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流水,匆匆流逝。
到了寒冷的1月,經常下雪,路旁總是有許多積雪。
一天早上,牧之藤網球部內。
凜城站在網球部眾人面前。三年級的部員除了不破還來訓練,其他人都退部了,包括德川,德川在新學期開始后就回了訓練營。如今站在凜城面前的是一二年級的部員和不破。
此時,凜城沒有笑,看著他們沒有說話,眾人也沉默著,這些天里他們已經從各種傳言中知道了凜城很可能即將離開的事。
良久,凜城用平靜的語氣說:“很感謝大家在這兩年里相互關照,努力配合網球部的活動,也因此我們獲得了能讓我們銘記一輩子的成績,我們都應該為自己自豪。
“或許大家已經知道了,這個學期結束后,我就要離開的事。這確實是真的。以后網球部就拜托你們了。”
凜城說完向所有人鞠了一躬,抬起頭的時候,看到許多人都紅了眼睛。他們一邊鞠躬還禮,一邊說著并不統一的諾言:
“部長請放心!”
“我們會努力的!”
“今年的冠軍一定還是我們!”
……
過了一會兒,凜城繼續說:“現在已經是第3學期,大家要有新部長了。按照我們牧之騰實力第一的傳統,千歲就是新部長。如果你們有不同的想法,可以提出來,或者直接挑戰千歲。贏了,相信千歲很樂意讓你當部長。”
凜城看著眾人,笑了起來。
眾人也笑了起來,紛紛調侃說:
“算了吧,當部長這么累……”
“千歲,能者多勞……”
“傻子才當部長……”
“……”
“傻子”千歲只能無奈地笑著。
“過段時間,我們網球部可能會有教練。”凜城又說。
這件事,部員們其實也已經聽說了,不過部分人依舊有些不樂意,說:
“能不能不要教練呀……”
“我們自由快活的日子沒了……”
“以后來網球部也要面對老師……”
“學校請來教練也是為了讓大家更好訓練。大家既然想要提高實力,想要好成績,那么好的訓練方案是必須的。不過,如果教練教得不好,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大家也不需要忍著,向以前的前輩學習吧。”凜城說。
“噗嗤。哈哈。”眾人大笑起來。
“當然,要尊敬教練,不要無理取鬧,知道嗎?”
“知道——”
“好了,好了,”凜城制止還在怪笑的眾人,看向千歲說,“千歲,和大家說兩句吧。”
千歲走上前來,站在眾人面前,有些羞澀地說:“我會努力做好部長的,大家一起加油。”
“加油!!”眾人一起喊道。
“好了,解散,大家去上課吧。”
眾人離開后,網球部只剩下凜城和千歲。
凜城帶著千歲來到網球部活動室,拿出兩本筆記。
凜城打開其中一本,說:“這本筆記是我寫的網球部訓練指導方案和一些訓練原則。網球部現在還沒有教練,也不知道教練什么時候來。擔心你們的訓練出問題。雖然有以往的訓練記錄,但訓練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如果以后有一些很有天賦的選手加入,一成不變的訓練只會耽誤他們。”
千歲接過這本筆記,翻看起來,看到里面詳細又有條理的內容,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凜城又說:“里面的內容都是我根據專業書籍,以及我的訓練經驗和體會寫的。是適合國中生的訓練指導方案,不用擔心出現大問題,我已經檢查過幾遍了。以后如果沒有教練,你制定訓練計劃可以拿來參考。”
“是。”千歲鄭重地點點頭。
凜城說:“等以后你也升學了就把它交給下一任部長吧。”ωωω.ΧしεωēN.CoM
“嗯呢。”千歲又點頭。
“還有這本。”凜城拿起手中的另一半筆記,說,“這里面是我知道的招數以及它們的訓練方法、訓練體會或者使用感受。送給你了。這本是你的,網球部其他人估計也學不了幾招。”
千歲接過這本筆記,看到里面的各種招數,什么旋轉球、高速球、精神力招數……各種高難度高技巧性的球技都有,甚至天衣無縫、異次元都有記錄。
“謝謝部長。”千歲感動得都想哭了。
凜城又說:“還記得之前來網球部和我比賽的亞久津仁嗎?如果他加入了網球部,你就把這本筆記復制一份給他。”
“嗯嗯。”千歲又連連點頭。再來一個實力強的隊友是好事,他不介意分享自己的寶貝。
最后,凜城拍了拍千歲的肩膀,說:“接任部長不要有太大的壓力。牧之藤傳承的是頑強拼搏、永不放棄的精神。只要盡全力就好,沒有哪支隊伍能永遠拿冠軍,不是嗎?”
