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br> 聽到白津寒的問話,青檸頓時有些慌。</br> 她退后一步,下意識就要反駁:“我不——”</br> “——你喜歡他什么?”</br> 白津寒打斷她的話,也跟著向前一步,姿態強勢地逼問。</br> “成績好?”</br> “長得高?”</br> “他好看嗎?”</br> 白津寒辨別不出來楊辰安到底算不算帥,但他自己從小就經常被夸長得好看。論外表,他應該不會輸給楊辰安。論成績,他更是不差。要不是缺考一門,第一還不定是誰的。</br> 女生喜歡男生,不就是看這些嗎?</br> 白津寒皺眉蹙得很緊,目光緊緊鎖定住談青檸驚慌失措的臉。</br> 慌什么?他又沒干什么,不過是問問罷了。</br> 談青檸心臟重重一跳,在迫人的氣勢下連連后退,腳后跟抵上了墻。</br> 眼看著白津寒就要跟過來,青檸急得大叫一聲:“我不喜歡楊辰安!”</br> 白津寒腳步一頓,沉聲問:“是嗎?”</br> 青檸連連點頭:“我發誓!”</br> 她耳朵發熱,心跳如鼓。</br> 她不敢問白津寒為什么突然提到楊辰安,隱隱約約覺得這個問題會讓場面變得更加尷尬。</br> 趁著白津寒沒有開口,青檸指了指桌子快速說道:“那個你快吃飯吧,涼了就不好吃了。”</br> 話音剛落,她便沿著墻邊快速溜走了。</br> 青檸幾乎是小跑著回了房間,“砰”地一聲關上房門。</br> 她一頭栽進床鋪,臉頰仿佛還帶著羞赧的余溫,心跳聲清晰可聞。</br> 白津寒剛剛那雙強勢中帶著認真的眼出現在自己眼前。</br> 青檸哀嚎一聲,又嘆了口氣。</br> 腦子亂成了一鍋粥。</br> 天啊!季嵐那個烏鴉嘴不會說的是真的吧?</br> 白津寒干嗎突然問自己是不是喜歡楊辰安啊?還氣勢洶洶的。</br> 身為一個母胎單身狗,談青檸覺得,在沒有明確說出“我喜歡你”“和我交往”這類話前,都不能確定對方的意思。萬一對方只是個性使然,溫柔成癮怎么辦?</br> 可問題是,她又十分確定白津寒不是“中央空凋”的人設,就像季嵐說的,他根本就不是樂于助人的人。</br> 所以,白津寒是什么意思呢?</br> 是不是只是單純好奇呢?</br> 談青檸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嘆著氣坐起身來。</br> 太難了太難了。</br> 感情這道題她不會。</br> 但不管怎么樣都是不可能的。清中本來就不允許談戀愛。如果被發現,很有可能被老師叫去談話。</br> 雖然私底下也有偷偷摸摸談戀愛的,比如肖沁沁那樣。可誰都不敢表現得太明顯。</br> ——不對,她干嘛要想早戀的事啊?</br> 是不是有點太自作多情了?</br> 因為白津寒的一個舉動,加上季嵐下午那驚天的微信,談青檸晚上在床上躺了好久都沒有睡意。</br> 雜七雜八的思緒擠在腦子里,纏在一起擾得她心煩。</br> 黑暗中,時間也不知道到了幾點。</br> 突然,談青檸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一聲。</br> 她伸手從床邊的桌上撈過手機,是季嵐的微信。</br> 【祝我們最漂亮最美麗最可愛的美少女18歲生日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永遠十八一枝花!】</br> 看到這掐點發的祝福,青檸決定暫時原諒季嵐了。</br> 她反手回了個可愛的感謝表情包。</br> 季嵐:【你怎么還沒睡?為成人之夜失眠嗎少女?】</br> 季嵐這個人,用詞真是越來越夸張。</br> 但是,失眠好像也有一點點道理。</br> 青檸想了想,回復了季嵐。</br> 【白津寒問我是不是喜歡某某某,是什么意思?】</br> 為了避免季嵐揪住楊辰安的名字追問,青檸非常機靈地用“某某某”代替了。</br> 季嵐:【什么意思?!】</br> 季嵐:【喜歡你的意思啊!】