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嘩啦……”
清早,旅館。
牧之藤眾人陸續(xù)醒來,便看到窗外連續(xù)不斷的瓢潑大雨。大雨拍打著屋外的房檐和院子里的花草樹木,吹得這些植物東倒西歪,留下嘩嘩的流水聲。
夏雨使灼熱的風變得清涼,風夾著濕潤的水氣,透過昨晚沒有完全關上的窗戶縫隙跑了進來,讓原本還睡眼惺忪、腦子模糊的眾人,頓時清醒過來。
“這么大雨,今天的比賽怎么打?”
“是啊,不會是要推遲吧?”
“有點糟心,還想早點拿冠軍,早點去玩呢!”
“……”
牧之藤眾人坐在房間里,看著窗外的大雨,郁悶不已。不同于一般選手對比賽既期待又緊張、甚至擔憂害怕的心態(tài),牧之藤的眾人只想早點比賽,早了事。
“嗯……”凜城正在通電話,“明白……一定準時參賽,麻煩了。”
“怎么安排?”德川看向掛了電話的凜城。其他人也看著凜城,想知道接下來的比賽有什么章程。
“比賽還是在今天,只是晚了幾個小時。”凜城解釋說,“賽委會打算讓我們半決賽的四支隊伍今天都去主賽場比賽,主賽場的頂篷能關上。不過因為昨天主賽場頂篷還是開著的,所以賽委會的人現(xiàn)在在清理積水。我們過兩個小時再去賽場。”
千歲聞言笑著說:“一個賽場一天能打完兩場半決賽嗎?或許今天沒打完,明天繼續(xù)。決賽還是要推遲一天。”
不破不以為意道:“那就比賽的動作時候快一點。”
一個多小時以后,名古屋網(wǎng)球公園競技體育館,也就是主賽場。
“名古屋!!名古屋!!”
“立海大!!立海大!!”
“四天寶寺!!四天寶寺!!”
“……”
牧之藤一行人還沒走進體育館,就聽到里面?zhèn)鞒鰜淼年囮噮群凹佑吐暎瑸槠渌犖榧佑偷穆曇舸似鸨朔焕私右焕恕?br/>
鈴木感嘆說:“不是說我們和名古屋星德是第一場嗎?立海大和四天寶寺竟然已經(jīng)來了。”
高橋聳聳肩:“來觀察對手的吧。”
宮崎笑著說:“早點來也是好事,如果我們比賽太早結束,他們就得匆匆忙忙趕來了。”
“來了!”
“他們來了!”
原本百無聊賴、只能看著對手學校的人加油高呼的牧之藤啦啦隊成員,此時都齊齊看向賽場的一處入口。姍姍來遲的牧之藤隊伍,穿著整齊的白綠色運動服的身影,終于出現(xiàn)了。
“啊————”
“牧之藤!!”
“牧之藤!!”
“牧之藤!!”
大約百來人,穿著統(tǒng)一的牧之藤制服,聚集在觀眾臺的西側,此時興奮地蹦跳起來,揮舞著手中的彩帶和白綠色的毛巾,歡呼聲陡然爆發(fā),掩蓋住其他已經(jīng)變得微弱下來的加油聲。
整齊劃一、嘹亮的加油聲,瞬間吸引力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全場的目光頓時落在剛進場的牧之藤一行人身上。
“喲,等一下的手下敗將來了!”一名高壯的,穿著名古屋星德黑白色運動服、白皮膚的外國男生,看向牧之藤,露出不以為意的笑。
“埃里克,這可是被稱為最強的隊伍。”旁邊一位黑皮膚的外國男生淡淡地笑著說。
“也只能在這個小島國自稱最強。”白人男生,來自國土面積世界第一的俄羅斯,不屑。
“牧之藤來了!”穿著土黃色運動服的另一場半決賽的隊伍之一,立海大的年輕選手們看向這支在國中有著赫赫威名的隊伍,凝重、期待、躍躍欲試……
“牧之藤!!”來自大阪的四天寶寺也是今天賽場的主角之一。平善之、原哲也、白石藏之介等看著來人,表情有些復雜。
“來了!!”看臺上一些人說。
或許是因為下大雨的緣故,今天看臺上的普通觀眾稀少,比昨天露天球場比賽時還不如,能容納5000多人的賽場顯得空蕩蕩的。
