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晚上的,榕樹下怎么可能坐著一個和尚,而且我也沒有聽白言說過這個村子有和尚,恰逢全村的狗大叫,我頓時警惕了起來。</br> 可我開了陰陽眼,這和尚不是鬼,這點我還是可以肯定的,但羅盤卻是指著他。</br> “小心,和尚不簡單。”雨煙也看出了不妥,這么詭異的氣氛,傻子也知道有貓膩。</br> 我們倆走了過去,這時候我才清楚的看見了和尚的樣貌,他長得很清秀,不過年齡已經不小了,大概三十七,八的樣子,身上穿著僧衣,戴著佛珠,他閉著眼睛,嘴里念念有詞。</br> “你是誰?”我朝和尚小心翼翼的問道。</br> 和尚突然睜開了眼睛,然后對著我們兩個笑,他的牙齒很黃,眼神跟吃人一樣,也不說話。</br> 我跟雨煙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和尚是什么路子,看起來跟瘋了一樣。</br> 突然,他面目猙獰了起來,然后戰戰兢兢的指著我們身后喊道:“鬼,有鬼,鬼來了!”</br> 我跟雨煙連忙往后看,這時候走來了一個大媽,就是那個拉皮條的大媽,哪里有什么鬼?</br> 可再轉身的時候,和尚已經不見了,著實有些嚇人,不知道他是怎么跑掉的。</br> 大媽見到我們,連忙慌慌張張的指責道:“小伙子哦,你怎么這么晚才來,真是殺千刀的,白家沒跟你們說這個時候不能出門嗎?趕緊回去,別到時候被鬼抓走了。”</br> 我一聽立刻來了精神,連忙問她這是怎么回事?其實白言也不住這里,有時候知道的事情還沒有本地村人知道的多,順便還問她知不知道和尚的事,剛才有一個和尚跟瘋子一樣坐在榕樹下打坐。</br> 大媽突然眼眉一挑,極其陰險的不說了,還讓我們趕緊回去,雨煙來氣了,大媽明顯知道什么,可卻突然不說了,她要來硬的,不說也得說!</br> 跟著王天歧的果然都有暴力傾向,一點都不圓滑,我連忙阻止了她,然后給了大媽一張百元大鈔,自古有來有錢能讓磨推鬼,這點事都不懂?怎么跟我闖江湖?不過我倒放心了,原來是個不懂人情世故的傻白甜,雖然本事不小,但估計腦筋很直,看我以后怎么玩她就是了。</br> 大媽看著百元大鈔眼睛都直了,接過錢后連忙轉變了笑臉,不過她是真怕,說這時候村子里有鬼,趕緊帶我們回屋了。</br> 大媽有個兒子已經三十多了,不過是個智障,老婆也娶不到,見到我們就傻笑,特別是雨煙,看著口水都流出來了。</br> 大媽連忙關上門,連燈都不敢開,說開燈容易引鬼,整個屋子都黑漆漆的,但門窗緊閉卻很有安全感。</br> 大媽說這個時候經常會全村的狗一起叫,說明有鬼進村了,大家都不敢出門,有些人為了養的家禽守了一夜,結果在白家墳場找到了尸體,全身的血都被吸干了,從那以后就再也沒有人敢這個時候出門了。</br> 剛才她也是好心,要不是怕我們喪命,早就不管我們了。</br> “這鬧鬼是什么時候開始的?”雨煙連忙問道。</br> 大媽連忙使勁想著,然后才說道:“是白家的祖墳被雷劈以后,就開始鬧鬼了。”</br> 白家的祖墳被劈?好像白言也是這樣說,基本口徑一樣,大媽沒有說謊。</br> 雨煙又問大媽,那白家祖墳被雷劈的時候,有沒有出現過什么特殊的事情,又或者邪門的。</br> 大媽又是一頓想,我怕她想不起來,又或者錯漏了什么細節,連忙再次塞給了她一張大鈔。</br> 大媽收了錢后,頓時記憶強了二十倍,一下子就想起來了,她說那天白家祖墳被劈后,突然冒出來了一塊石頭。</br> 雨煙極其激動,差點喊了出來,幸虧我及時捂住了她的嘴巴。</br> 我知道,是麒麟石!之前的傳聞或者都是假的,其實麒麟石是被白家的祖宗帶了回來,死后一起埋在了地上,沒想到一個長雷把麒麟石給炸了出來。</br> 白家的祖宗或者不是辭職,是接受了某種命令守護麒麟石,但沒想到大清最后卻亡了,他只能讓麒麟石陪著自己長眠。</br> “那石頭呢?快告訴我在哪?”雨煙有些激動,連忙搖著大媽,就差沒把她這個人給揪起來了。</br> “哎呦,大妹子啊,你先松手,我慢慢給你說。”</br> 大媽連忙示意雨煙松手,她年齡也不小了,可禁不起這樣的折騰。</br> 這時候雨煙才注意到自己失態了,連忙放手,但她還是很焦急,生怕麒麟石被別人搶了,我反而很淡定,看來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得在這里呆不少天了。</br> 大媽說,那塊石頭沒人敢撿,畢竟是墳里炸出來的東西,而且墳又被雷劈了,誰敢動啊!有的人還尋思著把它埋回去呢!</br> 可第二天那石頭就被和尚撿回來了,其實也就是一塊破石頭,沒有什么特別的,和尚玩幾天就不知道丟哪去了。</br> “和尚?是剛剛我們見到的那個和尚嗎?”我連忙追問,剛才大媽還沒有跟我們說那個和尚的事,所以我特別好奇,如果麒麟石在他手里那就麻煩了,看他不太正常的樣子,估計問也問不出什么來。</br> 大媽說這個和尚就是個守村人,所謂的守村人其實每條村子都有,基本上都是精神有問題的,而且大多是孤親。</br> 以前他不是和尚,而是殺豬的,家庭還不錯,手里有點小錢,娶了個漂亮老婆,城里人介紹的。</br> 可后來他殺豬的時候被豬踢傷了男人的部位,不能人事,她老婆就出軌了。</br> 他一發狠,就把他老婆殺了,不過后來審判的時候說他精神有問題,于是就沒坐牢,反而關進了精神病院,可前兩年他逃了出來,一直躲在村子里。</br> 他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這副和尚模樣了,而且還經常說見到鬼,說他老婆來討命了,村里人見怪不怪,他雖然瘋,但也沒有傷人干壞事,于是村里人也沒有攆走他,反而有些同情他,不然早就打電話給精神病院告發了。</br> 和尚的身世還挺可憐的,錯不在他,不過麒麟石如果是被他拿的話,我們一定要再找到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