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幾步遠(yuǎn),那魏母不可能沒看到曲墨染,顯然這話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柳云湘火氣上來,想要上去理論,但被曲墨染拉住了。
她淡淡笑道:“她當(dāng)著魏海的面說想進(jìn)城給我買布做衣服,魏海還以為他娘終于接納我了,高興的手舞足蹈的,我也高興,如若真嫁給他,我是希望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但原來她帶我進(jìn)城,不是來買布,而是來讓我看看她請媒婆給魏海說的姑娘。”
柳云湘再看向那婦人,原來是媒婆,而她身邊站的姑娘,穿得衣服還帶補(bǔ)丁,年紀(jì)不大,約莫也就十六七歲,長得還算清秀,只是唯唯諾諾的。
與曲墨染比,自是樣樣比不上。
媒婆拉過魏母的手拍了拍,“那女人定是那狐媚子,把你兒子的魂兒給勾走了?!?br/>
“可不是,長得還真像,不過我是他娘,他到底得聽我的。”魏母道。
媒婆說著,瞅了曲墨染一眼,會(huì)心一笑,道:“我給你介紹的這可是黃花大姑娘,不是那些破爛貨?!?br/>
魏母一聽這話,笑得更開了,打量著媒婆旁邊的姑娘:“這位就是吧?”
“正是,她叫敏敏,是個(gè)好孩子,只是父母雙亡,跟著瞎眼祖母長大,但前不久,祖母也過世了,家里只她一人了?!?br/>
“哎喲,真是個(gè)可憐的孩子,讓人心疼。”
一秒記?。瑁簦簦?
“我瞧著可憐,便想給她說一門好親事,往后也有人疼?!泵狡耪f著拍了拍那位叫敏敏的姑娘的手臂,指著魏大娘道:“快叫大娘啊?!?br/>
那姑娘怯怯的抬頭,小聲喊了一聲。
魏母笑著應(yīng)了,“真乖巧,長得也正經(jīng)?!?br/>
“好人家的姑娘?!?br/>
“那這親事,咱們就說定了?”
媒婆看向曲墨染,“您不得跟你兒子商量一下?”
“用不著,我做主了?!?br/>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該是這個(gè)理兒?!泵狡判α诵Γ懊裘暨@孩子老實(shí),我是看著她長大的,不能讓她受委屈啊,所以有些話得說清楚?!?br/>
魏母明白媒婆的意思,轉(zhuǎn)頭看向曲墨染,“曲大夫,這門親事,你看如何?”
曲墨染挑眉,“這還有我說話的份兒?”
魏母臉沉了沉,“確實(shí)沒有……”
“不過您讓我說,我便說一句吧。”曲墨染沉了口氣,冷哼道:“我不是非魏海不嫁,魏海也不是非我不娶,但我們倆如何,我如何,輪不到你說三道四。”
“你!”
“雖然你是魏海的母親,但在我還沒嫁給魏海之前,你在我這兒什么都不算,而即便我嫁給魏海,要向我孝順你,也要你有個(gè)長輩的樣子,別倚老賣老,耍這些上不了臺(tái)面的把戲。”
魏母氣得直拍胸口,對著媒婆道:“看到了吧,這就是我不同意她進(jìn)我魏家門的原因。沒有教養(yǎng),不懂規(guī)矩,有娘生沒娘教的東西!”
“你再說一遍?”
“我還怕你不成!”魏母一蹦三高,指著曲墨染,“我還打聽過,你之前是給人家當(dāng)妾的,妾是什么,妾就是奴才,我魏家不至于娶一個(gè)奴才!”
那魏母氣焰囂張,說話刻薄,柳云湘氣不過,正要幫曲墨染教訓(xùn)她,這時(shí)一人沖出來,竟揮手過去扇了那魏母一巴掌。
柳云湘和曲墨染都吃了一驚,回頭看竟是長公主。
她額頭還裹著細(xì)布,因?yàn)槭а樕n白,此刻怒視著魏婆子,“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東西,有什么臉罵別人!人家是大夫,多有本事,輪得到你看不上!你兒子做官的,官至幾品,本宮倒要瞧瞧,你家是什么了不起的門第!”
一連幾句話,可把魏婆子給說懵了,半晌才覺得臉疼,用手捂住臉。
“她,她是誰?”魏婆子看向曲墨染問。
曲墨染鼻子有些發(fā)酸,淡淡道:“長公主?!?br/>
一聽這身份,魏婆子不覺膝蓋發(fā)軟,“長長長公主?”
那媒婆也驚得不行,害怕惹禍,趕忙帶著那位叫敏敏的姑娘跑了。
曲墨染睨了魏婆子一眼,道:“布,倒也不用你買,我自己有錢,你先回吧?!?br/>
魏婆子恨不得馬上抽身,得了這話,趕緊跑了。
柳云湘干笑,“長公主您這一巴掌打得好?!?br/>
長公主哼了哼,“這種人就該教訓(xùn),要是令宜受這種氣,可就不是一巴掌的事了,本宮會(huì)踏平他們家!”
曲墨染聽了這話,譏笑道:“長公主愛女如命,誰人不知,只是我又不是您的女兒,這一巴掌倒也不必?!?br/>
長公主皺眉,“你的意思是本宮多管閑事了?”
“呵,于您來說確實(shí)是閑事?!?br/>
“你!不知好歹!”
“畢竟我有娘生沒娘教!”
“哼,確實(shí)沒教養(yǎng),居然給人做妾!”
“我若是郡主,這等身份,倒也不用給人做妾!”
“本宮可沒你這樣的女兒!”
“是么,我也稀罕你這樣的娘!”
“莫名其妙!”
柳云湘忙站在中間調(diào)和,她知曲墨染有多委屈,也知長公主有多不理解??汕揪褪莿e著一根筋,說什么不肯將真相告訴長公主,不肯認(rèn)她。
“長公主,還要煩請您跟隨官差去一趟刑部。”柳云湘看向長公主。
剛才她意圖殺陳婆子,顯然是為了慕容令宜,而是不是慕容令宜毒害武昌侯夫人的,需要在公堂上審問。
長公主瞪了柳云湘一眼,竟設(shè)陷阱套她,而她卻是因?yàn)榕畠菏チ伺袛?,以至糊里糊涂就掉了進(jìn)去。只是想到女兒做的事,她眉頭不由皺緊。
“令宜是郡主,即便她真做了什么,你們敢拿她怎樣嗎?”
柳云湘一笑,“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只是一個(gè)郡主。”
“本宮這就進(jìn)宮!”
“還是請長公主先去刑部大堂吧!”
說著,柳云湘讓兩個(gè)官差過來,讓他們帶長公主去刑部。
“憑你們也想攔著本宮?”
柳云湘嘆了口氣,“長公主,您還是先去一趟公堂吧,許事情并不像您想的那般,驚動(dòng)皇上的話,反而把事情鬧大了,于郡主名聲不好。”
長公主心思轉(zhuǎn)了一轉(zhuǎn),“你的意思是……”
“武昌侯府人被毒害一案,可能另有兇手?!?br/>
以慕容令宜魯莽霸道的性子,如若真是她殺了武昌侯夫人,陳婆子在長公主府門前鬧,她絕不會(huì)無動(dòng)于衷。
所以,可能不是她!
“我們雖然懷疑慕容令宜,但并沒有認(rèn)定她就是兇手,而您似乎覺得就是慕容令宜殺了武昌侯夫人,這是為何?”
以至陳婆子模棱兩可的話,就讓她起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