此時坐在看臺上的大多是四校的加油團以及已經(jīng)被淘汰的此次全國大賽各大參賽隊伍。這些選手冒著大雨前來,聚集在這個賽場,觀看并不屬于自己的比賽。
遺憾沒能站在下面,期待未來能站在下面……
“第一場半決賽,兵庫縣代表牧之藤學院VS愛知縣代表名古屋星德中學。比賽即將開始,請雙方選手做好準備!”裁判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遍整著賽場。
“不破前輩、坂本,你們是雙打二,先去熱身。”凜城看向兩人,隨后又看向德川和千歲說,“德川前輩還有千歲,雙打一。我單打三。”
“咦??”不破和坂本兩人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地方眼中的驚訝。
德川和千歲也有些意外。
他們還真沒有想到今天會是這樣的出賽安排,之前也沒聽凜城說過。按照以往的比賽,還以為不會有什么變化,畢竟隊伍里沒有人因為受傷不能比賽。而且一天一場比賽對于他們這些每天訓練量都很重的選手來說,只是毛毛雨,根本不會出現(xiàn)因勞累而需要輪流休息的情況。
凜城笑著說:“大家不是想早點結束嗎?今天不上場的前輩明天決賽可要好好打。”
凜城說完沒有再說什么。此時的球場,雖然清理了積水,但是地面還是濕的。網(wǎng)球經(jīng)多次擊打后會因雨水而增加重量,而選手比賽時可能會不小心摔跤滑倒。
除此之外,此時場館內(nèi)還刮著猛烈奇怪的風,把人的衣服吹得颯颯作響,把頭發(fā)吹得亂七八糟。場館上方雖然合上了頂篷,但它的四面并沒有完全遮擋。從四面斜刮進來的風,異常猛烈,風向還相當奇怪,仿佛風會繞著場館內(nèi)旋轉。這無疑增加了比賽難度。
“嗶——”
“雙打二比賽開始,牧之藤學院不破鐵人、坂本真誠VS名古屋星德學院柳井正人、大久保榮一郎。”
牧之藤率先發(fā)球。
不破站在底線處,用球拍連續(xù)拍打著網(wǎng)球。他皺了皺眉,感覺網(wǎng)球被風吹得歪了歪,擊球落點不合意,拍打的時候很不順手,不禁加大了擊打網(wǎng)球的力度。
‘今天的比賽看起來不好打啊!’不破暗暗地想。
“砰!”
不破將球往上一拋,屈膝、跳躍、揮拍。網(wǎng)球像一道光束,直接射穿對手的防線。
因為雨水和大風的緣故,不破沒有絲毫放水,一開始便是一個質(zhì)量很高的發(fā)球。
連續(xù)四顆ACE發(fā)球,不破直接拿下第一局。
“牧之藤拿下此局,比分1-0!”
名古屋星德的選手柳井正人和大久保榮一郎,臉色有些慌亂。連球都碰不到怎么辦?
名古屋星德發(fā)球局,網(wǎng)球飛向對手。
站在網(wǎng)前的坂本,動作靈巧地攔截住飛來的球,并用力將球擊打回去。后方的不破迅速移動位置,預判下一顆網(wǎng)球的落點。
不破跑到網(wǎng)球落點旁邊,看似干凈利落地擊球得分,隨后不動聲色地擦了擦頭上并不存在的汗。
場邊的凜城、德川不禁彎了彎嘴角。不破跑位的時候‘剎車’出現(xiàn)了滑步,導致跑過了原定預測的位置,但因為網(wǎng)球被風吹偏了方向,恰好偏到了不破等待的位置。
這樣看起來就是,不破非常準確地預判到了網(wǎng)球的落點。
“發(fā)球失誤!”
“雙發(fā)失誤”
“牧之藤得分,30-0!”
比賽進行不到五分鐘,名古屋星德的選手就像懵了一樣,被對手無懈可擊的進攻和防守弄得暈頭轉向,手忙腳亂,發(fā)球和回球都出現(xiàn)失誤,甚至雙發(fā)失誤,直接丟分。
這里面有天氣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對手的實力給他們造成巨大的心里壓迫。
“嗶——”
“雙打二比賽結束,比分6-0,牧之藤獲勝!”
