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見,發現她似乎變得和之前不一樣了,廋削的雙頰似乎豐腴不少,漂亮的大眼睛里居然閃著幸福的光。
幸福呃。
明晃晃的幸福!
“干嗎,心想事成了?”我難得好心情的逗她玩兒。
能讓周敏慧如此喜色外放的,整個人間大概只有一個李木。
也不知道李家這位大公子,是否知道他存在的意義是如此的重要。
周敏慧的臉蛋兒嬌俏的紅著,不好意思的用肩膀拱我,“沒有,不過,他現在對我好多了,昨天我生日他一直陪我來著。”
我想昨晚她在朋友圈里曬的圖,一個精心制作的水果蛋糕,兩只牽在一起的手。當時我還在想那只大手是不是李木,也沒敢問。這么看的話,是李木無疑了。
也是,除了李木,還有哪個男孩子會被她那樣的炫耀呢!
昨天的周敏慧,應該是幸福的。
我真為她高興。
“你生日干嗎不提前告訴我,我都沒準備禮物。”
“這又不是重點。”
“所以呢,重點是什么,給我喂狗糧嗎?”
“不是啦,是李木找你,打你電話沒接,讓我攔你一下。”M.
我掏出手機看看,有三條來自李木的未接來電,把手機放回去,瞟了一眼敏慧,“不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嗎,你怎么還給情敵傳消息啊,不怕我截和?”
“嘻嘻,不怕。想截和早就截了,可等不到今天,你不是那樣人。”
“那可說不準,萬一哪天我現在的日子過膩了,想要做闊太太、換換品味,沒準就去攻略他。”
“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笑鬧著直到學校大門口,李木倚著他的豪車在吸煙。見我們過來,連忙掐滅。周敏慧笑嘻嘻的幾步跑到他身邊,扯開他的手臂鉆進去,像只小貓似的賴著。
李木不自在的看我了一眼,手臂動了動,還是任由周敏慧為所欲為了。
死丫頭示威似的給我使眼色,無聲的說你沒有機會了。
我沒眼看她那德性,也無聲告訴她沒出息。
內心里,我為她高興,也為李木高興。如果他們能相依相伴的走過一生,將是他們此生最大的收獲。
“上車,先去吃飯,一邊吃一邊說,關于喬治的事情。”李木打開車門說。
“不了,我還要趕回去畫畫,教授那邊催得緊。魏清風那也離不開人,晚回去一會不定又鬧出什么麻煩來。”
李木撇頭心疼的看著我,被他壓在眼底的憐憫讓我很難堪。放出豪言壯語一定要靠自己過上幸福生活的蘭月,已經淪落到被人憐憫的地步了嗎?
我苦澀而笑。
沒辦法,我也不想,只是無力改變。
“我就是和你說一聲,喬治那邊托了很多人給他手機留言,也發了郵件。他只要看到就會回復,這不是急的事。再說,我總覺得魏清風的事情不是那么簡單。”
我不解的問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搖搖頭,說他也不確定,就是直覺。
時間很緊,說幾句話我就走了,并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更沒有心思去細想。
魏清風更加的變本加利,居然在一次午飯的飯桌上說要我退掉公寓,搬到這里和他一起住。
那天大哥學校有事沒能趕回來,只有我和他在出租房。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后來我明白,他不過是利用我的心軟和愧疚在一步一步的逼迫我和他真真正正的走到一起。
我聽了他這駭人聽聞的消息,只覺不可思議,當時就告訴他除非我死,否則不可能,就算我死,可不可能也要由我爸媽說了算,而不是你。
他紅著眼眶問我,“不是你說的嗎,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他果然是為了這句話!
為了這八個字,他算計我,受傷最深的卻是他自己。
果然,害人如害己。
只是,為了一個不可能再愛上他的人付出這么大的代價,真的值嗎?
他究竟是因為愛我才這么極端,還是因為受了花蕊背叛的刺激后,才想起曾經默默無聞陪在他左右的我。
深入思考一下,他想要的是如今的我,還是十八歲之前,視他為天的蘭月?
他和我說過他的后悔,花蕊也和我說過他對我的感情。只是時過境遷,我們都回不去十八歲的那個中秋。哪怕他喜歡我喜歡到愿意去死,我也沒有辦法幫到他,這絕不是哪個人隨便和我說幾件小事,就可以轉轉的
如今的我只知道,大哥是我要用一生去愛的人,而魏清風,他救我一命,是我要用一生的時間去照顧的人。
那天我拒絕他同住的想法后,他變得很陰郁,那雙總是循著我的聲音轉動的眼睛仿佛兩個吃人的黑洞,時常放出等待狩獵的餓狼才有的黑暗之光,那是餓狼對于獵物的勢在必得。
每逢這個時候,我都感覺他其實不是盲的,他可以看到我。
學校的項目進入最后的突擊階段,晚上快八點,大哥打電話說結束時間最早定二十三點。他要我早些回學校。
收拾完出租屋,我和魏清風說了大哥晚歸的事情,他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點頭。
浴缸放好水,毛巾睡衣洗漱用品全部放在固定位置后,我把魏清風推進浴室,告訴他洗完后再叫我。
現在的魏清風對于屋子已經非常熟悉,不會再出現撞著這磕著那兒的情況,連洗澡也可以自理,比剛開始的時候好照顧得多。
平時大哥在家,洗漱的事情都是大哥來。今天只有我們倆,盡管我不愿意,也只能硬著頭皮去做。
可能是上次他提的要求太過分,以至于自那以后只要我和他單獨相處,都會感覺到毛骨悚然,總是提著心。
今天也是這樣,自他進入浴室后,心臟就跳動失常,慌亂得幾次想要逃走。
大約半小時,魏清風打開浴室的門,被關在浴室里的霧氣散發出來,他穿著浴袍坐在輪椅上,隱在霧氣之后,像是折翼天使。
我按住瘋狂跳動的心臟,只覺后背發毛。
扶他起來的過程很順利,幾乎沒用費什么力氣就穩穩當當的坐上床沿。
剛剛洗過澡,他身上的溫度很高,還有溫熱的霧氣在他身上蒸騰,沐浴露的香氣淡淡的縈繞。
把他弄到床上,他說要喝水,給他拿來溫水遞到手里,他又要大毛巾,說是頭發有點濕,還想要擦一擦。
他頭上的刀口已經痊愈,為保險起見,我學著大哥的樣子,拿來大毛巾給他小心的擦拭頭上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