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廚房里有鬼嗎?可這不是方天原來住的地方嗎?怎么會有鬼,又不是兇宅。莫非,白蘇蘇養(yǎng)鬼?</br> 這時候我看見方天的手里拿著一瓶油,他爬出來的時候,倒得滿地都是,我一看不對勁,味道好像也不對,這貌似不是花生油,而是尸油。</br> 三秒后,一個女人從廚房里走了出來,她渾身都是白色的,從頭發(fā)到皮膚,跟雪一樣發(fā)白,臉色也是,她癡癡的咬著嘴里的耳朵,那是方天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br> 這看上去確實像女鬼,而且陰氣超級重,但她絕對不是鬼。</br> 渾身發(fā)白能解釋得通,有可能是白化病,可她這身上的陰氣怎么回事?</br> 一般活人身上有陰氣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有惡鬼纏身,二是從什么陰地剛剛出來,比如盜墓賊從什么兇墓出來,身上也會帶有陰氣。</br> 可這女人身上的陰氣太重了,真有惡鬼纏身,那得是什么樣的惡鬼?</br> 我連忙放開了白蘇蘇,然后問她道:“這是什么人?”</br> 白蘇蘇恢復(fù)自由后,極其慌張的對我們說道:“走,你們快走,真的,我不騙你們,我只想謀財,不想害人性命,快走,不然的話,你們會死的。”</br> 白蘇蘇比我們還緊張,臉色都白了,甚至企圖將我們往外推出去。</br> 可那個女人咬了一口耳朵后,突然就吐了出來,她滿口的血,朝我和方天看了過來,那眼神和表情都極其呆滯,可卻讓我們毛骨悚然,仿佛看到了地獄的惡鬼一般。</br> 這尸油,是讓她喝的,這到底是什么人?活人喝尸油,這得有多驚悚?</br> “大師,救命,她是鬼,快救我,我怕。”方天在地上爬著,他捂著被咬斷的耳朵,滿手的血,臉色也是白得嚇人,估計是被嚇得,感覺膽都要被嚇出來了。</br> “把耳朵撿起來,撿起來!”我突然對著方天吼了一句,這才把他那失掉的魂給吼回來了,而且也冷靜下來了一點,他連忙撿起耳朵,然后裝進了兜里,但還是害怕,他鉆進了桌子底下,然后慌張的看著外面。</br> “我讓你們走,沒聽明白嗎?快走!”白蘇蘇再次喊道,“不然你們會死的。”</br> 可她話音剛落,突然呼的一聲,那女人已經(jīng)來到了我的面前,她的手跟千年寒冰一樣冷,直接就扼住了我的喉嚨,想扭斷我的脖子。</br> 白蘇蘇嚇傻了,可能她真沒想殺人,連忙沖了過來想制止。</br> “姐姐,別殺人,求你了,不要殺人。”白蘇蘇想去拉開女人,可女人一抬手,白蘇蘇就好像風(fēng)箏一樣飛了出去,直接壓碎了桌子,將方天差點壓了個扁。</br> 只聽見方天發(fā)出一聲慘叫,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老血,白蘇蘇倒沒什么事,有個人肉沙包在下面頂著。</br> 女人打飛白蘇蘇后,又開始想殺我,靠近她后,發(fā)現(xiàn)她的陰氣更重了,這絕不是什么鬼纏身,如果真是這么厲的鬼,根本就不用附身,只會殺人。</br> 可她想殺我,那就想太多了,她雖然很兇厲,跟惡鬼一樣,但始終是人。</br> 我猛然出手,雙手分別擊打在她的雙手肘上,她手一麻,立刻就松了,然后我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反扭過來。</br> 這是技法,這女人蠻力再大,再暴戾,在我面前也只不過是一個兇一點的女人罷了。</br> 可這女人突然發(fā)出了一聲猶如惡鬼的咆哮,然后滿臉青筋暴起,她的手以不可思議的彎曲程度,猛然抓住了我衣服的領(lǐng)口,幾乎是三百六十度的扭曲,這還是人嗎?貞子也沒有這么恐怖啊!而且這突然的變化是怎么回事?跟鬼上身一樣,剛才再古怪也還是人。</br> 我放棄了與她糾纏,一腳踢在了她的胸口上,她倒飛了出去,而我也被震退了幾步,她的胸膛硬得跟鋼板一樣,人好像也不怕痛,我那一腳她完全沒有反應(yīng)。</br> “我倒要看看你是個什么玩意!”</br> 我咬破靈指,將血點于眉間,然后雙手雙指合攏,指尖各夾住了一張黃符,用黃符蓋在了眼皮之上慢慢移動。</br> “陰眼,開!”</br> 一道暖流在眼皮上滑過,眼睛睜開后,我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br> 那女人居然在對著我笑,猙獰的臉異常恐怖,她的頭發(fā)被狂亂的吹起著,很明顯這不是本人,有點像鬼上身,但又不是鬼上身,皆因她身后還另有乾坤。</br> 女人身后居然有七根鎖鏈,每根鎖鏈都鏈著一只披頭散發(fā)的女鬼,另外一頭扎進了女人的后背,好像是女人拖著七只女鬼一樣。</br> 鎖鏈不斷,女人就要拖著七只女鬼一輩子!</br> 這些都要開了陰陽眼才能看見,是肉眼看不見的,特別是女人身后的七只惡鬼。</br> “七世怨魂!”我情不自禁的說了出來。</br> 所謂的七世怨魂,就是七輩子都是橫死的,死后怨念不散,投胎了以后,會以這種形式一直跟著后世的宿主。</br> 怪不得女人身上的陰氣這么重,七輩子,七只惡鬼,而且好像這一世肉身已經(jīng)被惡鬼操縱了一樣,鬼是集十八種災(zāi)禍于一身的,拖著七只惡鬼一直走,這輩子也必定不會好過。</br> 知道原因后,我就知道怎么對付她了,女人再次跟惡鬼一樣撲過來后,我就手指點著她的眉心,然后口念清心咒。</br> 不一會后,女人身上的戾氣慢慢褪去,剛才朝我咆哮的七只惡鬼也安靜了下來,她兩眼一翻,突然暈了過去,不再發(fā)狂了。</br> 對付這種情況,不用傷她,念清心咒讓她褪去心魔和戾氣便可,而且打她也沒有用,她不怕痛,人都是麻木的,身后的七只惡鬼用鎖鏈操縱著她,那些都是她的前世。</br> “姐,你沒事吧?姐!”白蘇蘇連忙撲了過來將女人扶著,但女人暫時醒不過來了。</br> 聽白蘇蘇的話,這個女人是她姐姐,而且極度的危險,不然她剛才也不會第一時間讓我們跑了。</br> 可這樣的人,活著極其痛苦,一生都要拖著七只鬼前行,那得有多辛苦?真的,還不如死了。</br> 這個局是很難破的,都是上幾輩子遺留下來的問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