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見馬路上有個小黑點，林清騎著小電驢往小黑點那邊去，臨到近前才發現這不知道是什么動物的尸體。

　　都被來往車輛壓扁了，又沾上灰塵，又細又長的蜷成一團，遠看像是破布片近看才發現還有類似鱗片一樣的紋路，林清看了片刻疑惑道：“這是什么？蛇？”

　　“怎么有爪子？”再仔細看，又發現細長尸體兩段各有兩個爪子，爪子瘦小骨節分明還有很長的指甲。

　　“龍？”林清猜測到，肩上的小蛇順著衣服滑下來，落到林清膝頭，看著小動物的尸體道：“是黃鼠狼。”

　　林清恍然大悟：“還真是！”尸體又細又長是因為有尾巴，鱗片一樣的紋路想來是車輪壓過的痕跡。

　　林清低聲念了一段往生咒，正準備下車將黃鼠狼的尸體移到路邊，就見尸體自□□浮起來，是玄止幫了忙。這倒是方便了林清：“尋個庇蔭的角落放下便好。”

　　待安頓好黃鼠狼的尸體，林清一邊重新趕路一邊問玄止：“你這兩個月都跟著我嗎？”

　　“嗯。”

　　想來上班第一天晚上回家便遇到了受傷的小蛇，第二天開始那些追他的小狗便接連摔倒，林清又問：“從我遇到你的那天開始？”

　　“嗯。”

　　“一直都跟著？隱身符嗎？”

　　跟蹤被發現的玄止：“……嗯。”

　　林清汗顏:“那你豈不是看著我撿了兩個月的尸體？”是的，林清上班路上但凡遇到小動物的尸體，便會將他們挪到路邊的清凈位置。

　　林清主動和玄止說道：“我想，他們應該不太樂意待在這了，我也不想看見他們被來來往往的車輛碾壓，或是被人踩踏。”

　　“生靈死后肉身腐朽，魂魄歸入地府，他們的尸體如何，他們不會得知。”想了想問道：“為何不將他們埋葬？”

　　“我也不知道，隨心而為吧，之前有看見有周圍的小鳥會啃食尸體，如果埋起來那小鳥便吃不到了。”

　　玄止回頭看著他道：“你聽說過天葬嗎？很久以前西北方向有一個邊境小國，名為西夜國，他們國家的人很崇尚天葬，在他們的文化里，人的靈魂是永生的，而□□只是靈魂寄居的軀殼，等到軀殼腐朽時靈魂便要脫離原來的軀殼，去尋找新生，他們將死亡稱為新生！”

　　“他們有專門用來天葬的祭臺，人死后便會舉辦慶生儀式，然后將尸體運送到祭臺上，由祭祀將尸體切分，讓附近的動物取食。他們推崇天葬的原因具體不太清楚，流傳太久遠了，我倒是聽說過兩種說法。第一種：人活著的這一世吃穿用度都取之于萬物，死后自然也要歸還于萬物。還有種說法便是將腐朽的軀殼喂食動物，能幫助到動物，是為了給自己的下一世積攢福報！”

　　林清聽完道：“我倒是沒想那么多，想這么做便做了。”

　　“這點你跟他倒是像。”

　　林清聽他言語中似有懷念，便問：“你的朋友嗎？”

　　“對，一個很讓人敬佩的人，有機會帶你去拜訪一下，他住在一座大山里，與世隔絕，那個地方景色不錯，你應該會喜歡的！”

　　“我過幾天就離職啦，不如等我離職后便去吧？朋友方便拜訪嗎？”

　　“方便！”

　　——

　　將車停好，鎖了車，林清帶著小蛇進了超市，囑咐道：“你記得用隱身符，不要嚇到顧客！”

　　玄止不等他說完便跳下地，朝著偏僻處爬去，林清仔細觀察他的動作，發現小蛇向前爬行時竟是浮空的，而且速度很快，看似是在地面爬行，實則是在空氣中游動。

　　一陣紅光閃過，高大的男生出現在角落，向著林清走來，微笑道：“變成人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