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著急？”
    屯長招呼著謝一城上炕，白敏蘭端著碗筷飯菜上桌，旁邊狗蛋還想幫忙，被屯長抱上炕坐下：“最近也不進山，我還沒有檢查槍，不知道是啥樣。”
    “大爺，不進山可是我要下山！”
    謝一城接過來飯菜放炕桌上，拿起餅子大口吃著：“老槍叔今明歇兩，后個帶我下山進鎮(zhèn)子，你我這能不著急嗎！”
    “又下山？還要帶上你？”
    屯長聽著手中一頓，塞向口中的餅子也停了下來，雙眉微鎖，沒有多久便展開：“老槍做的對，你是要跟他再下一趟山，再走一個來回。
    \"有些事，你自己再經(jīng)一次最好，不然心里面那個坎過不去。”
    “大爺，沒那么嚴重，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
    “那可不是以前，這才幾，那情況你能忘記了？老槍回來跟我過，可不是你的這么個情況，差點倆人都撂那。”
    屯長繼續(xù)吃著，墊著肚子：“等吃完飯，我去給你把槍找出來。”
    謝一城點頭又道：“大爺，這下山萬一遇到上次那樣，我跟老槍叔倆人兩桿長槍打山神爺，是不是不太穩(wěn)啊？”
    屯長抬頭掃了一眼謝一城：“你子話出口我就知道你在想啥！盒子炮你沒用過，給你帶著你也打不了。”
    “那不是還有老槍叔嗎，你讓他拿著，我拿我的三八大蓋就校”
    “跟我在這繞彎呢！按照老槍那脾氣，這槍出了屯子還能在他手上，算我沒能耐！”
    屯長沒好氣道：“行了，別在這算計你大爺我了，我活了幾十年，你子才多大，有啥話下次跟我直接就行，遮著掩著的，還不如張大腦袋！”
    “嘿嘿，還是大爺你懂我。”
    謝一城不再多言語，反正想法跟屯長都了，至于結(jié)果啥樣看屯長咋想了。
    “對了，別多吃，你大娘怕餓久了留得多，等會兒老刀給狍子剝了皮，晚上燉肉吃。”
    聽到這話，謝一城吃完手里的直接停了下來，怎么把吃肉這事給忘了，剛剛就顧著盒子炮的事了。
    “我出去瞧瞧去，學(xué)學(xué)怎么剝皮。”
    “帽子戴上。”
    “得嘞！”
    戴上帽子出屋，謝一城直奔著老刀客家門口走去，剛剛圍住的人群已經(jīng)散去，對于謝一城一行人帶回山屯的東西，各家雖然羨慕也沒啥。
    人家有能耐，他們各家根本學(xué)不來。
    “老槍叔，你這是干嘛呢？”
    謝一城看著老眼前在家門口掀起什么東西出去，好奇拐了個彎。
    “給剩下的這些藏起來，放屋里太熱，容易壞，放屋外面屯著。”
    謝一城想想也是，屋里只要燒了火炕，溫度肯定要上去，狼尸肯定保存不下來。
    外面零下幾十度，放外面比放冰箱還保鮮。
    “放屋外面夜里面要是來殺野獸，萬一被叼走了怎么辦？”
    “所以要放地窖里。”
    “這放里面能行嗎？”
    “還懷疑起來了我了！”
    老煙槍指著面前鋪上的一層草：“只要不封死，這放里面肯定沒事，夜里面就算山里面野獸進屯子，這東西也帶不走。”
    謝一城瞧了瞧，漏縫的木板子下面是刨開的土，顯現(xiàn)出一個大洞上面下面大，能裝不少東西，看著底下還有些地瓜啥的。
    “我來給你幫把手。”
    “你歇著吧，這事我自己來就校”
    “成，那我去看看老刀叔去了。”
    “又想學(xué)手藝？你也別著急，這才多大啥都想學(xué)。”
    “我過去了。”
    老煙槍掀開木板子， 看著謝一城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
    謝一國走了以后，謝一城變化太大，可能也因為經(jīng)歷過生死吧，難為這孩子了。
