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六個聚光燈全部打在了我的臉上,有些刺眼,我瞇了一下眼睛,用手擋住了光線。</br> “集拔們,你們要干嘛?要審問本帥嗎?”我懶洋洋的看向了四周。</br> 周圍坐滿了人,而我則被圍坐在了中間,好像犯人一樣。</br> 蘇恩,蘇家一些輩分比較大的人,四大古族全部在場,他們眼光凌厲的看著我,要開始審我了。</br> 四大古族的存在就是維護陰陽兩界平衡的,算是整個陰人界權威最高的四個家族,他們是輩分最高,最古老的血脈傳承。</br> 平時他們深入簡出,非常低調,一般情況不出山,而且身居比較偏僻的地方,很多情況無法得知,也沒有比較方便的通訊,看著有點像樸素的古人。</br> 這個拿著軒轅劍的女孩是四大古族之首,是軒轅氏族的,名為軒轅玉清。</br> 只見她對我問道:“蘇陽先生,據我們調查,你以天下為餌,不顧眾人之危,只為了救出你師傅和對付蘇滅,甚至……連蘇家人的性命都毫不在意,是這樣嗎?”</br> 軒轅玉清猶如圣女一樣,開始對我發問,甚至想審判老子。</br> 我挖了挖耳朵,滿臉不屑的彈了彈道:“這話說的,他們都是自愿去的,又不是我所強迫,跟我有什么關系?再說了,是蘇滅要殺他們,又不是我殺,你把他們的死定我頭上,不太合適吧?”</br> 軒轅玉清看我不太配合的樣子,說話又這么拽,分明不把他們放在眼里,頓時秀眉一皺,有點心生不滿,連龍虎山的天師都對他們恭恭敬敬,我這個態度自然容易引起他們的反感。</br> 可我一點都不在乎,翹著二郎腿,差點就吹起了口哨,我蘇陽既然做了,那就……不承認就是了,你們又能拿我怎么樣?</br> “蘇陽,人命關天,你這是拿天下陰人當籌碼,你這樣間接害死了多少人?沒有你的引誘,他們也不會到龍虎山去,也不會死這么多人。”軒轅玉清開始語氣不善了,畢竟看我這個樣子極其不爽。</br> “雖然你殺了蘇滅,但是過錯太大,功難抵!”軒轅玉清又補了一句。</br> 我連忙放下了二郎腿,然后一本正經的說道:“軒轅小姐,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我也是受害者好吧!怎么,受害者有害論?你們不是應該去譴責蘇滅嗎?”</br> “如果你不去龍虎山,你就不會成為受害者,其他人也不會!這事應該從長計議,與大家商量,共同對付蘇滅!”軒轅玉清還挺會說的,連忙反駁了我的話。</br> “呵呵,不去龍虎山就不會成為受害者?你的意思是,保護花的方式,就是不讓花開嗎?”</br> 我仿佛一拳打在了軒轅玉清的臉上,讓她無法喘息,一拳重擊讓其無法說出話來。</br> 軒轅玉清:“…………”</br> 就在這個時候,蘇恩敲了敲桌子,然后開口說道:“蘇陽,你少要狡辯了,你綁架我的事情又怎么說?連家主都敢綁,還關在地牢里,你這是以下犯上,目無王法!蘇家的規矩是不是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br> “我說你也不信啊,我能有什么辦法?事態緊急,我只能冒犯,特殊原因,蘇家祖宗應該能理解,你還能活生生出現在這里,說明我根本沒想傷害你。”</br> 我聳了聳肩,一臉的無奈,當時確實沒有任何辦法,不過也確實壞了蘇家的規矩,還以下犯上,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蘇恩害怕了!</br> 沒錯,她害怕自己會步蘇霆的后塵,所以這一次她一定不會放過我,趁四大古族在,借審判之名,一定要我好看。</br> “蘇陽,不管你再怎么狡辯,你壞蘇家規矩,綁蘇家家主,以天下為餌,害天下人性命,那都是鐵板釘釘的事情。”蘇恩不容我詭辯,將罪名套實在我身上了。</br> 我根本無所謂,冷笑道:“既然你們要審判我,那你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我沒什么好說的。”</br> 有些東西確實是事實,我也不想再繼續狡辯了,死了那么多人,跟我的關系很大。</br> 不過之前我就說了,為了救師傅,我什么都不在乎,任何人都可以犧牲,就算拿這個天下去跟蘇滅玩我都無所謂。</br> 這時候軒轅玉清站了起來說道:“蘇陽,我們不會失了公道的,此事你有功也有過,我們拎得清,你先回去吧,明天待我們商量以后,再對你做出處決。”</br> 軒轅玉清雖然說的很體面,但眼中對我露出的神情好像有些厭惡,我知道他們不會讓我好過的,因為這事死的人太多了,而且我認罪態度極差,他們對我沒有什么好印象。</br> 我反正無所吊謂,后果我早已經默認了,只要狐仙救了回來,發生什么事情我都認。</br> 我也不想再跟他們起什么爭執,因為他們無法完全限制我,如果嚴重的話,大不了一拍兩散,輕微的話,我就當吃點虧,以慰死去的亡魂。</br> 他們審判他們的,我回去玩我的,拉上窗簾,便與剛剛痊愈的雨煙斗起了地主。</br> 交戰幾回合,雨煙便不行了,身體有點欠佳,畢竟剛剛痊愈,動不動就大汗淋漓,而且門前不斷有人經過,這讓她有點放不開,過程一言難盡,沒有以前的質量好了。</br> 我有些惱火,穿衣便出去追查到底是怎么個事。</br> 開門便見白姑領了許多人在浴室忙活,每個人都提著牛奶往浴缸里倒。</br> 我連忙朝白姑問道:“怎么個事?這浴缸倒牛奶,油餅食不食?”</br> 蘇家哪個人這么鋪張浪費?這也太奢靡了,我蘇陽這么有錢都不敢如此做,要知道山區還有許多貧困家庭吃不飽,穿不暖。</br> 白姑答道:“那軒轅小姐說要用牛奶洗澡,所以家主讓我操辦,要把牛奶倒滿整個浴缸。”</br> 又是這貨?她不但要在蘇家留宿,又要審判老子,還要牛奶洗澡?你以為這是你家啊?</br> 看到浴缸那滿滿的純白色牛奶,我頓時起了邪惡之心,套你猴子的,老子今晚非得給你加點料不可,讓你丫的審判我。</br> 我連忙趕走了其他人,然后讓白姑頂替雨煙的位置,反正剛才也沒盡興。</br> 白姑還不懂我嘛,直接就識破了我的意圖,連忙搖頭道:“不可,軒轅玉清乃陰陽兩界的圣女級別人物,你要是對她惡作劇,后果不堪設想,天下之大,沒幾個人敢冒犯她的。”</br> 圣女?那更興奮了!這牛奶澡必須加點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