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真不成了……”</br> 百刃雙眼通紅,聲音里帶了哭腔,不住的往床榻里面爬,祁驍一手將百刃的腰扣住了,輕笑道:“叫我什么呢?”</br> 祁驍登基已快半年了,但百刃還是改不過口來,平時還能記得,忘情的時候卻還總跟以前似得叫祁驍“殿下”,有次讓言官聽見了還以此參奏了百刃一本,當然,有祁驍在,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br> 百刃根本沒察覺自己又叫錯了,還是一個勁兒的躲,不住求饒:“真不行了……腰酸的很……”</br> 祁驍俯下|身在百刃耳畔親了親沉聲笑道:“剛又喊錯了……罷了,叫我一聲相公,今天就饒了你。”</br> 百刃眼淚都出來了,根本聽不懂祁驍說的是什么,只是搖頭,祁驍循循誘導:“好寶貝……叫聲相公,我就帶你去沐浴……”</br> 百刃腦子里一片混沌,迷茫的回頭看向祁驍,祁驍低頭在百刃唇上親了親,柔聲哄道:“叫一聲……”,從用罷晚膳到現在已經兩個時辰了,百刃實在受不住,無法只得小聲叫了聲,祁驍眼中盡是饜足,得寸進尺道:“再叫一聲……說好相公,饒了我……”</br> 百刃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無奈實在是怕了祁驍了,只得將臉埋了祁驍懷里依言啞聲求:“好相公……饒了,饒了我吧……”</br> 祁驍閉了閉眼,終于結束了這一晚的親昵……</br>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沐浴過后百刃聲音還是啞啞的,趴在換好被褥的床上吶吶道,“我明天還得去見董先生呢……”</br> “沒怎么,就是想折騰你。”祁驍披上中衣上床來,依舊將百刃摟在懷里,“太妃這一路可還好?”</br> 祁驍一面說著話一面輕輕的幫百刃揉著后腰,百刃腰間本就酸,讓祁驍一揉更疼了,但起初的疼勁兒過去了又覺得舒服的很,百刃半闔著眼點頭:“挺好的……皇上有心了,賜了兩個南方的廚子,午膳就是她們做的,很合太妃的胃口。”</br> 祁驍嗯了聲,漫不經心道:“董博儒也來皇城了,南邊誰看著呢?”</br> 百刃微微蹙眉:“我一開始也不讓先生來,但先生不放心太妃一人進京,說怕路上出什么岔子,還想跟我商議商議封地上今年秋收的事兒,就將政事托付給我小姑父還有幾位老人了,幸得他們都是能依仗的,一兩個月……應該沒事。”</br> 祁驍若有所思,半晌道:“百刃……我有意派幾個封疆官吏去南邊,你覺得如何?”</br> 百刃一愣,若是祁靖在位的時候有這個想頭百刃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回絕的,嶺南不同于別處封地,自來皇城派去的官吏只能在南疆以北的城郡中駐守,一季也不一定能進一次嶺都,現在……</br> 祁驍溫柔一笑:“你若不愿意就罷了,我就是這么一說。”</br> “沒……”百刃忙搖頭,“我還會防備你不成?我只是疑惑你怎么突然想起這個來了,可是聽見什么風聲了?南邊有人意圖不軌?”</br> 祁驍搖頭,在百刃額上親了親:“沒,防患于未然而已,你再信董博儒,南邊也不能就這么交在一個異姓人手里,現在是時間短,以后天長日久,你和太妃都總不回去……遲早要出事。”</br> “就算董博儒能忠心到老,但別人呢?你信他們,我卻是一個也不信的。”祁驍的手越發輕柔,慢慢道,“你繼位剛一年,根基并不多穩,常不回去本就是個隱患,再沒人看著……”</br> 這些事百刃之前也想過的,他的主意是將大權交董博儒手里,再慢慢的將南邊掌權人的嫡子送到這邊來,一是為了陪伴將來的小世子,讓這些官宦的子嗣跟世子從小結下情誼,二是為了彼此放心,百刃到底心善,還是比較傾向這樣溫婉的法子,但祁驍可就不這么想了。</br> “真想造反,別說是兒子在你這兒了,就是他一家老小都在你這也沒用。”祁驍因為自己吃過這上面的苦頭,所以從來不信親眷真的可以約束這些膽大心狠之人,“還是得有克制著他們的人才能放心。”</br> 百刃抿了抿嘴唇,輕聲道:“皇上是怎么想的?”</br> 祁驍低頭看著百刃,道:“人選你自己挑,封地上的事他們都能不插手,只管向皇城匯報封地的情況,他們的折子和董博儒他們的互不干涉,分兩撥往皇城送,如此才能讓彼此多一層忌憚。為了避免兩廂勾結在一起,兩三年就換一批人,就可真正的放下心來了。”</br> “其中還有不少小節需要商榷,但大體就是這樣,你覺得如何?”祁驍勾唇一笑,“自然,為了避嫌,這些人只要讓你挑中了就直接分到嶺南王府去,如何分派都是你說的算,皇城從始至終不插手。”</br> 百刃搖頭失笑:“不必如此,我還能不信你么?”</br> “你信,但是董博儒他們可不信。”祁驍捏了捏百刃的臉頰笑道,“若真派我的親信過去,他們定是以為我這是要使計削藩呢,瓜田李下,我可不招他們背后罵我。”</br> 百刃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想了想越發感激祁驍,竟替自己想的這樣周全,百刃笑笑拱到祁驍懷里來小聲道:“謝皇上體貼。”</br> “又勾我火……”祁驍低頭在他唇上親了下,“若不是你明天真的有事……”</br> “對了,方才還沒說呢。”正事說完百刃開始秋后算賬,“剛才做什么那么折騰我?現在……那兒疼呢……”</br> 祁驍依舊替百刃輕輕揉著腰,聲音卻冷了下來:“沒什么,只是朕今天聽到了些風聲,說嶺南那個姓岑的賊心不死,還惦記著王爺呢。”</br> 百刃愣了下詫異道:“你……你派人去我府上偷聽了?”