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城來到紐約已經十天，剛結束了一站衛星賽，依舊在半決賽因遇到實力強大的對手而折戟沉沙。
    “烈，晚上要和我一起去看一場街頭比賽嗎？”結束訓練后，丹尼斯湊了過來。
    凜城在紐約的這些天，比賽之余，就在圣保羅紐約分部訓練，丹尼斯是在分部接受職業訓練的年輕球員，這些天，兩人有不少交流。
    “這個街頭比賽有什么特別嗎？”凜城感到奇怪，以丹尼斯的職業水平，怎么會看得上街頭網球？
    “這你就不懂紐約的一些街頭文化了。”丹尼斯笑著說，“有一群打街頭網球的人通過我的朋友找到我，希望我能代表他們參加一個街頭比賽，只要贏了街頭比賽，那些人就能霸占某片區域的街頭球場一段時間，以后不管是出租球場、舉辦賽事收門票還是獨自訓練都可以。當然，我是要收出場費的。”
    “職業選手也能參加街頭比賽？”
    “紐約街頭可沒規定職業選手不能參加，找世界冠軍來比賽也沒人管，大家還會興奮能看到世界冠軍呢。當然了，世界冠軍肯定看不上街頭比賽。”
    “……”
    晚上，紐約的某處街頭球場燈光通明、人頭涌動。
    凜城跟著丹尼斯來到球場一側，看著丹尼斯走進一群人中。這些人幾乎各個有著紋身刺青，頂著非主流發型，還有人抽著煙，看著像是幫會或社會團體。
    丹尼斯和幫會的頭頭們交流如何出賽，而凜城在觀察四周。球場邊有很多人圍觀，絕大多數都是年輕人，其中還有不少穿著清涼的女生。
    不久后，兩方的頭頭似乎商量好了，裁判吹響了比賽開始的哨聲。
    這種街頭比賽，雙方各派出三人參賽，兩兩之間打一場，贏下兩場的一方獲勝。丹尼斯所在的這一方，率先上場的是一個看起來大約二十歲出頭的男子。
    對手一方上場的是一個差不多年齡的、擁有健美體魄的女子。女子上場的時候，引起了一陣口哨聲。
    凜城估計，在這樣的街頭比賽，很少會有女子上場。
    男子一開始進攻很猛，取得了不小的優勢，但那個女子不知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隱藏了實力，在男子體能下降不少后，突然猛烈進攻。
    兩人的實力幾乎都達到了業余選手的頂尖水準。但男子最終招架不住，惜敗下場。女子出人意料獲勝，贏得了一片掌聲。
    “沒想到街頭比賽也這么激烈。”凜城猜測，接下來的兩場比賽，雙方出戰的人估計都是職業水平。
    第一盤比賽失利后，丹尼斯所在的幫會發生了一些爭執，幫會內的成員似乎對接下來上場比賽的人選有不同的意見。
    爭執沒持續多久，第二場比賽開始了，是丹尼斯上場，而對手一方上場的是一個體格壯碩的黑人。
    凜城聽到旁邊的觀眾在驚呼：
    “那是阿里·伍茲吧？”
    “他剛在亞特蘭大贏得挑戰賽125級別的冠軍……”
    “沒想到尼爾斯幫會竟然能邀請到他出賽……”
    “出場費肯定很貴……”
    “西蒙幫會這次派上場的似乎是一個剛出道沒多久的職業新人……”
    “西蒙幫會輸定了……”
    與此同時，凜城也看到了丹尼斯所在幫會，即西蒙幫會的頭頭看到阿里·伍茲后勃然大怒、驟然站起來的樣子。但不管他如何生氣，也不能制止比賽。
    比賽進行著。
    丹尼斯雖然拼盡了全力，但他的實力只是打希望賽最多打進決賽，但拿不到冠軍的水平，與對手之間有著相當大的差距，因此比賽節節敗退。
    本來比賽輸了就輸了，沒什么大不了的，凜城早已見慣了比賽的輸贏，但沒想到，接下來的比賽里，丹尼斯似乎要放手一搏，使出了一些危險的近身球招數，惹怒了對手。阿里·伍茲對丹尼斯窮追猛打，故意用各種招數打到丹尼斯身上。
    “啊——”