    喜歡學(xué)好事，回頭看看有時間把自己這手上會的也教了。
    謝一城此時是打定主意去學(xué)東西，現(xiàn)在年輕，學(xué)東西快，而且很多手藝在山里面都非常實用。
    就比如剝皮割肉這手藝，家里面有條件自己來就行，平時也能幫上忙，萬一以后靠這個能吃飯也不準。
    “老刀叔！”
    在柵欄外面打了聲招呼，謝一城推開柵欄門走進院子，看著老刀客帶著自己兒子黃學(xué)全在燒水忙活著。
    周圍一群子丫頭圍在老刀客身邊，好些跟大人一樣，戴著狗皮帽縮著脖子，雙手插進袖筒里，雙眉上挑昂起腦袋往前看著，看得謝一城一樂。
    “三哥！”
    “三叔！”
    周圍子丫頭跟謝一城打著招呼，喊著。
    “好好好。”
    謝一城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在屯子里面輩分還真不，這么多都喊自己叔的。
    “三兒來了。”
    老刀客頭戴氈帽兩邊翹，嘴里叼著煙斗手里面刀上下浮動沒歇著。
    “行了鴨蛋，讓你爹我先喘口氣，你先拿著。”
    旁邊一個八九歲的姑娘將老刀客嘴邊煙袋拿走，眼睛盯著沒移動開過。
    “老大！加熱水，冷水涼得快，老二你繼續(xù)添柴火燒水！”
    “誒！”
    幾個人分別忙活著，手不停歇。
    “三兒，我聽老槍你這次跟著上山可出了大力了，頭狼都是你殺的，真的假的。”
    “我大哥殺的，我就是最后幫了手。”
    “你跟你哥不一樣，要是換你哥來，這是他殺的就是他殺的，肯定不會往外推。”
    老刀客抬頭看著謝一城戴著的破皮帽子：“老槍跟我了，回頭讓你大娘給你做頂狼皮帽，等會我剝了皮，給你取下來一塊整的，好弄。
    “我算了算，一張頭狼的狼皮，一頂帽子兩副護波棱蓋兒的，還剩不少，要不再給你添一副狼皮手套？”
    “老刀叔你看著來就行，你咋定我咋來。”
    老刀客樂呵笑道：“家里面還有些碎布塊啥的，等會你進屋給帶回去，讓你大娘一塊帶回去，玩意啥的能用得到。”
    “那老刀叔我就不客氣了，回頭請你吃肉。”
    “那肉你自己留著多吃點吧，你家還有一勤一勝呢，都多補補。”
    謝一城點點頭沒多話，看著老刀客操作。
    等熱水將凍得跟石頭塊一樣的狍子皮燙軟，老刀客手中一把尖刀好似在跳舞一樣，在脖頸間割開一個口子，沿著皮邊就這么唰唰幾刀，狍子皮肉兩邊就這么輕松分離開。
    謝一城看著眼睛都是花的，他不是沒見過剝皮的，早先跟自己老舅那，兔子剝皮見過，在屯子里有養(yǎng)牛養(yǎng)羊的，不論大牲口牲口剝皮都見過，哪有這么剝皮的法。
    就眨了幾下眼，除去四肢腦袋處，整頭狍子皮就這么被分割下來。
    果然是行行出狀元，這里面都是手藝啊！
    屯子里面可是藏龍臥虎！
    老刀客將狍子和狍子皮分別遞給黃學(xué)全：“給老昌送過去，我就不替他分了，讓他自個分。”
    “好嘞爹。”
    邁開腿向外走去，眾多丫頭子也跟著跑走散去。
    “三兒！來！”
    老刀客將一頭狼悶在溫水中，喊謝一城上前：“來這不是專門找我看怎么剝皮的吧？”
    “老刀叔，瞧你得。”
    “行了，我從看你光屁股長大的，我還能不知道你，你往這一站待這么久就知道你想干啥，以前你可從來沒有看東西看這么久過。”
    老刀客摸著刀尖，刀把沖著謝一城：“別扯別的，想學(xué)直接，嘴上不如直接干，現(xiàn)在也是當家人大老爺們怕什么！”
    “真行？”
    “快點滴吧！咋這么磨嘰呢！干不干？”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