說莽蒼原軍我動不了,她攻南我攻東,誰先破城誰說了算。”
“大夏也要拿新安都?”陸義安蹙眉。
“不然你以為夏珂筠親自到新安都下是為了什么?”重櫻冷笑,“我不太明白顧長煙的想法,但顯然我們繼續拖下去,周圍各郡會出來響應封彧,那么我們和夏軍一樣,都出不去!可如果我們攻城,蒼西的態度顯而易見,我偽裝了這么久失去了意義!”
“那我們該如何?”陸義安問道。
重櫻冷笑一聲:“答應顧長煙,她攻南我攻東,佯攻!她既然不讓我動莽蒼原軍,那就只能攻她大夏了!”
封彧給過陸義安意思,等到夏軍被拖垮,他自然會讓蒼西軍進城。
只是封彧的話可不可信,那就不得而知了。
新安都南門下,夏軍開始了第一波強有力的進攻,沖車對壘全部裝上,然而南門城墻堅固防御森嚴,一時間并沒有任何緊張。
“顧將軍,這樣只會損耗我們的兵力!”趙恕提出了反對意見。
“我知道。”顧長煙站在大軍前指揮攻城,“只要保證沒有人力的損傷,消耗軍用在我的計算范疇之內。”
“為何要將東門讓給蒼西軍?”
“為了讓蒼西軍有攻城之心。”顧長煙平靜地回答,“三天強攻,攻不下不用著急,這里交給你了!”顧長煙說完就離開大軍,攻城這件事,趙恕并不生疏。
而她直徑回了營地,夏珂筠在軍帳里等她。
“長煙!”夏珂筠拿著一份捷報,“吳老將軍來信了,我軍在蒼西連戰連勝,現在已經進入了蒼西中心的應天府,長澤屢立戰功,吳老將軍對他贊不絕口!”她笑得很是開心,一來,蒼西若是攻下,她們在新安都城下多了一張牌,二來,長澤能有出息,她由衷地高興。
顧長煙接過捷報看了一眼,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長澤能出人頭地固然是好的,但他需要有強大的內心來面對世人對顧家的譴責。至于蒼西,夏軍能長驅直入,也許事情并不簡單。
若是志在必得的重櫻早就做了準備,將蒼西兵力全部運出呢?還有,捷報上沒有提到俘虜,打到了應天府還沒抓住重櫻的兒子,興許人早就不在蒼西了。
顧長煙摸了摸夏珂筠的長發,觸手可及之處是柔軟和順滑,在手心癢癢的。
夏珂筠縮了縮身子咯咯地笑:“干什么?”
“唔……”顧長煙想了想,“我有點想長澤了。”
夏珂筠哪能不曉得呢?攤了攤手笑答:“我寫信讓吳老將軍放人,把長澤喊過來!”
吳俊是極為器重顧長澤的,顧長煙之前雖然并不想讓顧長澤上戰場,可既然上了,就沒有理由撤退了!
而顧長澤,大約也是整個大夏除了顧長煙之外,最了解新安都的人!
“好。”顧長煙這回沒有拒絕。
夏珂筠便如貓一般朝著顧長煙的懷里鉆,期待地看著她:“等長煙贏了,我該怎么獎勵你呢?”
顧長煙臉一紅,朝后踉蹌了一步,撞到了木桌上,桌子一晃蕩,就感覺整個帳子在晃蕩。
外頭的玉璇無奈地嘆了口氣,又開始了……
“我……這是……應該……的……要……什么……獎勵……”顧長煙磕磕巴巴地回答。
夏珂筠不依不饒,摸著下巴假作思考:“獎勵是很肯定要的,我可是個公平公正的人。是別人呢,我可以賞點金銀珠寶良田豪宅,可是長煙對這些都不屑一顧。”
末了,歪著脖子也不管顧長煙被她傾身壓住的悸動,如醍醐灌頂一般說道:“唔……要不賞長煙一個美人怎么樣?”
“不……不用……了……吧……”顧長煙的手按著桌子,輕微地抖動。
夏珂筠直起身子一查要,嗔怒:“我本來想把我這個大美人賞給你的,長煙不要的話就算了!”
顧長煙:“……”
夏珂筠一轉身,就被顧長煙抓住了手腕,往自己懷中一拉,立刻美人在懷。
她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自己靠上了堅硬的盔甲,卻莫名多了一份安全感。于是愜意地開口:“長煙剛才不是還拒絕么?怎么突然又按耐不住了?”
顧長煙擦了擦臉頰上的汗:“沒……沒有……”
“那有什么?”夏珂筠瞇著眼看她。
顧長煙好不容易平復了一下心情,終于不結巴了:“我的意思是,阿筠下次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暗示一下,這樣我就不會尷尬了。”
講道理嘛,夏珂筠賞她個大美人她絕對沒興趣,但是若是她本人,這還用說嗎?
夏珂筠只呆呆地點點頭,顧長煙的變幻莫測,讓她有點兒適應不來呢……
她很快就寫完了信讓人八百里加急送給吳俊去把顧長澤喊過來,而新安都南門以為過于堅韌地防御,夏軍的攻擊看起來像是在做無用功。
東門一直沒有動靜,陸義安和封彧還在書信往來。
封彧想借陸義安之手除掉顧長煙,再不濟,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陸義安按照重櫻的意思,一邊和封彧周旋,一邊派人與周圍各郡加強來往,只說蒼西是盟軍,讓各郡聲援封彧的首領將目標對準顧長煙。
顧長煙自然是知道的,但只要新安都城破,州郡都是看著新安都的形勢改變態度,所以她并不擔心。
莽蒼原軍正在暗地里調動,隔著夏軍,重櫻并不能很好地掌握他們的動態。
封彧在逼著陸義安進攻夏軍,只是陸義安遲遲沒動。
重櫻說,想讓夏軍的軍備消耗一部分在攻城上,新安都的儲備不多,圍成的時間久了,補給供應不上,無論是攻打夏軍還是攻打新安都,都可事半功倍。
這給了顧長煙一段時間,她可以安心地等待顧長澤的到來。
秋季的新安都郊外格外的蒼涼,和著軍隊的號角,將秋的瑟意擴展開來。
官道上馬蹄飛馳,踏過黃泥枯草,踏過細雨飛花,踏過瑟瑟涼意。
《夏國志》記載,這一年的十月,吳俊帶兵拿下蒼西,顧長煙圍困新安都南城久攻不下,國民翹首以待。
而這一天,夏軍在新安都南門的營地中,有人在營前下了馬,青澀的少年成熟了許多,在蒼西風吹日曬,原本白凈的皮膚成了蜜色。
“我找顧將軍。”少年禮貌地遞出公函,“勞煩通報。”
軍帳內的顧長煙立刻出營接顧長澤,還沒有來一個姐弟久別重逢的擁抱便下了令:“給你準備了五千□□兵,帶上人,去莽蒼原軍營地見張哼于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