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辭固執的拉著他的手不肯放,眼里滿是乞求。</br> “顧清辭!”顧知行滿臉恨鐵不成鋼,可誰都知道顧知行是最疼他的小侄兒了,“你看看他都做了什么?!答應了跟你在一起轉頭去找別的女人還騙你說出差,你能不能清醒一點?!你被人騙了一次又一次你還沒吃夠教訓嗎?!你是還要讓你爸媽像十年前那樣為了你四處奔波嗎?!”</br> 沈南夜在一邊看著,明明才幾天沒見,顧清辭原本單薄的身體看起來更瘦了,整個人都搖搖欲墜。</br> 顧清辭只是搖頭,想要顧知行走。</br> “特么的……”顧知行滿腔怒火無處發泄,“我就應該聽你爸媽的把你鎖在家里面誰也不要接觸,十年前被人丟在荒郊野外差點要了你的命,現在又為了一個男人變成這樣……”</br> 沈南夜敏銳的注意到顧知行話里的十年前。</br> 腦海中忽然浮現顧清辭問他的那句話。</br> 你也不要我了嗎?</br> 也……他不是第一次被人丟下,所以他才會那樣問嗎?</br> 可是他調查的資料里面沒有這些。</br> 顧知行把外套搭在顧清辭身上,快入秋了,晚風有點涼,顧清辭穿著睡衣就跑出來了,就他這身體再吹一會兒怕是要感冒。</br> “沈南夜,我警告你,再敢來招惹小辭,就不是我來找你了。”</br> 這件事情顧知行都沒敢告訴顧家夫婦。</br> 因為顧清辭接二連三的出事,他們甚至都不愿意讓顧清辭去學校上學,別墅周圍里三層外三層的保鏢。</br> 還是他再三強調顧清辭需要接觸更多的人,說不定會好轉,他們才同意讓顧清辭去學校,但是身邊還是要跟著人。</br> 如果不是顧清辭不愿意,他連獨自一人住在外面的資格都會被剝奪。</br> 顧家把顧清辭當成命捧在手心里,要是知道沈南夜這么欺負顧清辭,只怕是弄個魚死網破都要搞死沈南夜。</br> 顧清辭上車前看了眼站在原地的沈南夜,他看到了沈南夜臉上的傷,他很心疼。</br> 走之前還說了句話。</br> 顧清辭說:對不起。</br> 他在對不起什么?</br> 對不起騙了他?還是在對不起讓他被顧知行打了?</br> 不論是什么,他現在都不得而知。</br> 顧知行開車帶著顧清辭,管家在顧知行開來的那輛車上。</br> “如果你再不聽話,我會考慮告訴你爸媽,讓你暫時休學。”</br> 顧知行隱忍著怒意的聲音傳來,顧清辭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br> “小辭,舅舅一直在跟你說不要輕易相信別人,不是所有人都會無條件的對你好,哪怕是我們養你一輩子也養的起,你就開開心心的玩,做你想做的事,可是這一切的前提是,你要保證你不會出事。”</br> 十五年前的綁架,十年前的失蹤,顧家經不起顧清辭第三次出事了。</br> “我已經通知了清雪,這段時間她會看著你,如果你再不聽話去找沈南夜,你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就會放在你爸媽的面前。”</br> 顧知行從來沒有對顧清辭說過這么重的話。</br> 可是顧清辭現在的狀態跟十年前太像了。</br> 如果他不及時制止,他害怕歷史會再次重演。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