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暮南以為爸媽是特地趕來教訓(xùn)他的,但見到人后,畫風(fēng)顯得有些不一樣。
成年以后,就沒這么被老媽抱過了。
喻暮南還有些不太習(xí)慣,抬頭看著老爸,也沒有想象中的憤怒,反而眉目間有幾分惆悵。
支起來的身體牽動了身后的傷,喻暮南疼得不由吸氣,南頌趕忙松開他,“是不是碰到傷了?”
喻暮南不好意思地點(diǎn)了下頭。
“快快快,快躺下。”
南頌一邊扶著兒子躺下,一邊道:“你大舅舅的手黑得很,一鞭下去都能皮開肉綻,不過你還能起身,就說明傷得還不算重,上過藥了嗎,讓媽媽看看……” ??.????????????????????.??????
她嘴巴突突突說著,就要去掀毯子,嚇得喻暮南忙握住她的手,“媽,不用!”
“也是,你現(xiàn)在都這么大了,我看不方便。”
南頌道:“那讓你爸看。”
喻暮南偷偷瞧了喻晉文一眼,臉臊得通紅,“也不用……大舅舅手下留情,打得不重。”
喻晉文站在一旁,眉宇間有些蕭索。
他知道,兒子和他大舅舅一向最親,洛君珩打他再重他也甘之如飴,換成他這個父親可就不一定了。他不懷疑兒子對他的敬重,只是比起他大舅舅終究和他這個父親隔了一層,有些事情他大舅舅教他效果更好一些,這也是為什么這次他和南頌都沒有插手,而是將哪吒交給了洛君珩的緣故。
只是,這次的事情,也讓他們做父母的好好反思了一回。
這么多年以來,他們放權(quán)放的心安理得,可另一方面,又何嘗不是不負(fù)責(zé)任的表現(xiàn)?
為人父母,在孩子這里,信任度卻還比不上其他人,孩子病了這么久,他們卻無所察覺,這自然是做父母的失職,他們又哪來的臉去責(zé)罵孩子?他能夠一個人挺到此時此刻,不知經(jīng)過了多少艱辛。
“你大舅舅,是真心疼你。”
南頌摸了摸喻暮南的臉龐,輕嘆一口氣,“哪吒,你心里,有沒有怪過我們?”
喻暮南一怔,忙搖頭,“從未。媽,打黑拳這件事情是我做錯了,隱瞞你們病情也是我的不是,大舅舅已經(jīng)訓(xùn)過我了,說到底還是我太逞強(qiáng)的緣故,您和父親無需為此自責(zé),這不是你們的錯。”
“可我是醫(yī)生,卻連自己的兒子生病了都不知道。”
南頌滿心愧疚,“我這個母親,做的很不合格。”
喻暮南道:“您主修神經(jīng)外科,我是精神和心理上的毛病,不是腦子有病,也沒法麻煩您。”
“還貧呢。”
南頌輕戳了下他的腦門,“我也是修過心理學(xué)的好吧,一開始知道你去地下拳場打黑拳,只考慮到了危險(xiǎn)性,也怕你會上癮,光顧著生氣去了,后來知道你是為了解壓去打的,仔細(xì)想想,覺得事情不對,直到你大舅舅說你上學(xué)的時候患上了神經(jīng)焦慮癥,我才真正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
喻晉文道:“精神方面的壓力,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到了要去地下拳場打黑拳才能緩解的地步,情況就很嚴(yán)重了。我們問過羅嶸和羅剛,也知道了你當(dāng)初為什么去進(jìn)入地下拳場,只是沒想到這件事能被你隱瞞這么多年,我們竟一點(diǎn)也沒瞧出來。哪吒啊,我們這當(dāng)父母的,不值得你半點(diǎn)信任嗎?”
喻暮南聽出了父母口中的歉疚、自責(zé)和痛心,心一時間揪成了一團(tuán)。
他顧不得身后的傷,從床上跪坐起來,看向南頌和喻暮南,急切道:“不是的……爸,媽,并非我不信任你們,而是我知道,打黑拳這事不被家規(guī)所允許,最初我只是想替阿嶸出口氣,沒想著要一直打下去,后來……打得上了癮,就更不敢跟家里說了。這事隱瞞你們是我的錯,您二位千萬別自責(zé)。”
到了此刻,喻暮南才真正意識到,他的行為給家里人帶來了多大的傷害。
其實(shí)父親母親的心,跟大舅舅是一樣的。
他們生氣是一方面,主要還是擔(dān)心他的安危,擔(dān)心他的身體情況,跟他的身體比起來,其他的事情反倒沒那么重要了,所以這次大舅舅哪怕打他訓(xùn)他,也是為了想讓他能夠放下心中的那份壓力。
能夠真正地放下過去的一切,把自己給釋放出來。
這顆愛子之心,他又怎么會感受不到呢?
南頌眼圈通紅,拍了下喻暮南的肩膀,輕嘆道:“快躺下吧,別跪著了,不疼嗎?”
喻暮南看了喻晉文一眼,同樣看到了父親眼中的滿滿心疼。
不知怎的,喻暮南心口忽然覺得一酸。
以前從未有過這種感覺,現(xiàn)在才忽然覺得,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