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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妥協(xié)
休養(yǎng)了三日后,玉樓將緊閉的窗子推開,有風緩緩吹來,似乎帶來了邊關(guān)的肅殺,可拂面之時,卻是分外的柔和。
姜卿淺也不知被帶到哪囚禁了起來,這幾天姜曦禾都不曾見到姜卿淺的身影。
就連關(guān)于她的最近的消息,玉樓幾人也是守口如瓶,只字不提。
本來這幾日南暄意也是兩頭奔波,已經(jīng)夠忙了,可每日還是雷打不動的必定回屋子陪她睡覺。
雖然每日一早她醒來,都見不到他的半分影子。
又是一早,姜曦禾覺得有些泛惡心,整個人懨懨的趴在了床邊上,臉色更是差到了底。
玉樓知道今兒做好的早膳她是吃不下了的,便又去廚房換了一碗清粥。
肅州貧瘠,沒什么好東西,就連如今手中的一碗清粥,也是許多尋常老百姓吃不到的。
當玉樓將清粥端回屋子的時候,姜曦禾已經(jīng)在玉漪的服侍下起了身,正坐在妝鏡前梳妝。
不多時,就聽見外面?zhèn)鱽砹艘魂囆[。
姜曦禾將簪子放下,轉(zhuǎn)頭:“誰在外面吵鬧?”
“屬下這就去看看。”玉樓將粥放置在桌上后,轉(zhuǎn)身極快的出了屋。
玉漪將剛剛被姜曦禾重新擱在桌面上的簪子又重新插到了她的發(fā)髻中:“如今主子懷了孩子,脾性應(yīng)當收斂些,這對腹中的孩子是有好處的。”
姜曦禾頷首,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何這些日子,自己脾氣簡直是一日不如一日的,好像稍微有些不順心不如意的事,就能將她的脾氣給引起來。
不一會兒,玉樓便急急忙忙的折了回來:“主子,是明澤公主。”
“淺淺。”姜曦禾似乎一點也不意外的轉(zhuǎn)身,“我的確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到淺淺了,也不知她最近如何?”
“讓她進來吧。”姜曦禾嘆氣,從梳妝鏡前站了起來,扶著腰一步一步的小心翼翼的朝著屋中的木桌走去。
她剛在凳子上坐下,屁股挨著凳面還沒熱乎,就見外面有一個人已經(jīng)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
衣裳散亂,容顏消瘦,變得……幾乎連她都快認不出來。
曾幾何時,她意氣風發(fā)的妹妹,竟然被人折磨到了這個地步。
姜曦禾拿著溫水的手一抖,頗有些不可置信的瞧著她:“淺淺?”
那人如今臉上哪還有往昔的半分光彩照人,她哭喪著一張臉一頭就想扎進了姜曦禾的懷中,卻被身邊的玉樓給攔了下來:“如今主子有喜了,明澤公主可不能再像之前那般莽撞了,否則殿下會不開心的。”
玉樓特地加重了殿下兩個字,果不其然姜卿淺就好像是得知了什么噩夢一樣,整個人顫抖的不行,整個人都要撲在地上去,如果沒有玉樓扶著她的話。
姜曦禾冷眼瞧見,大約也能推至出一些東西來。
想必這幾日,姜卿淺沒什么好果子吃,被南暄意收拾的有些慘,要不然也不會在聽見她的這個名字時,怕的這么厲害不說,也沒了以往那種愛慕的神色。
她整個人用盡力氣將玉樓推開,一下子就撲騰到了姜曦禾的腳邊跪下,哭的撕心裂肺:“姐姐,我錯了,淺淺知道錯了,淺淺想要回家,姐姐,淺淺想要回家。”
玉樓暗中啐了口,現(xiàn)在倒是知道認錯賣乖,也不知早些時候干什么去了?
她倒是聽說了這位明澤公主買通主子身邊人灌她藥的時候,可沒主子當成他的親姐姐。
所以如今對著姜卿淺的這般動作,她是瞧不慣的。
瞧不慣的同時,她也怕自己主子因為一時心軟,就將人給放了。
畢竟別的不多說,就瞧她打小縱著寵著姜卿淺的程度來看,姜卿淺之所以今兒能這般大膽,全是自家主子給一手慣出來。
姜曦禾摸了摸姜卿淺的頭:“淺淺知道錯就好,等此間事了,姐姐便送你回家。”
“你不是喜歡陸子安?那我修書給父皇母后,讓他們給你賜婚,好不好?”
其實姜曦禾說什么,她是全然沒聽清楚的,因為事到如今她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離開。
離開這群人,離得遠遠的,最好此生再也不相見。
她真的受夠了那些看著伺候,實則是懲戒的手段。
想著這幾日暗無天日的生活,姜卿淺就怕的整個人瑟瑟發(fā)抖,蜷在她的腳邊,誰也拉不起來。
姜曦禾摸著姜卿淺頭頂?shù)氖忠活D:“這些日子,殿下是怎么對付她的?”
