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二聽了我的指認,臉一沉,馬上渾身不自在了。</br> 可他居然還想頑抗到底,又說道:“就算我父親無法生育又怎么樣?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我就是從苗疆抱來的?”</br> 這人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就算火化了,估計嘴也還是硬的,可遇到我蘇陽,嘴硬有用嗎?</br> “李不二,你可真是冥頑不靈啊!其實要證明一些東西非常簡單,根本不需要跟你廢話!”</br> 這時候我指了指旁邊的白沐,然后說道:“跟我去一趟醫(yī)院,和白沐做個親子鑒定就可以,你是不是她父親,一目了然!”</br> 李不二頓時臉臭到無法形容,身體一軟,直接跪倒在了白蘇蘇墓前,沒有說話,已經(jīng)表示默認。</br> 有親生女兒在,他再如何抵賴,都無法狡辯。</br> “在黃河的時候,你就和天奕形影不離,簡直就是天奕的親信一樣,我那時候還納悶,怎么這么多陰人,唯獨你跟她這么親呢?”</br> “這也是為什么你可以殺她的原因吧?當(dāng)時連我都不知道她在哪里,不過你也真狠,她都給你生了兩個女兒,為了報仇,居然將她活活弄死了,還下了蠱!”</br> “想想也是,要想殺八大財團,除了內(nèi)部的人,外面的人怎么可能接連得手,而且一殺就是好幾個,你也確實達到了目的,讓蘇滅煉天受到了阻礙。”</br> 我分析出了李不二的一切作案過程,潛入八大財團內(nèi)部,用盡一切手段,勢必要報仇。</br> “哈哈哈,蘇陽啊蘇陽,你可真是聰明,說的真是分毫不差,我不認都不行,你一定早就懷疑了吧?不然不可能短時間內(nèi)找到我父親的資料,這才幾天,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李不二哈哈大笑,但笑容里面藏著苦澀,因為他太了解我的性格了,他不會有什么好下場。</br> 我點了點頭:“你還記得,當(dāng)初我接管孔明樓的時候,你在里面搜出了一大堆天奕的東西給我,上面有天奕的日記,記載著她跟情夫的一切。”</br> “這有什么問題嗎?”李不二不解,在他看來,感覺天衣無縫。</br> 我冷笑了一下:“當(dāng)然有問題!蘇滅嚴禁八大財團的去成家立業(yè),就算是有家室,那也是偽造的背景,天奕這是違反蘇滅,如果被知道那是要死無葬身之地的,可天奕居然敢把這種日記放在孔明樓,你覺得可能嗎?”</br> 李不二楞了一下,無話可說。</br> “當(dāng)時我就知道,這日記百分百是假的了,至于是誰偽造來迷惑我的,我不敢下定論,但我知道一點,那必定是八大財團里面的人,外人他不可能做得了這種事。”</br> “也就是說,天奕的情夫,其實就是在八大財團!”</br> 這時候我指向了李不二:“我其實從來沒有懷疑過你,直到前幾天,蘇滅大戰(zhàn)!因為除了你,沒人可以給我下蠱,聯(lián)想一切,你就是天奕的情夫,白蘇蘇的父親,絕對沒錯了!”</br> 李不二鼓起了掌來:“厲害厲害,不愧是京都六爺,分析得令人嘆為觀止。”</br> “你更厲害,能那么早就知道殺苗疆的兇手是蘇滅,并且潛伏其中,策劃報仇如此之久,忍辱負重,我跟你比,九牛一毛!”我冷冷回道。</br> “沒錯,我就是天奕的情夫,白蘇蘇和白沐的父親,苗疆后裔,我既姓白也姓李,之前殺害八大財團的事也是我干的,包括天奕!”</br> “為什么?八大財團有八個人,你大可向其他的人下手,為什么殺自己的女人?”我不解的問道。</br> “因為她該死!”李不二突然青筋暴起,然后大吼了一聲道:“她當(dāng)時在潛逃,但是已經(jīng)找好了第二條后路,如果蘇滅抓到她,那她就會把我供出來,以保活命!所以,我必須死!一旦我暴露,我的兩個女兒也活不成!”</br> 我頓時懂了,當(dāng)時天奕被我迷惑,以為蘇滅要殺她,所以潛逃,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掉,于是給自己策劃了一條后路,如果被蘇滅抓到,那就供出李不二保存自己。</br> 李不二也不是省油的燈,當(dāng)即就用蠱將其殺死,還利用她的尸體殺害了第二個八大財團,手段堪稱完美,而且極其心狠手辣。</br> 你不仁,我不義,果然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李不二忍辱負重這么多年,就是為了報仇,怎么可能讓一個女人壞了自己的大事。</br> “恭喜,你現(xiàn)在終于大仇得報了,苗疆全族的冤魂,應(yīng)該也會安息。”我說道。</br> 李不二雙手合十,然后對著天空拜了三拜,說著我聽不懂的話,好像是苗語,或許是祈禱的話。</br> 可就在此時,我拔刀指向了他:“可這期間,你可沒少利用我,欺騙我啊!你這種人,我不能留。在我沒掌管八大財團之前,你甚至想利用我去殺八大財團的人吧?還想嫁禍于我,對不對?”</br> 李不二又是輕笑:“沒錯,為了報仇,我什么都可以做。”</br> “不過,你要殺我的話,你有沒有想過,我當(dāng)初難道就沒有在你身體里留下其他的蠱種嗎?”</br> 李不二突然露出了陰險的笑容,仿佛在威脅我。</br> 可我根本不怕:“少唬我了,我已經(jīng)讓白姑幫我檢查過,我身體里根本沒有蠱毒,你這個人非常小心謹慎,平時根本不敢冒險,一旦被我發(fā)現(xiàn),后果不堪設(shè)想,也就只有大戰(zhàn)蘇滅那天,你才敢下手,對不對?”</br> 被我識破,李不二頓時面如死灰,他沒想到我會如此細致,居然找白姑檢查,以保萬無一失!</br> 可這家伙面如死灰好像是裝的,讓我以為他沒有生存斗志的同時,突然要動手施蠱。</br> 可面對面的戰(zhàn)斗,他在我面前就是一個渣。</br> 我刀氣一動,恐怖的力量猶如山河,瞬間迸發(fā)出來,而且速度在他十倍之上,猶如十萬大山,全部威壓在他身。</br> 他頓時渾身發(fā)抖,手腳無力,額頭上一股血柱噴涌了出來,臉色雪白。</br> 我的實力,對于他來說就是神靈鎮(zhèn)壓,他只能俯首稱臣。</br> 他咽了咽口水,然后雙手下垂,不敢再有任何的小動作。</br> “放了白沐!她是無辜的。”</br> 說完后,李不二緩緩閉上了眼睛,接受來自死神的審判,在我面前,抵抗變得毫無意義,雙方實力懸殊太大了。</br> “恩!”</br> 我淡淡答了一句,舉起了屠刀,一刀斬下。</br> 刀出寒光,風(fēng)云變色,盤古一斬,地裂百道,轟然之聲不絕于耳,刀光沖天!</br> 血色沾染土地,李不二倒在了地上,雙目圓睜,大口喘著粗氣,癡癡看著天空。</br> “明天上班別遲到!”</br> 我將蛟龍刃收鞘,大步離開了墓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