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里面的聲音,中年人站在外面,借著玻璃向著里面看去。
沒有特別透亮的玻璃根本遮擋不住視線,里面一個個子挺高的年輕站在上面著什么。
下面是一幫孩子,有的坐著,有的站著,沒人話,聽著上面人著什么。
“那邊還有一間屋,里面還有人在上課。”
此時的謝一城已經(jīng)瞧見外面人,但是他沒有出去。
現(xiàn)在關(guān)鍵的時候,不能斷。
下面聽課的人各個年齡段都有,第一次上課,家里面肯定囑咐了很多遍,現(xiàn)在最聚精會神的時候,第一課這個,最好使。
有些可能體會不到聽不懂,可是這些話,不論年紀(jì)大,總有其中一點能懂的。
再的孩子都知道,過上好日子吃飽飯吃上肉穿上新衣服。
現(xiàn)實加上一些思想上的,要給學(xué)習(xí)識字寫字算數(shù)一個目標(biāo),讓他們使勁。
不過這些謝一城得很快,之后就開始簡單教學(xué)。
之前謝一城專門查過現(xiàn)在用字情況,繁體字簡體字都有,以前已經(jīng)推行過簡體字。
建國之后,在1956年推行過一部分簡體字,這些都是民間流傳的簡體字,收集起來使用,沒有進(jìn)行造字。
謝一城也是搜集起來,先用一些簡單的簡體字來教識字,入門比較好上手。
算數(shù)直接用阿拉伯?dāng)?shù)字,這些已經(jīng)推廣開。
謝一城這邊上課,門外人就這么一直站著沒走,也沒進(jìn)屋打擾。
另外一間屋,老煙槍這邊算著時間,瞧著時間差不多,招呼一聲直接走出去。
正打算去拿鑼敲響,瞧著外面站著的一行人一愣。
除了其他屯子的人,還有幾個穿著正式,一看就不是山屯人在外面站著。
看見老煙槍看著他們,點頭微笑沒有出聲。
老煙槍打了聲招呼,想著幾人啥時候來的,咋沒注意到。
“duang!”
“duang!”
“duang!”
隨著聲音響起,謝一城看著屋內(nèi):“下課,別亂跑,等會還要上課,好好學(xué),回頭教你們寫自己名字。”
完走出屋,看著上山的幾人,謝家屯笑著招呼道:“魏書記好,這邊上課沒接上你。”
“接什么接!我們這來打擾的你們,沒遭嫌棄就好了,哪還能讓你們接。”
魏長明瞧著謝一城滿面笑意:“謝一城同志,你這年紀(jì)不大,教得是真好啊!我都跟著聽進(jìn)去。
“這誰能想到,這是一個沒有上過學(xué)的人能教出來的課,教你的同志很用心啊!”
“都是我爹娘還有我大哥教的,那時候山里面一邊打鬼子一邊學(xué)的。”
把功勞全推給自己父母還有大哥,謝一城看著魏長明:“頭一次教書沒有經(jīng)驗,還要再整理整理,爭取更進(jìn)步。”
“要的,不滿足于眼前,要做更好,這也是我們所有人都要向你學(xué)習(xí)的地方。”
此時另外一邊屋里人走出來,好些人臉上都帶著愁容。
“躍冬哥,咋這臉色?”
謝一城瞧見出屋人招呼了一聲:“上個課,眉頭都皺到后腦勺去了!”
謝躍冬目光調(diào)轉(zhuǎn)注視過來,看著謝一城身邊人一愣,隨后眉頭依舊皺著苦笑著接話:“頭一次覺得識字這么難,聽不大懂。”
“頭一次肯定是這樣,還沒上一個時,要是你啥都學(xué)會了,直接你來教識字了。
“學(xué)習(xí)主打的就是一個堅持,時間長了,學(xué)的再差的人都能學(xué)會。
“這東西就跟種地、進(jìn)山打東西一樣,剛開始上手都不容易,慢慢來就好。”
“那我多學(xué)學(xué)。”
“要多學(xué)學(xué),怎么也不能比嫂子還差不是。”
謝躍冬聽了眼睛一瞪:“我還能輸給她?”
“可不好,躍冬你媳婦瞅著學(xué)的比你好,人家聽著精神,你聽著就差迷瞪過去。”
“心點,到時候?qū)W的不行,還是你來懷孩子,讓你媳婦進(jìn)山忙活吧!”
“哈哈哈哈!”
一眾人笑著樂著。
屯子里面在屯長老煙槍采藥人老刀客,還有謝一城一共五饒強烈要求下,包括屯子里大嫂子媳婦全給拉上學(xué)習(xí)。
重男輕女在這沒有生存點,男的能拿槍打鬼子,女的也能拿槍打鬼子,男的能種地,女的也行,進(jìn)山打獵下套子采東西只要學(xué),都校
周圍屯子里面早先有人干架,兩口子打的厲害,女的將男的按地上錘兩人還直接動煉。
也就是屯子里面各家分工有別,山里事要忙活,家里事也不能落下,等山里果子長上,去草甸子割烏拉草,長了山貨,男女老少都要上山。
總之一句話,別以為東北山里女人簡單,謝一城見過的那干起活來好些不輸給男人。
所以這才有了男女老少全來上課掃盲的一幕。
“都什么閑話?你們學(xué)的就成了?一個個眉頭皺的跟家里面破布一樣,一層一層能活活給灰仙夾死!”
屯長出來瞧著圍著的一群男人:“我話放這,到時候誰家里面有兩口子的當(dāng)家人學(xué)的差,今后可別怪屯子里面閑話。
“一身能耐光靠嘴上,真干起來跟軟了腳一樣,剛站起來就蹲下去,有啥用?
“真有能耐拿出來瞧瞧!”
“就是!”
一位大嫂子扯著大嗓門跟著出屋:“行不行一句話,還迷瞪迷瞪再等等,跟自己媳婦夜里面忙活的時候也這么?
“行就是行,不行就不行,歇歇怎么個意思?”
眾人哄然笑出了聲。
“翠花嫂子就是厲害,這話的帶勁!”
“怪不得她當(dāng)家,該她當(dāng)家!”
謝一城聽著也是樂出聲,這話的確實有些刺激人,但愿一幫老爺們能聽得進(jìn)去吧。
“你們屯子這女同志,話嗓門真高啊!”
魏長明瞧著笑著:“雖然話糙點,可人民群眾因為不識字才掃盲,糙話最管用。
“這話一出,你們屯子今后掃盲任務(wù)我算是放心了。
“之前我在其他地方看掃盲教識字,就沒見過這種情況。
“果然是各個地方都要根據(jù)當(dāng)?shù)鼐唧w情況來解決問題,不能死命令往下一層一層僵硬傳下去,不然會出大問題。”
“這話確實在理。”
謝一城感慨著。
真能理解這其中意思最終落實下去,魏長明的終點絕不是在這的縣城里,今后可能會去省城,甚至是北平。
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