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江月辭都沒有離開部落,沈秋白那邊也沒有傳來消息。</br> 本以為下次聽到沈秋白的消息會是在寒冬季之后,沒想到在寒冬季的某一個夜晚,猛虎部落遭到了偷襲。</br> 他們原本藏在地窖里面的肉類,被一把火燒沒了。</br> 整個猛虎部落的存糧僅僅夠他們再吃一天。m.</br> 所有的生物都在躲避寒冬,他們沒有機會再去尋找新的食物了。</br> “他這是做什么?怎么這么快就動手了,我還以為猛虎部落能熬過這個冬季。”</br> 當初的沈秋白被折磨致死,他不信沈秋白會這么輕易地放過他們。</br> “族長,猛虎部落內亂,只怕是熬不過這個寒冬了。”</br> 利亞那邊也得到了消息,哪怕是寒冬,他們也會派人時刻注意其他部落的情況,以防被人偷襲。</br> “我知道了,暫時先不去理會。”</br> 江月辭以為這只是個小插曲,誰知入夜之時,一大片火光由遠及近,領頭之人,正是猛虎部落的族長。</br> “我們今天來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們做個交易。”</br> 江月辭漠然看著他們。</br> “相信你們也看到了,我們部落出了點小問題,這次就是跟你們做個交易,給我們足夠的糧食,這個人,歸你們了。”</br> 猛虎部落的族長抬手,他身后的族人抬出來了一個人。</br> “小白?!”</br> 江月辭還沒開口,他身后的利亞就忍不住驚呼出聲。</br> “是你們把他抓走了?!”</br> 利亞的大嗓門讓江月辭都下意識的偏了偏頭。</br> “卑鄙無恥,欺負一個弱小的雌性算什么本事!”</br> 猛虎族:“……”</br> 弱小雌性-白:“……”</br> 江月辭:“……”</br> “少廢話,想要把人要回去,就拿糧食換!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他,反正沒有糧食族人也熬不過這個冬季,拉著他一起死我也不算虧。”</br> 被抬上來的沈秋白緊閉雙眼,看樣子是昏迷了,表面上沒有什么傷痕,似乎沒有被虐待。</br> 盡管如此,江月辭還是察覺到了他時輕時重的呼吸。</br> 他在裝。</br> 江月辭讓利亞噤聲,他上前一步,說:“我們的糧食只夠自己吃,騰不出來多余的。”</br> 沈秋白的呼吸停滯了一瞬。</br> 猛虎族的族長也沒有想到他會這么說,下意識看向了沈秋白,當然,他得不到回應。</br> “我不管!今天你們要是不給糧食,他就跟著我們一起餓死算了。”</br> “族長……”</br> 利亞不忍的看著沈秋白。</br> 盡管他也不忍心看著小白被帶走,但他們也不能拿族人的安危作為交換的籌碼。</br> 就在猛虎族族長以為計劃要落空的時候,江月辭再次開口了。</br> “給我三天時間,三天后,你來拿糧食,同樣的,我要看到一個完好無損的小白。”</br> “我怎么知道……”</br> “你沒有選擇的權利。”</br> 江月辭打斷了猛虎族族長接下來的話。</br> 他的確沒有選擇的權利,如果他不答應江月辭的要求,整個猛虎一族都會死在寒冬,而江月辭他們,也不過是失去了一個外族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