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蘇家死人了,大家心情都很凝重,這種死法對于我們來說,簡直就是羞辱。</br> 大家現在都看向了蘇恩,她已經是家主,必然要肩負起某種責任。</br> 同胞被殺,我們絕對不能坐視不理,但死法詭異,兇手未知,還得聽家主怎么說。</br> 蘇恩憋了半天,終于朝大伙說道:“先不管其他的,將尸體安全解放下來,然后好好安葬。”</br> 蘇恩拿來了秘符,將尸體的七竅封住,然后以乾坤鏡鎮住了心口,這樣就萬無一失了,就算尸體內里有什么東西,也絕對不會跑出來。</br> 她飛出了一枚銅錢,廝的一聲,繩子被割掉,蘇秘的尸體整個掉落在了地上,發出空洞的響聲,極其邪門。</br> “去定一副棺材,將他好好安葬,希望死者安息。”</br> 蘇恩吩咐著其他人辦喪事,然后自己開始琢磨兇手,她心是好的,可是好心辦壞事,這尸體有邪,就算不燒,也絕對不能進蘇家。</br> 可我不想教她做事,看上她當家主,就是喜歡她笨笨的。</br> 我招了招手,示意蘇毅豐把耳朵湊過來,然后輕聲說道:“等下尸體裝棺的時候,記得把他腳給砍掉。”</br> 蘇毅豐有些驚訝,連忙好奇問道:“為什么?”</br> “因為我怕他跑掉!”</br> “啊?跑掉?這符已經封住了七竅,不可能尸變的,還怎么跑。”</br> 蘇毅豐極其不解,他說的沒錯,秘符封七竅,尸已經不會再起邪,也不會尸變,蘇恩也不傻,可是我總感覺還有點貓膩,既然敢來挑釁我們蘇家,對手不會簡單。</br> 最穩妥的辦法其實是直接燒了尸體,以免多生事端,可蘇恩太仁慈了,看死得這么慘,想留個全尸給家人下葬。</br> “你別問這么多,照做就行了,現在還是白天,晚上你盯緊點就有答案了。”</br> 蘇毅豐聽了我的話緊了緊脖子,好像有些害怕:“我跟他關系松著呢,誰要給他守靈。”</br> 我沒理蘇毅豐,他自個自嘟囔著,而我則看向了蘇恩,她蹲在地上摸著門前的塵土,然后抓了一把放在鼻子前聞了聞。</br> “有妖氣!”</br> 蘇恩的鼻子好像很靈,細小的妖氣夾雜在塵土中,居然這都能聞得出來。</br> “難道兇手是妖?好大的膽子,什么妖敢來我們蘇家殺人!”</br> 蘇毅豐叫罵著,一副狗仗人勢的樣子,之前遇到大蛇妖,魂都嚇沒了。</br> 蘇恩思索了一番才說道:“有可能是奪了人舍的妖,妖氣并不重,它們絕對還會再來,估計是為了尋仇,以前我們家沒少殺這些玩意,爸一死他們就不怕了,大家要小心一點。”</br> “蘇命,這家伙這兩天是不是接任務了。”蘇恩朝蘇命問道,蘇秘以前跟蘇命一條村的,這兩人算有一點交情,至于交情重不重就不知道,因為蘇命只認識錢。</br> “對,前幾天他沒跟我們一起離開京都,他去接了一個關于水鬼的任務。”蘇命不咸不淡的回答著。</br> “水鬼?誰是雇主?”蘇恩的表情突然凝重了起來。</br> “三都水門,出了三百萬。”</br> 蘇命好像知道的還挺清楚,看來蘇秘沒把他當外人。</br> 雖然都是蘇家的人,但有時候出任務還是會保密的,就怕家人使絆子,防一手比什么都強,能跟你全盤托出的人,基本上在蘇家已經算交心了。</br> 可蘇秘死得這么慘,蘇命一點難過的表情都沒有,不愧是金錢的奴隸。</br> 蘇恩一下子就不淡定了:“三都水門不就是專做水下陰活的嗎?怎么會找我們蘇家?這不是把飯碗給我們?”</br> 三都水門的本部在天津,以前是靠撈尸發家的,現在全國各地都有分派,而且已經不止做撈尸了,什么陰活都干,只要是水下作業,他們都敢接。</br> 京都的水域并不多,也就三處,所以在京都的水門混口飯吃并不容易,手下就那點活,怎么可能分給我們蘇家。</br> 當然了,也不止江河溪海,井尸,水龍頭之類的啊,也會接,但比較少,現代這種一般是殺人,油水并不多,有時候也就是警察叔叔頒個獎。</br> “這我就不知道了,三都水門的家伙說了,最近幾天河域那邊不太平,不但來了三個奇怪的家伙,還經常鬧河妖,而且數量還不少,鬼他們容易解決,但河妖是真猛,時間長點的都已經成精通人性,他們一時之間死了不少人。”</br> 我一聽蘇命的話,立馬腦海里浮現了朱雀一族,無道大叔,農晴,十三哥,這不剛剛好三個人嗎?他們要靠水邊生活,所以會去河域。</br> 可這番話有點搞笑,靠水下陰活的人,居然要請我們蘇家,我怎么聞到了陰謀詭計的味道。</br> “會不會是河妖干的?如果三都水門都處理不了,有可能是很厲害的河妖!”蘇毅豐思索了起來。</br> 可蘇恩卻搖了搖頭否定了蘇毅豐的話:“河妖的妖氣很腥臭,剛才我問了只是普通的妖氣,而且河妖一般下雨天才會上岸,可最近兩天根本沒有下雨,應該是另有其人,今天我去會一會三都水門的人,看他們葫蘆里到底在賣什么藥,先把尸體躺回去,立個靈堂。”</br> 只能說蘇恩的心底真是好,要是蘇霆當家主,這種身份的蘇家子弟哪有靈堂,能給你安葬意思意思一下就行。</br> 吩咐完后,蘇恩就帶著十來人去了三都水門,我沒有跟過去,而是攔住了蘇月的去路。</br> 蘇月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朝我問道:“蘇陽哥哥,干什么?”</br> 這個蘇月好像是表人格,天真無邪又可愛,綁著兩個雙馬尾,穿著白色的小裙子,經常背著一個小背包。</br> 這家伙是沒有記憶嗎?變成里人格的時候,還要殺我。</br> “你跟我回房!”我朝蘇月說道。</br> 這時候周圍的人都沒有離開徹底,聽到我這句話,紛紛看了過來,眼里藏了兩個字:畜生!</br> “好啊,回房干什么?睡覺嗎?還這么早!”</br> 蘇月看著大太陽,表示自己還不困,我瞇著眼睛滿是邪惡,但我不是畜生,我只看著她的雙馬尾,只是希望她以后不要答應男人奇怪的要求。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