“啊——”
“最強!牧之藤!最強!牧之藤!……”
裁判的話音剛落,看臺西側頓時爆發(fā)陣陣轟鳴,歡呼聲、吶喊聲絡繹不絕。
但其他觀眾選手可就冷靜多了。
牧之藤以絕對的優(yōu)勢拿下了第一場雙打二比賽,十五分鐘不到便結束了比賽。半決賽也如此犀利的表現(xiàn),不禁讓其他學校的國中生選手想得更深了。
“名古屋星德太弱了,連一個有效的回擊都做不到。”看臺上,真田弦一郎拉了拉頭上的黑色帽子說道。
“不是名古屋星德太弱,而是牧之藤太強。”立海大一名三年級的正選,水谷凖人看著球場那些穿著白綠色運動服的家伙們,心里有些涼。
“毛利,你之前在關西,覺得牧之藤怎樣?”水谷看向旁邊的紅發(fā)小卷毛。
背靠椅子的毛利壽三郎一副懶散地模樣,語氣平淡地說:“不清楚,沒交過手。”
水谷對毛利的回答有些失望。他去年還不是正選,但作為被前輩看重培養(yǎng)的候補選手,也跟著隊伍看完了去年的全國大賽。對于他這樣的立海大老人來說,牧之藤這支隊伍在他們心里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
柳蓮二低著頭,唰唰地在筆記本上不斷地記錄著什么。
幸村精市沒有說話,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
看臺一角,穿著灰白色運動服的少年——冰帝學院的選手們,對剛結束的第一場比賽也議論不已。
“本大爺還以為半決賽能看到精彩的較量。”冰帝學院的新任部長,跡部景吾說道。
“畢竟是牧之藤嘛。”忍足侑士笑著說。在他還沒升學國中的時候就已經(jīng)聽聞牧之藤的強大。特別是在關西地區(qū),牧之藤的霸名早已盛傳國小網(wǎng)球界。
三津谷亞玖斗,上一批全國四強的冰帝選手陣容中唯一一位還沒升學的正選,推了推眼鏡說:“名古屋星德獲勝的概率是0.001%。”
“呵~~”
“雙打一比賽開始,牧之藤學院德川一矢、千歲千里VS名古屋星德學院加里·切爾森、埃里克·安德烈夫。請雙方選手上場!”
“第一次和前輩組雙打。”千歲笑著說,拿起球拍,和德川一起走向球場。他看起來沒有一點緊張和壓力,即使對手是名氣不小的兩個外國選手,聽說在今年全國大賽,很被看好。
唉~前輩給的安全感太強就是沒辦法,這都是練習賽天天被壓著打得來的。
準備上場比賽的俄羅斯交流生——埃里克·安德烈夫,離開座位,站了起來。他經(jīng)過戰(zhàn)敗回來的柳井正人、大久保榮一郎的時候,不屑地說:“也就小學生的水平。”
“你說什么!!找打是不是?!”柳井正人被氣得臉色漲紅,雙手握拳就直接揮向安德烈夫。
“柳井,等等,比賽還沒結束。”還有些理智的大久保榮一郎連忙將人拉住。現(xiàn)在發(fā)生打架斗毆,還是當著裁判的面,難道是想立刻丟掉比賽資格嗎?!
“切!”
安德烈夫看著他們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更加瞧不起人了。名古屋星德也就只能靠他們這些交流生。
球網(wǎng)前。
埃里克·安德烈夫,語氣有些輕佻,眼神是對對手的輕蔑:“你們?nèi)毡揪蜎]有實力好一點的家伙嗎?真無趣。”
從參加日本國中生比賽以來,不管是雙打還是單打,他竟然豪無敗績。不是他太傲慢,而是網(wǎng)球的世界只有實力才能贏得別人的尊重。
今天的半決賽,原本安德烈夫想要單打,但是巴羅什讓他和切爾森組雙打。想起巴羅什·克里斯滕森,安德烈夫對他的命令有些惱怒,但也不得不聽他的。
來自比利時的非裔留學生,加里·切爾森露出潔白的牙齒,態(tài)度相比旁邊的搭檔,友善些,笑著說:“或許今天就遇到了。”
德川瞥了兩人一眼,冷淡地說:“開始吧。”
一旁的千歲聳聳肩,心想,這次的對手這么自信,希望實力能對得起他們的自信。
“砰!”
埃里克·安德烈夫極其自信,揚起球拍,將網(wǎng)球猛烈扣壓而下。網(wǎng)球飛射出去,重重地砸在對面球場的底線處。
看起來相當不錯的一球,但對于站在底線的德川來說,只需要單手干脆利落的一擊便足以解決。
“砰!”
