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網公開賽一結束,各大網絡新聞和社交網站就立刻把比賽結果傳遍世界各地。
等到了第二天一早,各個報刊亭和便利店的報紙,頭版頭條都是澳網男單冠軍的消息。這些報紙上印著碩大的文字:
“澳網誕生史上最年輕大滿貫得主!”
“西班牙天才梅達諾雷刷新大滿貫記錄!”
“大滿貫冠軍只有16歲零9個月!”
“澳網男單新科冠軍疑似骨折重傷!”
“……”
各種能瞬間抓住人眼球的標題出現在世界各個國家的各種報紙雜志和媒體平臺上,安東尼奧·梅達諾雷徹底名揚世界,被全世界球迷所認知。
……
這天臨近中午的時候,凜城和教練們去醫院看望梅達諾雷,因為梅達諾雷在比賽結束后就住進了醫院,連舉辦方為冠軍們舉行的慣例慶功宴都沒有參加。
經過醫院門口時,他們還看到了一些扛著長/槍短/炮的記者和許多拎著KT坂、穿著網球服的球迷。他們都被醫院的保安攔在門外,卻一直不肯離開。
在梅達諾雷的病房里,凜城見到了不太熟悉的保羅·索爾瓦納和布萊恩特·施皮格,他們也是來看望梅達諾雷的。
眾人聊了一會兒,沒多久,邁克爾和喬治也來了,原本寬敞的病房變得擁擠起來,大家都是搞體育的,幾乎各個都長得高高壯壯。而且隨著邁克爾和喬治到來,場面一時間有點兒凝滯。不過大家都是社會人,雙方很快又互相客套起來。
又過了沒多久,保羅·索爾瓦納和布萊恩特·施皮格便先走了。
邁克爾和喬治立刻活躍起來。
邁克爾怪笑說:“安東尼奧,你的傷怎樣了?外面的新聞都說你骨折、斷腿了。”
對于這個已經回答過很多次的問題,梅達諾雷只能再次說:“只是腳踝有點骨裂,休息一個月左右就可以了。”
娜塔莎笑著說:“現在的新聞越來越喜歡胡說八道了。”
大衛說:“英國的小報更離譜,如果安東尼奧今天在溫網受傷,保證明天就能看到他要退役的新聞。”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喬治舉起手中包裝精美的水果籃向梅達諾雷示意說:“看,這都是我一個一個精心挑選的水果,以我農場主的眼光,這里面絕對沒有一個爛水果。”
邁克爾說:“正常人一個個挑也不會有爛的。”
喬治回道:“那也有可能是外表好里面爛的,我保證我挑的水果沒有一個爛心。”
“喲,烈,你手里提著什么?是給安東尼奧的禮物嗎?”喬治將水果籃放在安東尼奧床頭,看到凜城手中提著一個精美牛皮紙禮品袋。
凜城看了看自己手中提的東西,滿臉笑意地說:“對,給安東尼奧的禮物,剛才忘了。”
“讓我看看是什么,安東尼奧我幫你拆禮物,畢竟你的腳受傷了。”邁克爾興沖沖地拿過凜城手中的禮品袋。
梅達諾雷也好奇地看著禮品袋,剛才娜塔莎已經將兩袋水果和一些零食放在旁邊的桌子上了。
他們沒有注意到凜城、大衛、娜塔莎、雷歐他們忍笑的表情。
“文學。”
“哲學。”
“拉丁語。”
“世界當代史。”
邁爾克從禮品袋里拿出一本又一本西班牙高中教材和幾本習題冊,臉上的笑容都僵了。
梅達諾雷也無語了。
凜城笑容滿面地說:“怎么樣?很有用的禮物是吧?住院期間不用擔心沒事干、無聊了。”
“好好復習補課吧,安東尼奧,畢竟你不像我一樣看一遍就會,哈哈。”雷歐大笑道。
大衛和娜塔莎也笑了。
“是艾瑪讓我拿過來的,禮品袋也是她找來的。”凜城解釋說。大家都住同一家酒店,文森特、艾瑪他們知道凜城要來醫院,便讓凜城順手將梅達諾雷的作業、課本提前帶過來,而他們去處理梅達諾雷賽后記者招待會之類的事情了。
“西班牙高中竟然還要學拉丁語,幸好我沒在西班牙上學。”喬治慶幸地說。
“你在西班牙上學,文學、歷史、拉丁語這些課能通過嗎?”邁克爾很好奇地問凜城。
“我不學這些科目,這都是文科的課,我讀理科。如果讀文科,我肯定要掛掉好幾門,上學期我的語文、哲學才剛剛及格。”凜城連忙擺手。
“哈哈哈。”眾人又笑了起來。
大家又聊了一會兒,大衛、雷歐還提到梅達諾雷受傷的原因,認為他受傷是長期高強度比賽和訓練造成的,建議他減少訓練量,減少比賽,不要讓身體長期保持高度緊張狀態。
許久后,邁克爾、喬治和凜城一行人便陸續離開了。
離開病房,走在醫院的庭院時,大衛他們就用梅達諾雷受傷這件事教導凜城。
大衛說:“公開賽五盤制對年輕的身體來說強度太大,安東尼奧受傷一點都不意外。”
娜塔莎說:“上一年年末,我聽說醫療中心建議他減少參加高強度比賽,減少訓練量,沒想到過了休賽季,他在澳網還是受傷了,而且不是被別人打傷。”
雷歐說:“長期高強度比賽和高強度訓練會讓身體過于勞累,讓身體受傷風險增大。安東尼奧肯定私自加訓了。艾瑪、文森特他們不可能給他安排過多的訓練。”