玉樓有些尷尬的低頭:“這種事,主子想知道,還是親自問殿下的好,屬下實在是不好置喙。”
“我知道了。”姜曦禾將手收了回來,對著玉樓使了個眼神,讓人將她扶了起來,“如今不過是早春,地上寒涼,淺淺還是不要再折騰自己的身子了。”
姜卿淺見著目的達到,自然也不會再跪著折騰自己的身子,任由玉樓將她給扶了起來。
“姐姐。”姜卿淺尋了一個位子坐下,將頭靠在了她的肩上,整個人軟軟的,感覺特別好欺負。
她還記得自己當初,最喜歡的淺淺的一點,就是因為她聰明的,而且特別識時務(wù)。
等著深夜,南暄意回來的時候,就瞧見姜曦禾還坐在桌邊,也不知在想什么,整個人神色都有些恍惚。
雙眸也空蕩的厲害。
南暄意故意在她的面前晃蕩了幾圈,見著人沒反應(yīng),一下子就繞到了她的身后,將她整個人從后面給抱了起來。
在南暄意伸手的剛剛碰著她的腰的時候,姜曦禾便立馬清醒了過來,她一轉(zhuǎn)頭就見著了南暄意那張帶著幾分笑意的臉。
他將臉伸過來,挨在她的鼻尖:“這么晚了,還不睡?想做什么?”
“等你呀。”姜曦禾伸手繞住了他的頸子,“你每日都會來的這般晚,我已經(jīng)許久不曾和你好生和你說會子話了。”
“那你想和我說什么?”南暄意心中頓時就浮現(xiàn)出了幾分愧疚,他將人抱在床上,和她額頭相抵著,“這幾日有些忙,等這段時間過了之后,就會好的。”
“曦禾,相信我。”
“我自然是信你的,若我連你都不信,那我還能信誰?”姜曦禾將頭靠在他的肩頭,“只是我不知道,你最近是在做什么?我很擔心?”
南暄意拍了拍她的背:“沒什么,你前期已經(jīng)做得足夠好,如今我也不過是在收尾而已。”
“曦禾,你乖乖的養(yǎng)胎就好,等此間之事完結(jié),我就會用足夠的時間來陪你,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姜曦禾乖巧的應(yīng)了聲,縮進了他的懷中。
關(guān)于姜卿淺那件事,終究是只字未提。
本來以為南暄意這般忙,南承慕也應(yīng)當從早到晚不見人的。
可在第二日的時候,姜曦禾卻在院子中見到了南承慕那廝的影子。
那廝正十分悠閑地搖著扇子走著,好像這里不是什么知州府邸,而是散心的庭院。
老遠見著她,便拱手作揖:“承慕見過小嫂嫂。”
“睿王好久不見。”姜曦禾笑瞇瞇的托腮看著站在院子口的南承慕。
南承慕笑著頷首后,便一撩衣袍大大方方的走了進來,坐在了姜曦禾的對面:“不知近日嫂嫂可好?”
“托睿王的福,的確不錯。”
“還未恭喜嫂嫂有喜了,只是此地過于貧瘠,承慕這次出行匆忙,身上也無什么貴重的物什,等著嫂嫂回京,一定給嫂嫂補一份大禮,算是提前恭祝嫂嫂喜得麟兒。”南承慕拱手一笑。
姜曦禾淡淡點頭,一只手卻不知不覺得扶在腹上:“那明和就先替我腹中未出世的孩兒多謝睿王美意了。”
南承慕的目光慢慢的又從她小腹的位置,轉(zhuǎn)移到了她的臉上:“不過嫂嫂如今可真坐得住,我聽軍醫(yī)說,嫂嫂的身體好像不太好。”
“好說,調(diào)養(yǎng)調(diào)養(yǎng)便是。”姜曦禾倒是不怎么在乎。
南承慕頷首:“嫂嫂心胸廣闊,承慕是自愧不如。”
“畢竟能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嫂嫂也是勇氣可嘉。”南承慕說這句的時候,語氣帶著幾分贊許幾分譏諷。
可在姜曦禾的耳中聽來,總是覺得他說的這話是別有深意。
雖說如今她懷孕了,腦子有些遲鈍,可她還是很快就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姜曦禾慢吞吞的挑眉:“睿王,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想問什么?大可直接開口,我并非那種不通情達理之人,你想知道的,我若知道,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可惜小嫂嫂的這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承慕卻是不敢信的。”
姜曦禾緩聲一笑:“有些事,的確是不好告訴睿王,但有些事卻是不同的。”
不等南承慕開口,姜曦禾又道:“若是睿王沒什么好問的,那明和卻是想知道一些的。”
南承慕頷首:“嫂嫂請說。”
“地牢中人,想必睿王已經(jīng)審查出來的了吧。”姜曦禾讓玉樓給南承慕倒了一杯茶,“不知,睿王可能告知一二。”
“好說好說。”南承慕笑,“嫂嫂自然想知道,那承慕給嫂嫂說說,權(quán)當解悶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