    網球砸到丹尼斯的腦袋上，丹尼斯慘叫起來，倒在了地上。此時，他的臉上、身上都是傷痕，嘴角在流血，就像被拳擊手揍了很多遍一樣。
    盡管丹尼斯已經如此凄慘，但阿里·伍茲依舊不愿意收手。按照阿里·伍茲的下手程度，再繼續打下去，丹尼斯即使不死也會殘廢，職業生涯肯定也完了。
    凜城走到西蒙幫會的頭頭面前，說：“棄權吧，再打下去，丹尼斯會被毀掉的。”
    “小鬼，你是誰啊？敢在我面前說話？！”已經氣上心頭的西蒙尼像是找到了一個發泄口，對著凜城大吼，“我給他1萬美金的出場費，他就給我看他這個鳥樣！！去他媽的，都是騙錢的廢物！！！”說完，西蒙尼狠狠地往地上砸了一瓶礦泉水。
    “第三場我幫你們打，免費。”凜城平靜地說了一句。
    “你說什么？”西蒙尼瞪著凜城，又上下打量了他好一會兒。
    “我也是職業球員，比阿里·伍茲強。”凜城又說了一句。
    “你最好保證你說的話是真的！”西蒙尼只考慮了一會兒，便同意了凜城的意見，“裁判，這一場我們棄權！”
    這里不得不再說一說紐約的街頭網球文化。幫會比賽獲勝的一方將贏得一個片區街頭球場半年的使用權，半年過后，原本獲勝的幫會必須再次接受別的幫會的挑戰，贏就能繼續霸占某片球場，輸就滾蛋。
    此外，這里面還有一條規定，幫會之間的三場比賽，如果有一方直接輸掉三場，那么這個幫會將在1年的時間內，不能對其他任何幫會發出挑戰。
    紐約街頭有大大小小的幫會，霸占各個片區的球場，西蒙幫會是這次比賽的被挑戰者，如果在今晚輸掉三場比賽，不僅要失去他們原本占有的地盤，并且在一年內，他們將無法對其他擁有球場的幫會發出挑戰，失去收益來源，還無法創收，堪稱損失慘重，更甚至幫會會因此解散。
    眼看著丹尼斯的第二場比賽即使不棄權，也沒有了獲勝的可能，還不如拼第三場。而西蒙尼原本邀請的第三場出賽的選手實力只比丹尼斯強一點，還比不上阿里·伍茲。西蒙尼簡單地權衡一下，當然就同意了凜城的意見，讓凜城這個自動送上門的實力強且免費的打手出戰第三場。
    丹尼斯總算停止了挨揍，他是被抬下場的，此時已經頭腦發昏，神志不清。
    凜城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就對丹尼斯的朋友說：“現在就送他去醫院，不然會出大問題。”丹尼斯的朋友和幾個幫會成員也不想鬧出人命，急忙將丹尼斯抬上車，汽車伴著響亮的汽車尾聲，向醫院急馳而去。
    “小鬼，你最好贏下這場比賽，不然……”西蒙尼眼含威脅之意。
    “加油！！”
    “上啊，上啊！！”
    “打起來！！”
    “打起來！！”
    現場的氣氛并沒有因為差點弄出人命而冷淡下來，反而更加熱鬧激烈了。觀眾們嚎叫著，為各自支持的幫會吶喊加油。
    第三場比賽開始了。
    凜城拿著球拍站在底線外，對手竟然是一個看起來年齡和自己差不多的亞裔少年。這個亞裔少年有著墨綠色的頭發，穿著一件黑色的連帽衛衣，笑容肆意，看著是一個對自己很自信的人。
    衛衣少年似乎也對自己的對手有些驚訝，唇角勾起：“哦，真有意思。”
    凜城有節奏地拍打著網球，率先發球。
    “砰！”
    下一刻，一道黃色的光芒便在衛衣少年身旁的地面上炸開。速度之快，引得現場的觀眾驚呼起來。
    “好快的發球！”
    “那個戴帽子的都沒反應過來吧！”
    凜城不想在這樣的街頭比賽浪費時間，第二次發球時打出了速度更快的網球。
    衛衣少年這次瞬間出現在網球的落點附近，隨即一道凌厲的擊球聲便從凜城身邊響起。
    凜城沒有表露任何情緒，迅速追上網球，繼續展開進攻。
    “砰！”
    這一球凜城轟向了對手的左角，想要攻擊對手的反手位，因為一般來說，反手都是球員比較弱的地方。但沒想到，衛衣少年立刻將球拍從右手換到左手，并且打出了速度更快、力量更強的回球。