千歲聞言笑了起來,似乎從剛才接任部長時的沉重責任中掙脫了一點出來:“我會盡全力的,部長。”
“走吧,去上課了。”
…………
接下來的兩個月里,凜城基本把網球部的事情交給千歲了,不再全程跟進訓練,只在千歲制定訓練計劃的時候指導修改了一下。
這些日子里,凜城除了上學訓練,就是在下午的訓練結束后去上西班牙語培訓班,每周上課四次,日常拿著西語的學習資料寫寫畫畫,甚至訓練時嘴里都在嘀嘀咕咕什么。
千歲、坂本等人看到凜城的樣子,都在心里感嘆凜城很“可怕”,他只要決定做什么,就瘋狂地投入進去,不達目的不罷休。在凜城的影響下,其他人也不再為部長的離去而擔憂了,轉而更努力地投入訓練。
時間匆匆,到了三月中旬。
這是春天的一個周六,春光明媚,但天氣還有些冷。
神戶市區的一個公園內,平等院、遠野、加治、德川和凜城相約來到這里打球。
“砰!”
當網球從平等院球拍邊飛過,平等院有些懊惱地看向對面的凜城,問道:“你這幾個月干了什么?”怎么凜城的基礎網球又明顯提高了一截?
“對啊,凜城小子,你這幾個月干了什么?我們回了訓練營訓練進步都沒你這么多?”球場邊已經打球打累的遠野問道。
旁邊的加治和德川也看向凜城。新學期開始后,加治、遠野和德川就回了訓練營,直到最近接近期末考才回來,平等院和凜城卻都沒有回去。
凜城收起球拍,走到球場邊的臺階上坐下喝水,笑著說:“因為我有教練了。”
加治問:“什么教練?”
“俱樂部的教練。和圣保羅簽約后,教練就給我安排了訓練。這幾個月我都在按照他們的方案訓練。”凜城說。
遠野一把捆住凜城的脖子,笑嘻嘻地說:“好哇,小子。”
平等院也走在球場邊坐下休息,語氣有些酸地說:“你還沒到俱樂部,就有教練安排訓練了。”
“對了,老大,你還沒說你簽約了哪家公司或俱樂部。”遠野他們上個月問過平等院,但平等院說還沒確定。今天他們之所以聚在一起,除了打球,也是因為凜城和平等院過不了多久就要離開日本了。
“去法國,盧爾瓦多俱樂部。”平等院說。
“怎么選這家?”德川問。
遠野和加治也好奇,凜城簽約比平等院早,他們還以為平等院有可能也簽約圣保羅。
“多個方面的原因,”平等院解釋說,“我會說一些法語,家里有親戚在法國,而且盧爾瓦多給的合約條款比其他公司好。”
凜城問:“你之前不是說,盧爾瓦多比另外幾家差一點嗎?盧爾瓦多改合約了?”
平等院笑著說:“改了,前段時間,盧爾瓦多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答應了我的全部要求。之前跟盧爾瓦多談判的時候,他們還一點都不退讓。”
凜城想了想,說:“這個……我可能知道一點原因……”
眾人齊齊盯著凜城。
“什么原因?”
“這種消息你也知道?”
“是聽圣保羅的教練說的,他當時還當笑話說給我聽,嘲笑盧爾瓦多。”凜城說。
遠野催促道:“快點說,到底是什么?”