娜塔莎說:“對運動員來說好勝心太強也不完全是一件好事,這次受傷是他自己造成的。烈歌,你不要跟他學,不可以私自加訓……”
“嗯嗯。”凜城聽得連連點頭。
在教練眼里,剛贏了大滿貫冠軍的梅達諾雷就是個反面教材,但凜城能理解他,因為他們都太想贏。xしēωēй.coΜ
眾人一邊說一邊向醫院外面走去,這時,迎面走來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
“恩里克?竟然在這里見到你。”大衛突然驚喜地對其中一名醫生說。
“大衛!”這名叫恩里克的六十來歲的醫生也感到很意外。
“最近還好嗎?怎么在澳大利亞?”大衛問道。
“還不錯。有個醫學交流會。你們呢?怎么在醫院?”恩里克醫生問。
“來看望別人的。”
“沒事就好。”恩里克醫生說,隨后介紹起身旁兩位跟自己歲數差不多的醫生,“這是我的朋友。這是斯坦福醫療中心的唐納德·霍利醫生,主治骨科。這是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醫療中心的威廉斯·卡森醫生,主治神經外科。”
“你們好。大衛·伊曼紐爾,以前是打網球的,現在是一名網球教練。”大衛和兩位醫生握了握手,又向三位醫生介紹起凜城他們,“這是我在圣保羅網球俱樂部的同事和弟子……”
大衛說完,又向凜城他們介紹起恩里克來:“這是恩里克·格雷羅醫生,是運動醫學方面的專家。”
雙方客氣地互相問候、握手。
威廉斯·卡森醫生很熱情地說:“我是大衛的粉絲,以前經常看大衛的比賽。1992年,你和詹姆斯的法網決賽讓我至今難忘。”
大衛自我調侃說:“我以為大家更難忘的是1993年溫網的時候,我不小心把球打到裁判先生身上,被裁判先生直接踢出賽場。”
“哈哈哈。”威廉斯·卡森醫生大笑起來,說,“這個我肯定記得,我還收藏了當時的報紙。”
“……”
威廉斯·卡森醫生和大衛熱情地聊了好一會兒,隨后眾人便互相告別了。
離開醫院,走在路上的時候,凜城問:“剛才那個恩里克·格雷羅醫生就是治好保羅和布萊恩特的醫生嗎?聽說他們之前在德國治療?”
大衛說:“對,恩里克在德國開了一家私人醫院。我還是運動員的時候,也去過他那里治療。”
雷歐說:“我們俱樂部的球員,如果傷情嚴重,醫療中心解決不了,一般都會去恩里克的醫院試試。”
凜城說:“那他的醫生朋友,應該也挺厲害的吧?大衛,能讓我看看剛才威廉斯·卡森醫生的名片嗎?”剛才威廉斯·卡森醫生給了大衛一張名片。
“你要做什么?”大衛拿出名片遞給凜城。
“我有個朋友,前段時間得知他病了,據說是得了吉蘭-巴雷綜合征。”凜城看到了威廉斯·卡森醫生的全名,在網上檢索起來。
“這是什么病?”娜塔莎問。
雷歐說:“是一種由免疫反應引起的急性炎癥性周圍神經病。挺難搞的。”
“我記得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醫療中心的神經外科很有名。”雷歐一邊說一邊湊到凜城旁邊,看起凜城手機檢索到的內容來。
“這位卡森醫生在業內也很有名。”凜城瀏覽完資料后說。
“這樣的醫生很難預約,收費貴還是其次,如果走正常預約流程,排隊一年都不一定等到。你朋友的病應該等不及。”娜塔莎說。
“所以,只能靠大衛。”凜城看向大衛,露出大白牙,笑容滿面地說,“大衛,幫幫忙唄,看看能不能靠你的網球魅力‘插隊’。”
西方國家也是人情社會,不然也不會有各種推薦信這樣的東西,有人介紹和沒人介紹是兩回事。但也不要以為,如果幸村預約成功,提前接受治療,是占了別人的名額。西方人也講究契約,別的病人已經安排上的治療不可能更改。卡森醫生如果接受幸村這個病人,最多只是拿出了一些自己原本用來休假娛樂的時間多治療一個病人罷了。
大衛一只大手掌按在凜城的腦袋上,揉了揉說:“你先問問你朋友的情況,如果真需要,我再聯系試試。”
“太好了,大衛,謝謝你。”
凜城回到酒店后就撥通了切原的手機號碼,想拿到幸村的聯系方式,不過切原的手機打不通,陸續打了三次,到了晚上也沒人接,更沒有電話打回來。
凜城只得打回家要到了切原家的電話號碼,找到了切原。切原這個有時迷迷糊糊的表弟,自己的手機落在家里兩天沒帶在身邊,沒電了也不知道。
幾經周折,凜城總算拿到了幸村的手機號碼,可是,在撥通號碼前,他卻猶豫了。
幸村在原著中是手術成功了的,并且重新回到了賽場,這證明按照原著走,應該不會出問題,但如果換了醫生治療呢?手術還會成功嗎?幸村還能回到賽場嗎?