    凜城立刻明白，對手是個左撇子。
    凜城繼續加大進攻力度，但對手絲毫不落于下風，動作迅速靈活地出現在各個角落，擋住了凜城的每一次進攻。
    兩人來回對打，高強度的對決，看得觀眾熱血沸騰。
    “這兩個家伙是誰？”
    “竟然這么強！”
    “看著比上一場的阿里·伍茲還強啊。”
    “他們都還很年輕……”
    凜城的球速越來越快了，施加在網球的力道也越來越強。
    “砰！”
    黃色的光芒在衛衣少年身旁一閃而過，這名叫越前龍雅的衛衣少年這次真的沒能反應過來了。盡管他看到了球，知道球在哪里，但身體的速度沒能跟上思維的速度。
    “速度至少260km/h以上嗎？”越前龍雅喃喃自語，“今晚遇到厲害的家伙了。”
    “可惜了，不是特殊能力，不能剝奪。”越前龍雅看著對手的眼神飽含濃濃的興味。
    另一邊，凜城沒有像往常比賽那樣在思考戰術，反而在想著對手。對面的衛衣少年技術精湛，打法肆意灑脫，連普通觀眾都能看出對方天賦溢滿，而凜城更是察覺到對方沒有經過太多的專業訓練。
    “沒有經過太多的專業訓練就有現在的實力嗎？真是可怕的天賦。”凜城暗嘆，“只是天賦這種東西需要努力才能完全兌現。”
    越前龍雅天賦驚人，但基礎實力與凜城相比，還有相當大的差距，如果不使用特殊境界，他絕對贏不了同樣不使用特殊境界的凜城。
    凜城繼續展開進攻，很快便拿下了這個發球局。
    “西蒙幫會拿下此局，比分1—0。”裁判大聲宣布。
    西蒙幫會的成員和支持者們頓時歡呼一片。
    第二局是越前龍雅的發球局。
    “今晚就好好玩一玩吧。”越前龍雅的氣勢陡然一變，身后一個模糊的虛影出現后又很快消失。
    “砰！”
    越前龍雅直接發球，網球的落地聲瞬間在凜城附近炸響，而凜城的移動速度陡然加快，身形一晃，立刻出現在彈起的網球旁邊，球場上還留有凜城的一道道殘影。
    凜城兩手一揮，網球被擊打了回去，并立刻彈出界外。
    “15—0！”
    “哎？這么強嗎？”越前龍雅笑得更肆意了，眼中的興味更濃厚。他沒想到自己進入特殊境界后，對方依舊波浪不驚，一擊得分。
    越前龍雅接下來的發球，一次比一次快，力道一次比一次強，而凜城總算無法輕易得分了。
    為了速戰速決，凜城的氣勢也陡然一變，給人十足的壓迫感。
    此時的越前龍雅笑得意味不明。
    “砰砰砰……”
    很快，兩人對打起來，球場上頓時氣浪翻滾，塵埃飛揚。
    “砰！”
    越前龍雅對準籠罩著白光的網球狠狠一拉，下一秒卻聽到網球在身后落地的聲音。他從幻境中掙脫出來，發覺自己已經輸掉了發球局。
    “西蒙幫會拿下此局，比分2—0！”
    再次輪到凜城的發球局，他再次打出了自己拿手的精神力招數——湖中倒映的湖，希望一舉得分。
    “這是哪里？”凜城睜著眼睛，發現躺在深深的湖水中，陽光穿過水面，卻只有幾縷斑駁的光影灑落下來。
    凜城依靠強大的精神力，很快從幻覺中醒過來，但這個發球已經丟了。凜城沒想到，對手竟然識破了這個招數，并且將自己拉入幻覺之中，而且這個幻覺，就是凜城使用“湖中倒映的湖”時給對手看到的假象。
    “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有意思的精神力招數，看起來很實用。”越前龍雅笑著說。
    凜城沒有理會對手，心里卻疑惑起來：“這是怎么回事？對手能復制我的招數嗎？”
    凜城沒有時間去思考更多的東西了，只能繼續加大進攻，他再次使出自己的各種精神力招數，拿下了發球局，但同時駭然地發現，他之前用過的精神力招數再也不能用了。
    “西蒙幫會拿下此局，比分3—0！”