“盧爾瓦多的人才發掘主管被辭退了,因為他種族歧視,沒有同等對待非白人的球員。在球員各方面條件差不多的情況下,有色人種的合約總是差一點。”
“不會吧?!”遠野他們有些驚訝。
“聽說是這樣。”凜城聳聳肩說。
眾人包括凜城都不知道,盧爾瓦多的人才發掘主管莫耶尼被炒,導火索是他沒能簽下凜城。
盧爾瓦多上面的管理層因為運動訓練學專家阿爾貝·馬丁內茲對凜城的看重,同時了解到凜城的戰績和潛力后,下了命令,讓莫耶尼一定要簽下凜城。
莫耶尼基于自身不可說的原因,沒有在最開始給凜城最好的合約,并在談判時“寸步不讓”,以至于原本以為板上釘釘的球員跑了。
因為這件事,阿爾貝·馬丁內茲明確拒絕了盧爾瓦多提供的職位,而盧爾瓦多上面的管理層暴怒,將莫耶尼怒罵一頓,還扣掉了他全年的獎金。本來這件事慢慢過去,莫耶尼也只是失去了一筆獎金,不會遭遇辭退這么嚴重的事情。
巧合的是,因為莫耶尼被怒罵和懲罰,盧爾瓦多內的一名年輕現役黑人球員鼓起勇氣,告發莫耶尼種族歧視,并引起了俱樂部內其他有色人種的譴責。事情越演越激烈,最后即使是在俱樂部內有后臺的莫耶尼也被解雇了。而且莫耶尼被解雇后,在球探這一行基本干不下去了,因為致力于網羅全世界人才的公司和俱樂部絕對不會雇傭一個有種族歧視問題的球探。
說完自己的事情,平等院問道:“德川你明年直升高中部?”
德川點點頭,說:“直升。”
加治說:“在哪里讀高中都沒關系吧,反正我們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訓練營。”
“是啊,在哪里讀都一樣。”遠野也說。
加治感嘆說:“唉,老大,你們不在訓練營,不知道現在訓練營有多無聊。大家都是按部就班訓練,一點樂子都沒有。”
“訓練營還能有什么樂子?”凜城不解。
加治不厚道地笑道:“聽你的笑話算不算樂子?”
凜城無言以對。
遠野也哀嘆起來:“都沒人愿意硬剛我的處刑法了。不會兩年后,你們的實力大幅度提高,而我們只是進步一點點吧?”
“你們不是過段時間要去美國訓練幾個月嗎?”凜城說。
“什么去美國訓練幾個月?”
“你又知道什么?”
遠野、加治和德川很驚訝,他們驚訝于這個消息,也驚訝于凜城知道這個消息,而他們不知道。
“你們還不知道?”凜城笑了起來,“黑部教練告訴我的。所以說,你們和教練說話的時候應該和他們多聊幾句,他們肯定也會順口告訴你們。”
“之前黑部教練打電話給我,關心我的簽約問題。后來和他聊著聊著,他就說了訓練營的一軍和一二號球場的人要在今年去美國訓練大約三個月。據說是網協和美國的波利泰尼網球學校商量好了,是巖崎重工的贊助項目。”
平等院想起黑部同樣打過電話給他,問他簽約的事,但平等院和黑部說完后,連多余的話都沒說幾句就掛了。
這時,德川說:“巖崎重工我知道。”
“怎么呢?”眾人問道。
“兩個月前巖崎重工旗下的體育公司問過我要不要去國外留學網球,他們全額贊助,我拒絕了。”德川說。
“哈哈哈。”遠野大笑起來,“問一個從國外回來的要不要出國。哈哈哈。”
加治卻嘟囔說:“太過分了,竟然不問我,雖然我不想一個人去留學。”
…………
三月下旬,期末考試的最后一天。
“鈴鈴鈴……”
下午考試結束的鈴聲響了。很多學生都為終于到來的兩周的春假而興奮不已。
凜城收拾好東西,提著一袋書,背著鼓鼓的網球包走出了校門,網球包內裝著部員們贈送的離別禮物。
兩年前,凜城從這條種滿櫻花樹的大道踏入牧之騰,兩年后的今天,他從這條櫻花飛舞的大道上離開牧之騰。
走著走著,凜城回頭看了學校一眼。
再見了,牧之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