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靜點小辭,當年的事情不僅僅是你爸媽,我和清雪也都在找,但是沒有查到一點蹤跡,這件事情不能……”</br> “那是因為他們抹去了他的痕跡!”</br> 顧清辭壓抑的吼聲在走廊回蕩,震得顧知行啞口無言。</br> “什么……?”</br> 顧清辭聲音哽咽:“因為他們覺得大白的存在影響了我,他們不想讓他回來,明明他可以平安回來,都是因為我、他才被困在那里受盡折磨,他一直等著我去接他,”顧清辭仰著頭,努力不讓眼淚落下來,“可是我卻把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了別人……他要是知道了該有多難過……”</br> 他抬手抹去淚水,沒有去看顧知行:“別再來勸我去看他們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們還有我這個兒子。”</br> 顧家生他養他,他不能忘,可是沈秋白的事情他也不可能當做不存在,就這樣相安無事,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的程度了。</br> 顧清辭離開了走廊,顧知行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氣,幾個月的時間,他對所有人的印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m.</br> 這個家,早就不是他原來的那個家了。</br> 他撥通了顧夫人的電話,說話的語氣還是像往常一樣:“姐,再給小辭一點時間吧,別再逼他了,凡事過猶不及。”</br> ……</br> 這日,顧清辭如往常一樣回家給沈秋白煲湯,回來的時候發現沈南夜已經坐在這里了,兩人的臉色都有點難看。</br>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br> “沈南夜你又干什么惹大白生氣了?”</br> 顧清辭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沖,沈南夜冷笑一聲,沒有跟他嗆。</br> “阿辭過來,我有事情要跟你說。”</br> “啊?”顧清辭趕緊跑到沈秋白身邊,乖乖的聽講,“什么事情啊?”</br> 沈秋白捏著他的手,面色猶豫的說道:“剛才醫生來檢查過,我身體恢復狀態挺好的,他給我推薦了一個國外的康復機構,我需要出國半年。”</br> “這樣啊,”顧清辭歪著頭瞇眼笑了,“可以啊!什么時候去啊?我讓管家爺爺去安排,正好我也想換個……”</br> “這次不能帶你去。”</br> 顧清辭的笑容僵在了臉上。</br> “復健的過程太辛苦了,我怕阿辭在那里,我就想要偷懶了。”</br> “沒事的,”顧清辭勉強的笑著說,“我就是跟著你一起去,大白復健的時候我不看,我就在家給你做好飯菜等你回來。”</br> “可是你還要上學,我不想……”</br> “我說了我不上學了!”顧清辭的情緒在崩潰的邊緣,忍不住吼了出來,看到沈秋白有些被嚇到,收斂了臉上的怒意,“大白你別誤會,我不是吼你,我就是想說半年的時間沒什么的,我可以辦理休學,本來之前我身體不好舅舅就打算給我辦休學的,現在正好,你去復健,我也去散散心,到時候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回來,我去上學,下課了你就來接我,我們還和以前一樣,不是很好嗎?”</br> “但是我不想讓阿辭看到我那么狼狽的樣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