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說好是點到為止的切磋,怎么我就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絕境中的我仿佛精神病發作一樣,天地共生,清風低語,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在扭曲。</br> 我背貼大地,臉朝青天,仿佛身體融入了四面八方,一閉眼就能感受一切,麒麟在引領著我,與萬物對語,天雷降下,似為我開道。</br> 每次出現這種場景,我就知道我可能要掛了。</br> 果不其然,赤痧沖天而起,恐怖的魔力蕩漾八方,黑光斷裂云層,黑雷沐浴于他身。</br> 他雙掌一合,大喝一聲道:“九輪滅世,墮天萬擊!”</br> 話音一落,天魔輪化成了九個,宛如黑色的太陽一般掛在了天空,千萬魔力集于一身,九輪降下萬道閃電,赤痧身如萬山,直接墮天而下。</br> 此等氣勢,此等恐怖魔力,這是要將我挫骨揚灰嗎?</br> “你特么的,還沒完了是嗎?這是點到為止?”</br> 我可不敢再空手接白刃,如此下去,我估計連骨灰都找不到,連忙拔劍相對,誅仙劍沖天而起,黑火焚天,一股股恐怖的劍意與天魔輪對碰著,萬丈蛇身吞噬一切。</br> 轟的一聲爆響,兩股力量相抵,我與赤痧都被震退了,周圍濃煙四起,火花不斷,可也在我們停手之后,慢慢消失。</br> “你個茍冬溪來真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想公報私仇,這不是要殺了我嗎?”我連忙用劍指著鼻子朝他罵道。</br> 可赤痧卻不以為然,冷哼一聲道:“這算什么,我們魔界就是這樣訓練的,不向死而生,怎么突破自身的界限,逼你入絕境,只是為了讓你超越自己,將自身的所有潛能逼出來,可惜了,最后還是功虧一簣。”</br> “少來,不用了,我謝謝你。”我連忙翻了翻白眼,拒絕了赤痧的“好意”。</br> 剛才那一招九輪天魔輪,若我不用全力抵擋,那就不是絕境,那是絕命!當我傻是不是?</br> “我還是自己練吧,你這太恐怖了,魔界的東西不適合我們人類。”我說道。</br> “那便隨你。”赤痧也沒有勉強,六翼一展,消失在我眼前,不知道去了哪里。</br> 他一走,我立馬躺下了,渾身都疼得難受,被這家伙白白打了一頓,這下以前打他欺負他的債全特么還給他了,真失敗,居然被他占回了這個便宜,果然天魔天生陰險狡猾啊!</br> 幸虧沒受多大傷,不然上崆峒山的時候,我連自保能力都沒有了。</br> 這時候突然一副面孔出現在上方,然后朝我關心的問道:“沒受傷吧?”</br> 我嚇得連忙站了起來,然后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道:“沒事,這些年大.大小小的戰打過不少,身體結實了,這算什么?師傅,你怎么來了?”</br> “我房間里修煉了幾天,可卻沒有什么進展,便出來看你在做什么。這天魔下手沒輕沒重的,要是把你打出個好歹來可怎么辦?”狐仙說著,便查看我身上的傷勢,小傷小痛的,她靈指一指,便可讓其迅速結痂,恢復了大半,舒經活絡,凝血痛骨,倒是挺有效的,但大傷恐怕是治不了。</br> “我沒事,我跟他鬧著玩呢,他也沒有這么容易殺我。”我笑了一下,讓她不用擔心。</br> 狐仙說著,起身飛上了屋頂,然后坐了下來,仰望著星空。</br> “你也上來!”她拍了一下身邊的位置,然后對我說道。</br> 我有點遲疑,并未上去,只是有點尷尬的看著她,但又沒有想到什么拒絕的措辭。</br> “你放心,為師不會再為難你。”狐仙說完后,我這才吁了一口氣,然后一縱躍上了屋頂。</br> “你知道嗎?以前在昆侖山的時候,我也經常和師傅這樣看星星!”狐仙指著天空說道,雖然大戰了一場,但星空依然璀璨,魔云散去后,一切都沒有影響。</br> 我皺起了眉頭,心說昆侖山有星星看嗎?但我嘴上沒敢說,怕挨嘴巴子。</br> “師傅,那我現在的實力,和傅長生相差多少?”我連忙問道,既然她這么熟悉傅長生的話,這個應該知道,而且非常容易就比較得出來。</br> 可狐仙只是看了我一眼,笑臉吟吟,并沒有回答。</br> 這就有點傷人自尊了,就好像你問女朋友,前任跟你比,哪個更長更大更持久更爽。</br> 她看了你一眼,什么都沒有說,而且還一直笑,這誰受得了。</br> “那我換一種問法,以我現在的實力,如果用傅長生的術,和他差別在哪?”我有點不甘心,再次問道。</br> 傅長生的術我已經許久沒用了,雖然狐仙說,這是原汁原味的傅長生古術之法,但我總感覺差了一點意思。</br> 前期確實猛,但后面就感覺有點越來越無力了,我一開始是以為自己的法力微弱,所以才顯得這些法術比較弱,但即使我現在的法力已經如此高強,但還是沒有太大的分別。</br> 這到底是術已經到極限了,還是我人已經到極限了?</br> 狐仙聽了我的話后,突然一愣,然后極其為難的說道:“這個,我很難說……”</br> “很難說?為什么?”我急忙追問道。</br> 狐仙答道:“因為……師傅很少用術法,基本上……都是一下。”</br> “一下?秒了?”我有些驚訝,不會傅長生從來都沒有用過全力吧?</br> 狐仙點了點頭:“他說,人類是有極限的,即使再怎么練,也只能到達特定的實力,所有人才想去成仙,以此來突破自身的枷鎖,增加上限。而術法是根據人的法力才能發揮相應的威力,所以人有極限,那術法也有了極限。可人一旦沒有上限,那便不需要術法的加持了,本身就是力量,何須外物,所以師傅說,他根本不需要術法,所有的東西創造出來,只是為了天下萬民的自保和幫助他們消除邪惡罪孽。”</br> 聽完狐仙的話,我兩眼發呆,嘴巴久久無法合攏,就好像那滿黑板的數學題,我特么一個數字都沒有看懂,說的啥玩意?</br> “你是不是沒聽懂?我其實也沒聽懂。”狐仙居然直接說了出來,這我才稍微放心了一下,原來不止我一個人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