</br> 季嵐看起來十分激動,連發了好幾條消息過來。</br> 季嵐:【我就說他喜歡你嘛!】</br> 季嵐:【肯定是吃醋了!!!】</br> 青檸猶猶豫豫。</br> 【你沒經驗,我不敢信你】</br> 她突然有些后悔和季嵐討論了。</br> 她們兩個同是母胎單身,能說出個什么花來?</br> 季嵐那邊頓了會兒,索性打了個電話過來。</br> “喂~”青檸壓低了聲音接聽了。</br> 季嵐的聲音聽起來興奮極了:“他問你的時候語氣是不是不太好,表情也不高興?”</br> 青檸想了想,回答:“好像是吧,沒太注意看。”</br> 她當時慌得,根本不怎么敢和白津寒對視。</br> “那就是了!”季嵐高興地直拍大腿,“你不是生日嗎?他肯定會送你禮物的。說不定就要和你表白了。”</br> 青檸當即否定了:“不可能。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生日啊。”</br> 前一段時間忙著復習,她自己都沒想起來生日。還是今天晚飯時父母提起,她才意識到自己的生日就要到了。</br> “不知道?”</br> “你以為他不知道罷了,說不定他已經偷偷準備了糖和玫瑰,就在明天要給你驚喜。”</br> “喜歡一個人,肯定會私下就查她的生日啊。”</br> 季嵐越想越覺得自己分析得十分在理,繼續叭叭:“不然他和你回槐鎮干嗎?在市區的大別墅待著不香嗎?”</br> 感情史一片空白的青檸被唬得一愣一愣,頓時忘了季嵐也是個空有理論毫無實踐的單身狗。</br> 兩人一個敢說,一個敢聽。</br> 少女們躲在各自的床上,就“白津寒的生日驚喜及后續處理”進行了長久深刻的討論。</br> 等兩人講完悄悄話,已經是凌晨2點了。</br> 青檸哈欠連連,掛掉電話倒頭就睡。</br> 第二天,她理所當然地起不來了。</br> 定好的鬧鐘一響再響,被談青檸一次一次按掉。</br> 最后還是顏薈看不下去,上來叫青檸起床。</br> “怎么回事?人家津寒早早起床在等你了,你個主人起那么晚的。”</br> 談青檸睡眼朦朧,在聽到“津寒”兩個字時像突然被人點了穴般清醒過來。</br> “白津寒?”她驀地睜開眼睛,抱著被子坐了起來。</br> 顏薈沒有察覺出女兒的異樣,對頂著凌亂頭發的談青檸皺起了眉:“你不是說要帶人家去老宅的嗎?人家早早起床了你還呼呼大睡。”</br> 談青檸揉了揉眼睛,嘟囔著掀開被子:“起了起了。”</br> 顏薈這才滿意,提醒道:“爸爸已經上班去了,媽媽下午也要去醫院,晚上還要值班。你和津寒坐汪叔叔的車去。給你訂的蛋糕應該也快送來了,正好帶去和奶奶一起吃。”</br> 他們夫妻倆這周都忙得沒時間去老宅,昨晚那頓飯就算是給女兒提前過的生日餐了。</br> “唔,好。”談青檸一邊應著一邊下床,趿著拖鞋去了衛生間。</br> 她洗漱好下樓時,白津寒正坐在客廳的沙發。</br> 也許是聽到了動靜,他尋聲向樓上望去,正好和談青檸對個正著。</br> 少年穿戴整齊,白色襯衫和深灰色薄毛衣的搭配使得他比平時多了幾分矜貴沉穩的氣質。黑色頭發梳得干凈清爽,唇紅齒白,寬肩長腿。</br> 好一個膚白貌美的貴公子。</br> 談青檸被白津寒的美色怔了一瞬。</br> 這顏值,有點過分。</br> 下樓時,夜里季嵐說的話也一點點回到腦海。</br> 青檸莫名緊張起來,心跳逐漸變得快速。</br> 他打扮得這么帥,不會是真的要,要表白吧?</br> 青檸心中慌亂,面上還是一副平靜的樣子。</br> 剛想像以前那樣和他打招呼,白津寒已經淡淡收回了目光。</br> 青檸驀地松了口氣。</br> 她移到餐桌邊,坐下來吃掉餐桌上僅剩的那份早餐。</br> 剛吃了幾口,沙發上的人起身,緩步走到談青檸的對面,抽開椅子坐下。</br> 談青檸的動作一頓,心里又開始了七上八下,正眼都不敢抬起。</br> 對面人率先開口了:“聽阿姨說你今天生日。”</br> 談青檸微抬眼皮,支支吾吾地應了一聲。</br> 完了完了,真要像季嵐說的那樣了。</br> 她要說什么?