“15-0,牧之藤得分!”
“直接回擊得分!?”站在網(wǎng)前的加里·切爾森有些許詫異,隨即興致更濃了,“這樣才更有趣不是嗎?”
安德烈夫發(fā)球,網(wǎng)球又一次迸射而出,像炮/彈一樣轟向對面,揚起一片塵埃。
“轟!”
德川迅速跑動,雙手握拍,手臂的肌肉鼓起,球拍與網(wǎng)球撞擊在一起。網(wǎng)球瞬間反彈,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黃綠色的光線。
“砰砰砰——”
雙方激烈地對戰(zhàn)起來,來來回回,斗智斗勇。
“比分4-2,牧之藤領先!”
隨著6局比賽過去,德川和千歲的雙打磨合越發(fā)出色,對手逐漸被壓制。德川和千歲兩人雖然沒有合作過雙打,但這兩人都是頭腦清晰,意識很好的選手,俗稱球商很高。
加里·切爾森眼睛微瞇,沒想到對面那兩個家伙實力這般出色,從開始時兩人生疏的配合可以看出他們是臨時搭檔。但是現(xiàn)在卻壓制住了我們。切爾森收起了內(nèi)心的小覷,看向對手的眼神越發(fā)犀利了。
“埃里克,你也不想在這里留下屈辱吧?”切爾森說道,“不要抵抗,放松大腦。”
“哼!就讓這些鄉(xiāng)巴佬看看什么才是雙打!”安德烈夫不滿地說。
隨著安德烈夫話音落下,一股白色的氣流,從切爾森的身體里逐漸冒了出來,逐漸籠罩全身。然后氣流,飄向旁邊的安德烈夫。
安德烈夫皺了皺眉,他有些受不了每次被迫同調(diào)的疼痛感,就像腦袋被針扎了一樣。
最后兩人全身都被氣流籠罩著,兩人之間還有一條的氣流連接。
“這是同調(diào)??”看臺上,帶著青學的部員來觀看比賽的龍崎教練臉露詫異之色。
“同調(diào)?什么是同調(diào)?教練。”大石好奇地問道。球場上的兩名外國學生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雙打還能這樣嗎?
“同調(diào)是被稱為雙打無限可能的神技,不過著兩名交流生的同調(diào)有些奇怪。”龍崎堇看著球場上更加激烈的比賽,贊嘆道。
“雙打的神技!?好厲害,大石,我們以后也要學會這一招。”菊丸英二有些興奮。WwW.ΧLwEй.coΜ
大石靦腆地笑著,撓了撓頭,眼神卻充滿期待和憧憬。
許久,
不二周助突然笑瞇瞇地說:“會同調(diào)的兩人要輸了。”
“唉!?”菊丸大叫一聲,立刻扭頭盯著球場。
凜城心里對兩人搖搖頭。‘還以為是什么特別的招數(shù),不過是精神力招數(shù),增加和搭檔的精神交流,提高配合度而已。’
雖然看起來像是同調(diào),配合也出色了不少,但本質(zhì)上是不一樣的。同調(diào)是基于搭檔雙方的信任,無限地激發(fā)兩人之間配合的潛力,甚至創(chuàng)造奇跡。但是此時像交流生這樣的做法,只是投機取巧罷了。
“嗶——”
“雙打一比賽結束,比分6-4,牧之藤德川一矢、千歲千里組合獲勝!”
“牧之藤!!”
“牧之藤!!”
“……”
歡呼聲驟起,就連中立的觀眾也為牧之藤這一對雙打驚人的表現(xiàn)喝彩。
“單打三比賽開始,牧之藤學院凜城烈歌VS名古屋星德學院巴羅什·克里斯滕森,有請雙方選手上場!”
當裁判的聲音通過話筒傳遍整個賽場的時候,體育館內(nèi)頓時出現(xiàn)喧嘩。
“哇,應該有好戲看了。”
“一直不上場的牧之藤部長竟然要比賽了。”
“傳說那家伙很厲害,我還沒真正見過……”
“……”
球場中央,名古屋星德隊伍里的最后一位外國交流生,有著一頭深褐色的短發(fā),修長的身材,略顯嚴肅的面孔。他向凜城伸出一只手,認真地說:“你好。巴羅什·克里斯滕森,來自英格蘭。”
凜城握了握對方的手:“你好。凜城烈歌。”
他看著面前這個面容略顯嚴肅的對手,實力大約不是一般人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