</br> 祁驍義正言辭斥道:“什么叫偷聽?這天下都是朕的,朕想聽什么不行?!”</br> 百刃無言以對,半晌啞然道:“難道是……太妃說的?”</br> 祁驍冷哼了一聲,百刃失笑道:“前面多少事等著皇上去做,多少折子等著皇上批奏,你竟去閑到去聽人家婦人家說話……”</br> 祁驍冷笑連連,若好好的他才沒那個閑工夫去聽太妃和柔嘉說什么,只是他和百刃的事兒一直沒在嶺南太妃那過過明路,祁驍疑心重,總怕太妃之前那默認的態度只是在迷惑自己,這次上京來還是存著給百刃說親的心思的。</br> 太妃若有心事能跟誰說呢?柔嘉自然是最好的人選了,故而祁驍特意叮囑了嶺南王府的探子,等柔嘉回娘家的時候一定要好好聽著好好記得,回來一字不漏的跟自己重復,果然不出祁驍所料,太妃來京頭一天就拉著親閨女問了不少他和百刃的事兒,好在太妃自己想開了,祁驍還算滿意,本要打發那探子走了,可惜祁驍積威甚重,那探子牢記祁驍之前的吩咐,一個字也不敢漏,又將之后太妃跟柔嘉說的岑朝歌的事兒跟祁驍絮叨了一遍,祁驍聽罷登時來了火氣。</br> 至今偶爾想起岑朝歌來祁驍還手癢癢,只恨自己當初太心慈留了這么一個禍患,百刃回嶺南那半年岑朝歌頻頻舊事重提想跟百刃再續前緣自己都忍下來了,那東西竟長了雄心豹子膽,到現在了還敢想著百刃!就這么一個東西自己竟容忍他活到了現在……連祁驍都忍不住想感嘆一句自己當真是個仁君!</br> 百刃干笑,低聲道:“想來是聽差了吧……我母妃怎么會說這種事呢?”</br> 祁驍冷笑:“用不用我現在把探子叫來,讓她當面給你說一遍?”</br> 百刃咽了下口水:“在人家家里安插探子,還……這么……”</br> “還這么什么?”祁驍劍眉一橫,“難不成你還想著那姓岑的?若不是因為你這小東西總記著老文相的大恩,我早就……”</br> 百刃叫苦不迭,連忙安撫道:“是是,都怪我都怪我……唉,我以后一年都回不去一次,皇上你實在不必這么擔心的。”</br> 道理祁驍自然明白,但他還是免不了氣悶,岑朝歌同別人不一樣,到底跟百刃以前有點情誼……祁驍一聽百刃方才說的“一年回去一次”越發煩躁:“只要按著我說的來,十年回不去一次我也保你南邊無事。”</br> 百刃怔了怔失聲道:“皇上費那么大心思……竟是為了讓我不回南邊不成?!”</br> 祁驍挑眉漠然道:“不行么?你母親舒舒服服的在王府住著,南邊順風順水的,你做什么還回去?”</br> 百刃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感激,祁驍是什么性子他最清楚,能如此讓步實在是不容易了,百刃往前湊了湊小聲笑道:“好吧……派遣封疆官吏的事全聽你的,好不好?”</br> 祁驍的臉依舊是冷冷的,百刃無法,誰讓自己理虧呢,只得又往前湊了湊紅著臉小聲道:“要不……再來一次?想你了……”</br> “嶺南王……”祁驍咬牙,低頭在他唇上狠狠的親了下斥道,“睡覺!明天真起不來了,朕就自己召見董博儒談派遣官員的事,你可別又覺得難為情……”</br> 百刃心里又暖又甜,連忙蜷進了祁驍懷里,又說了會兒話就睡下了……</br> 作者有話要說:吃醋的、神神叨叨的、迷の皇帝陛下</br> (對了,昨晚結尾寫錯了,是百刃和姑爺進來了,沒祁驍的事,致歉致歉</br> 感謝下面姑娘的霸王票(每次超出一定數量作者君就迷糊了,直接粘貼了</br> 糖糖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11-1418:52:29</br> hidi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11-1418:35:37</br> 墨柔扔了一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14-11-1416:21:56</br> 鴛鴛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11-1416:18:15</br> 陸悠悠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11-1414:43:19</br> sumi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11-1409:16:10</br> 月神默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11-1323:59:00</br> 晚櫻夜飄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11-1323:03:37</br> 孽孽孽孽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11-1323:01:19</br> 洛書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11-1322:44:37</br> 不存在的存在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11-1322:25:00</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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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