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尸體散落在雨中,剛才他明明拿著朱雀令牌的,怎么說不見就不見了?</br> 這事說來也奇怪,令牌一不見,風雨馬上就停了,雷也消失了,仿佛一切都是因這個而起。</br> “呼風喚雨,尸駁之術,那棺材里的東西不簡單!”</br> 這時候驚天命背著手出現在我的背后,望著散開了烏云的天空,他默默說著。</br> 對于尸,無人比他更清楚,尸也有大能耐,鬼有鬼仙,尸有尸仙,呼風喚雨的尸,不知道已經修到何種程度了,就算是人也能難做到這種程度。</br> 還有那個令牌,明顯是與朱雀一族有關的,黃河鬼棺里面葬的莫非是朱雀一族的人?</br> 水葬比較少見,除非是死者生前有要求,比如有些人死后讓親人朋友將骨灰撒入大海或者做成煙花放上天空的。</br>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尸體有異樣者或者特殊人群,這個朱雀一族自然不屬于普通人。</br> 旅館發生了這么大的事,很快就有人報警了,沒多久條子將旅館圍了起來,因為那些撈尸人死得太慘了,這個案子驚動了一些高層,我還以為避免不了麻煩要給帶去錄口供,但沒想到第二天我們一樣走了,只留下其他人被帶去了警察局。</br> 此時天奕邪魅一笑,仿佛條子里面有她的人一樣,八大財團就是牛,不過人不是我們殺的,壓根與我們沒有關系,所以走也問題不大。</br> 雨一停,我們馬上啟程,幾輛五菱宏光繼續前往黃河,已經離目的地不遠了,只是突然下雨出現了一個小插曲。</br> “昨晚發生的事情你怎么一直憂心忡忡?”天奕坐在副駕駛上轉著玉戒指,發現了我一直皺眉看著窗外,仿佛在思考著什么。</br> “沒什么,昨晚沒睡好。”我什么都沒跟天奕說,南明離火,我要自己揣!</br> 雖然南明離火對我沒有什么用處,但我也不想給張三豐,或者拿下來當籌碼也行,這個臭老頭這么需要南明離火,威脅他根本問題不大。</br> 所以關于令牌的事,我是一點都沒有透露,這東西對于整件事來說非常重要,令牌對朱雀一族來說有特殊意義。</br> “驚天命跟我說了,黃河之下可能有尸仙,昨晚你難道沒有線索嗎?”</br> 天奕好像不相信我,轉頭盯著我的眼睛看。</br> 我搖了搖頭:“真沒發現什么,我追出去的時候那駁尸已經散落一地了,什么都沒有。”</br> 天奕只好不再追問,車廂恢復了安靜,車子一路顛簸的往前開。</br> 到了黃河以后,已經是中午一點多了,我們找了一個民宿住了下來,整頓一下后,我們決定先休息,先熟悉一下環境再說。</br> 到了晚上的時候,天奕叫來了民宿老板,他是當地人,叫老黃,今年五十八歲,人干干瘦瘦的,開個民宿收入還不錯。</br> 天奕拿出了千機傘還原的地圖,然后指了標注的幾個地方問他道:“黃老板,這地圖標注的地方,屬于黃河哪里?”</br> 老黃托了一下眼鏡,然后仔細瞄了幾眼說道:“這幾下標注都是黃河最險的地方,你們要去干嘛?最近黃河死了人,撈尸隊下水也死了五個,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冒險了。”</br> 天奕問這個只是想知道這幾處有沒有住人或者船之類的,沒想到老黃直接就扼殺了她的想法,既然是最險的幾處,那自然是不可能有人的,再說了,哪有人住水里的?</br> 天奕收起了地圖,然后又問道:“你們這黃河一帶,有沒有人……跟朱雀有關的?”</br> 老黃一聽,立馬就愣住了,一臉懵逼的問道:“啊?什么……朱雀?啊?”</br> “算了,這樣說吧,有沒有一族之類的人出現在黃河附近一帶?”天奕不死心,變著法子問。</br> 老黃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沒有,沒聽說過,你們都是干啥的啊?怎么問這些稀奇古怪的問題。”</br> 老黃表情開始變了,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們,我們人又多,看上去不像是來旅游的,問的話又稀奇古怪,很難不讓人起疑心犯嘀咕。</br> 可這個老黃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天奕也懶得跟他糾纏,連忙揮揮手讓他離開了。</br> 這下輪到天奕犯難了,這地圖從理論上來說屁用沒用,就是把目標定在了黃河而已,可黃河也不是小地方,想要找出朱雀一族極其困難。</br> 這時候那和尚突然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對天奕說道:“你說,這地圖標注的意思會不會是……在水里?”</br> 天奕一聽不可置信的看著和尚:“大光頭你沒事吧?人能住水里嗎?又不是美人魚!”</br> 想想確實不太可能,人怎么可能住水里,而且這是黃河,又不是大海。</br> “我這不是猜測嘛,不然他為什么要這樣標注呢?”</br> 和尚拍著大光頭,呵呵笑道,但卻引來了天奕的白眼,仿佛在問他很好笑嗎?說人在水里,你怕是把腦干留在佛祖那里沒帶來。</br> 和尚自討沒趣,連忙閉嘴了,一副難堪的樣子,可他的話卻引起了我的注意,人是不可能住水里的,但有可能標注的這幾個地方藏了什么東西,比如見朱雀一族的信物之類。</br> 或者……動了那個標注地方后,朱雀一族的人會出現!</br> 天奕不是混這行的,嗅覺非常遲鈍,甚至說啥也不懂,和尚是白挨一頓白眼了,張三豐讓我來是對的。</br> 可我不說,與她同行,等于帶了一個監視器,她是張三豐派來監視我的,這里她最沒用,完全不用跟她說什么。</br> 這時候天奕繼續指揮眾人說道:“現在你們在黃河附近到處打聽一下,天黑之后回來,看能不能有什么線索,這個地圖怕是沒什么卵用了。”</br> “是,老板!”</br> 所有人立刻離開了民宿,然后到處打聽朱雀一族的下落,只能用這種蠢辦法一點一點搜查了,但朱雀一族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會被人隨便追查到,天奕此舉就是徒勞無功!</br> “蘇陽,你不去嘛?”天奕見我盯著她看,因為屋里只剩我們兩個人,所以她有點渾身不自在。</br> “我特么也是八大財團,我憑啥做跑腿的工作啊?”</br> 我立刻不滿了起來,可就在這個時候,我身上有什么東西震動了起來,我連忙往背包一摸,發現是寶珠。</br> 天奕不知道是什么,冷哼一聲嘀咕道:“男人也玩電動玩具,真變態,我還以為只有女的喜歡這玩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