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的共同努力下,一個中規中矩的杯子初見雛形,顧清辭又捏了個杯把手。</br> 聽到沈南夜的問題,顧清辭只是搖頭,他現在手上全是泥,也不方便打字。</br> 帶著人去洗干凈手,顧清辭才回答:這個是給你的。</br> “哦,那阿辭不要嗎,嗯?”沈南夜動作親昵的刮了下他的鼻子,眼中滿是揶揄。</br> 顧清辭也沒回答,拉著人就要走。</br> “東西就放在那,不用管嗎?”</br> 顧清辭:這里的位置每天都是被人訂下了的,等會店主會收集統一燒制,等我們有時間再來上色就可以了。</br> “那就好,到時候我們一起來?”</br> 顧清辭滿心歡喜的答應了。</br> 離開陶藝店已經接近傍晚了,顧清辭看著即將落下的夕陽,臉上的笑意深了許多。</br> “這就是我們今天的最后一站嗎?”</br> 沈南夜看著眼前巨大的摩天輪,原本沉寂的心思再次活絡起來。</br> 摩天輪的傳說,相信每一個人都聽過吧。</br> 顧清辭:我很久之前就想來這里了,但是爸爸媽媽很忙,我不想打擾他們,今天你可以陪我玩嗎?</br> 沈南夜看向滿眼期待的顧清辭,拒絕的話說不出口。</br> “當然可以。”</br> 顧清辭興奮的拉著他去了第一個項目,旋轉木馬。</br> 在這里排隊的大多是小孩,小部分是情侶,而顧清辭臉上的愉悅,似乎比小孩的笑容還要感染人。</br> 顧清辭選擇了一個白色木馬,在他斜后方,沈南夜選擇了一匹藍色的。</br> “阿辭想當白馬王子嗎?”</br> 顧清辭思索了一會兒,趁著還沒開始,把手機遞給他看:我想當騎士,王子很帥,但是保護別人的騎士更酷。</br> 沈南夜一怔,他并沒有覺得這種話從顧清辭嘴里說出來很幼稚,相反的,這句話甚至是引起了他內心的共鳴。</br> 他曾經也想保護別人,成為一個人人羨慕的王子,可是到最后他才發現,只有掌握權力的國王,才能輕易的擁有一切。</br> 旋轉木馬慢悠悠的旋轉,沈南夜拿著顧清辭的手機,鬼使神差的拍了幾張照片。</br>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顧清辭今年應該只有十九歲,相較于同齡人,他的體型略顯瘦弱,背影看起來十分單薄,甚至是、看起來很孤單。</br> 可是每當他回頭看著你笑時,你都會不自覺的跟著他笑。</br> 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錯覺。</br> “阿辭回頭。”</br> 沈南夜忽然出聲,顧清辭不明所以,清澈的眸子映照著旋轉木馬的燈光,男孩開心的笑容摻雜著些許疑惑,在這一刻被定格在屏幕上。</br> 看懂了沈南夜的意圖,顧清辭臉上的笑容更深了,抬手比了個耶。</br> 沈南夜沒想到他會配合自己,但也只是短暫的停了一下,然后莫名其妙的開始給顧清辭拍照。</br> “阿辭以前出去玩的時候沒有拍過照嗎?”</br> 下了旋轉木馬,沈南夜無意間看到了顧清辭的手機相冊,里面幾乎沒有什么照片,為數不多的幾張還都是剛才拍的。</br> 顧清辭:他們偶爾會跟我拍照,也有一些跟他們的合照。</br> “咔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