如果在原著中是糟糕的結果,凜城自然很樂意試一試能不能阻止悲劇發生,但現在的請況呢?按照原著走還是改變?萬一出現意外怎么辦?
凜城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撥打了幸村的電話。不管怎么樣,多一個選擇多一條路,而且威廉斯·卡森醫生在業內這么有名,總不會比日本的醫生差。
此時,日本也是晚上,醫院里,幸村一個人靜靜地坐在病床上發愣,手邊放著一份刊登澳網新聞的體育報紙。
他想到自己的病,想到職業網球,想到入院以來接受藥物治療后,情況越來越差的身體。
許久后,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夜里的寂靜。
幸村看到陌生的來電號碼,猶豫兩秒接通了電話:“你好,我是幸村。”
“幸村,我是凜城烈歌。”
“凜城前輩?”幸村十分詫異。他和這個外校前輩沒有多少交集,對方為什么打電話給他?
“是我。我從赤也那里知道你生病了。最近還好嗎?”
“赤也是我的表弟。”手機里又傳來一句。
“現在還在醫院治療。沒想到前輩竟然是赤也的哥哥,真意外。”幸村笑著說。
“前輩有什么事嗎?”幸村直接問。
“聽說你得了吉蘭-巴雷綜合征,不知道你現在治療得怎么樣。我有一位教練認識一位美國的神經外科醫生,是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醫療中心的威廉斯·卡森醫生。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讓教練聯系一下那位醫生。”
“威廉斯·卡森醫生?”
“是的,聽說他在業內很有名。我把他的信息發給你吧,你先看看。如果覺得需要這個醫生治療,可以先把你的病情資料發給我。我讓教練和這位醫生聯系。不過,我不確定會不會成功。”
自從得了這個病后,幸村自然很關注如何才能痊愈,才能回到賽場。開始的時候,病情還不算嚴重,幸村對自己治愈出院還很有信心,醫生開始時也說只要接受一段時間的藥物治療,有很大概率能痊愈。
但這段時間以來情況不樂觀,病情越來越嚴重,醫生甚至說如果再這樣下去,可能要進行手術治療,但手術治療的成功率卻不算高。
幸村從主治醫生口中得知,想要更好地治療這種病,最好去美國,醫生還推薦了美國幾家醫院的幾位醫生,都是神經外科的權威專家,其中就有威廉斯·卡森。
只是不管是醫院方面還是幸村的家人聯系美國那邊的醫院,都沒有得到多好的結果。這些醫生的病人很多,來自世界各地,幸村如果想要這些醫生治療,正常預約,最快的那位醫生也要等大半年。
“非常感謝你,前輩,還有謝謝你的教練。”幸村的聲音突然有些沙啞。
“只是恰巧知道了,打個電話。你有需要就聯系我吧。”
然后,兩人就如今的病情聊了一會兒,便掛了電話。凜城隨后將之前拍下來的名片照片和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醫療中心官網上搜到的資料,發給了幸村。
幸村在一天后就給凜城發來了自己的病歷資料。從這個速度,凜城察覺到幸村目前的治療可能不太樂觀,或許這就是為什么原著中那么晚才病愈出院。
凜城很快找大衛聯系威廉斯·卡森醫生,得到醫生的回應后,把病歷資料發了過去。
結果應該是可喜的,威廉斯·卡森醫生說這個病通過手術配合藥物治愈的成功率很高,如果幸村要做這個手術,他可以兩個月內安排,不過幸村需要去到美國接受治療和手術。
后續的事情,凜城和大衛就不用管了。幸村和他的家人會與卡森醫生那邊直接聯系。
后來沒過多久,凜城就從幸村那里得知他已經去了美國。
一個多月以后,凜城又得知幸村已經做了手術,并且很成功,再做一段時間的康復治療后就能出院回國。
凜城聽到這個消息后,忍不住又仔細回想了一下原著中幸村手術的時間,是在關東大賽決賽,也就是7月,之后幸村估計是剛剛做完康復治療就帶領立海大參加全國大賽,然后敗北。而現在的手術時間是3月,也就是說只要恢復得快,幸村甚至能趕得上國三新學期開學。
“劇情變了這么多,今年誰才是冠軍?龍馬小王子會遭受挫折嗎?”凜城不厚道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