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漠幾次張嘴想說什么,傅時忽然伸手拽著他的衣領,一手扣住他的后腦勺,強勢的吻了上去。</br> 一開始傅時主動,慢慢的,江漠反客為主,一步步攻城掠地。</br> 時隔五年,兩人沒有任何的身份和立場,他們擁有的,只是這個包含著占有和情欲的吻。</br> 江漠率先抽離,他雙手撐在傅時身體兩側,目光深沉的看著他。</br> 傅時喘著氣,雙眼微闔,嘴角帶著笑:“你還喜歡我。”</br> 他說的是肯定句。</br> 江漠沉沉的看著他,手指撥開了他額前稍長的發絲:“為什么兩個人在一起一定要因為喜歡呢?”</br> 喜歡這個詞太抽象,抽象的好像能在瞬間擁有和消失。</br> “不知道,但至少,”傅時眉眼彎彎的看著江漠,“能有個理由把你留下來。”</br> “這么希望我留下來?我記得我說過,我不吃回頭草。”</br> “你又沒吃過,怎么知道回頭草好不好吃?”</br> “萬一不好吃呢?”</br> 傅時的手落在江漠的胸膛,勾著他的領帶:“那,學長要不要先試試?”</br> 久遠而熟悉的稱呼一出口,江漠捏住了傅時的手腕,眸色極深:“腿剛固定好,別亂折騰。”</br> “沒事的,”傅時貼在江漠耳邊,“學長輕一點不就行了?”</br> “精蟲上腦了?”</br> “看見學長很難不上腦。”</br> 江漠抽身離開,把扔在地上的濕毛巾扔進了垃圾桶。</br> “好好休息,明天再來看你。”</br>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他一人,傅時嘴角的笑容淡去,眼神空洞的看著天花板。</br> 是不是只有在那種時候,江漠才會完完全全的屬于他?</br> 早知道,他就不折騰剛才那一出了。</br> 傅時給助理打了個電話,讓他給自己辦出院手續。</br> 他的腿傷他有分寸,剛才摔的那一下也沒多嚴重,只是醫生說的嚴重一些,能讓江漠緊張罷了。</br> 傅時沒有告訴江漠他出院了,于是當傅時坐在院子里曬太陽的時候,他的別墅迎來了久違的客人。</br> “腿還沒好急著出院做什么?”</br> “不喜歡醫院,就先回來了,反正在醫院也就是躺著。”</br> 傅時的輪椅被江漠推著,推到了院子里的一棵楓樹下,暖陽被遮擋,傅時皺眉。</br> “在太陽底下做什么?補鈣?”</br> “等你。”</br> 傅時扭頭看著他,從口袋里拿出來一個盒子,盒子里是兩個素戒。</br> 江漠只是看著他,看著他拿起自己的手,在無名指套上了其中一枚戒指。</br> “這是干什么?”</br> 傅時給自己戴上了另外一枚,跟他十指相扣,戒指在樹下斑駁的陽光下,熠熠生輝。</br> “重逢禮物,喜歡嗎?”</br> 江漠不自覺的笑了:“一般。”</br> 傅時扯著他的領帶,把人拉到自己面前,獻上自己的唇。</br> 黃昏的顏色為兩人打上了一層金光,微風輕撫,火紅的楓葉在半空中飛舞,傅時獨享著屬于他的江漠——至少在這一刻,江漠是屬于他的。</br> “現在呢?”</br> 傅時在問戒指。</br> “好像還可以。”</br> 江漠回答的,是那個綿長的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