    半個球場的人在熱烈歡呼，凜城卻只覺得自己渾身冰冷，他發現自己的精神力一直在流逝，仿佛被吞噬了一般。
    凜城有些恐慌，想停止比賽，甚至逃離這個球場的想法也從他的腦海中閃過。但這場比賽不能停，而球場被鐵絲網包圍，且周圍擠滿了里三層外三層的人，他根本走不了。
    球場的四周突然出現黑色的光芒，瞬間包圍整個球場，然后又立刻消失，整個球場散發著詭譎的氣息。
    凜城用出了真實網球領域，寄希望于它能壓制對手的能力，而接下來一段時間的比賽發展也確實如凜城所希望的一般。
    越前龍雅的各方面水平全面下降，已經在這種狀態下訓練半年的凜城輕松取分，并且再也沒有感受到精神力的流逝。
    “砰砰砰……”
    “西蒙幫會拿下此局，比分4—0！”
    “砰砰砰……”
    “西蒙幫會拿下此局，比分5—0！”
    “15—0！”
    “還差三球！”觀眾大喊。
    “30—0！”
    “還差兩球！”
    “40—0！”
    “最后一球！”
    到了凜城的最后一局，凜城每取下一分，觀眾們就會大聲倒數一次。然而隨著比賽進行，到了最后的這一局，凜城再次有了能力被吞逐漸噬的感覺。
    “砰！”
    只差最后一分了，凜城不做他想，用盡全力將網球擊向對手的死角。ωωω.ΧしεωēＮ.ＣoＭ
    突然間，一股凌厲之氣從越前龍雅身上沖天而起，就像一把鋒利無比的絕世寶劍出鞘一般。凜城看到一柄虛無的利劍，將網球劈成了兩半。
    “砰！”
    “砰！”
    網球一分為二，化作兩道黃色的光芒，用極快的速度從凜城的兩側彈出界外。
    凜城再也無法掩飾自己臉上的驚駭之色。真實網球領域消失了，異次元似乎也被人從自己的身體里剝離了出去。
    “你的能力很不錯，我很喜歡。”越前龍雅肆意地笑著。他朝凜城打出了一個個對凜城來說無比熟悉的球技，都是他在剛才的比賽中用過的。
    “砰砰砰……”
    “尼爾斯幫會拿下此局，比分5—1！”
    “砰砰砰……”
    “尼爾斯幫會拿下此局，比分5—2！”
    眼看著賽況突然轉變，球場邊的人紛紛議論起來：
    “怎么感覺西蒙幫會那人實力變弱了？”
    “是啊，尼爾斯幫會的那個家伙還用出了對手的招數。”
    “……”
    越前龍雅在異次元狀態下，用凜城的球技，對已經失去異次元的凜城狂轟濫炸。
    “尼爾斯幫會拿下此局，比分5—3！”
    在凜城再次輸掉一局的時候，球場邊憤怒的西蒙尼對凜城大吼：“小鬼，要是贏不了這場比賽，我讓你今晚走不出這個球場！！！”
    “被威脅了，這么慘嗎？”越前龍雅看著凜城一臉戲謔。
    突然，一股橘紅色的光芒出現了，籠罩凜城全身，光芒刺得人睜不開眼睛，仿佛能照亮整個紐約的夜晚。
    “天衣無縫！”越前龍雅在這場比賽中第一次露出了震驚之色，臉上肆意的笑容逐漸消失，“這家伙是誰？”
    “砰！”
    凜城雙手握拍，猛然抽向網球。下一刻，網球在越前龍雅的身后彈出界外，速度快得幾乎無法用肉眼捕捉。
    異次元狀態下的越前龍雅，對上天衣無縫狀態下的凜城，在基礎實力差距明顯的情況下，越前龍雅被打得潰不成軍。
    “15—0！”
    “砰！”
    “30—0！”
    “砰！”
    “40—0！”
    “砰！”
    “第三場比賽結束，西蒙幫會獲勝，比分6—3！”
    贏下比賽的凜城，臉色蒼白，握著球拍的右手微微顫抖，他靜靜地站立著，仿佛置身于冰雪之中。
    他知道，在打出最后的那一球后，天衣無縫也消失了。
    他贏了比賽，卻輸掉了自己的網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