</br> “對不起,我現在不想交男朋友。”</br> “不好意思我們學校不許早戀。”</br> “我現在要專心學習考大學。”</br> ……</br> 凌晨演練過好幾遍的話在心里來來回回。</br> 談青檸心慌意亂,想找一句不會太令人尷尬的。</br> 還沒等她想好,對面又開口了:“我不知道,沒有準備禮物。”</br> “沒關系不用準備——”下意識的話脫口而出,談青檸一怔,抬頭看向白津寒。</br> 什么?他不知道?</br> 那自己昨天和季嵐討論到凌晨兩點剛剛又扭扭捏捏地胡思亂想是在干嘛?!</br> 少年坐姿筆挺,雙手交叉擱在桌面,臉上神情有點不自然。</br> 他抿了抿唇,聲音難得有些溫和:“你喜歡什么禮物?我補一個。”</br> 聽到這種直男式送禮物方法,青檸更加確定,白津寒確實不知道自己的生日。</br> 什么生日驚喜生日表白全是季嵐小說看多后的臆想。</br> 想到自己的自作多情,青檸頓時尷尬到頭皮發麻,腳趾抓地。</br> 幸好自己沒有說出什么更加奇怪的話。</br> 還要什么禮物?她什么都不想要。</br> 青檸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不要禮物。”</br> 她三五下吃掉面包,丟下一句話就匆匆逃離了現場。</br> “我上去收拾一下,馬上就走。”</br> *</br> 收拾東西時,談青檸一邊在心里吐槽了季嵐無數遍,另一邊暗暗松了口氣。</br> 既然白津寒不知道自己的生日,那么表白更是不可能的事了。</br> 青檸暗自下定決心不能多想了,要拿出平常的態度對待白津寒,萬萬不能因為自作多情而做出什么令人太尷尬的事。</br> 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后,青檸拎著自己的包下樓,和白津寒一共坐上了汪森的車。</br> 車子的副駕駛上放著訂好的蛋糕,兩人照例坐在后排。</br> 回老宅的路途不算遠,青檸一邊給汪森導航一邊順便給兩人介紹,很快就到了老宅附近。</br> 和所有的江南小鎮類似,槐鎮這些年也在不斷開發旅游業。只是它的名氣不如其他幾個古鎮,游客自也相應地沒那么多。</br> 車子開到巷口處便不方便進去了,汪森在談青檸的引導下將車停在空處,幾人拎著東西徒步去了老宅。</br> 從巷口的小門進去,沿著青石板路而行,路兩邊是白墻黑瓦的建筑,馬頭墻錯落有致地分布在各處。</br> 今日的天色是青灰色,風也比昨天蕭瑟,有種山雨欲來的架勢。</br> 談青檸有些擔心地說:“好像要下雨了。汪叔叔不然你也留下來住一晚吧。”</br> 汪森擺擺手:“不礙事,不礙事。我把你們送到就回了,路上也快。”</br> 青檸不再強留,帶著兩人沿路走了幾百米,再拐個彎,就到了談青檸的奶奶家。</br> 粉墻黛瓦的二層建筑,背水臨街。從古樸的深棕色大門進去,空曠寬敞的四方院落呈現在眼前。</br> “奶奶!我來啦!”談青檸一進門,站在院子里迫不及待地大喊。</br> 沒過兩秒,里面傳來了老人一聲的應答。</br> 青檸忍不住笑了,率先跨進前廳。</br> 不一會兒,談奶奶在保姆的陪伴下從側門進來了。</br> 談奶奶一身花鳥圖案的墨綠外套,下穿寬松的黑色褲子。頭發花白,精神矍鑠,臉上雖然已經有了不少皺紋,但皮膚依舊白皙緊實,姿態也優雅。</br> “青檸來啦。”談奶奶見到孫女很高興,加快腳步向幾人走過來。</br> 談青檸連忙跑過去攙扶,安排奶奶坐下,又將白津寒和汪森介紹給奶奶認識。</br> 幾人互相打了招呼后,奶奶示意保姆帶白津寒看房間。</br> 青檸留在原地和奶奶聊了會兒天。</br> 談奶奶握著孫女的手,上下打量談青檸。</br> “學習辛苦了是不是?都瘦了。”</br> 青檸點點頭,借機撒嬌:“我一個人在學校,想你們想的就瘦了。”</br> 談奶奶被逗樂:“你啊你,就你嘴甜。”</br> 她拉了拉青檸的手,小聲問:“和你來的小伙子,就是白廣萍的孫子?”</br> 青檸愣了下,點點頭。</br> 談奶奶惋惜地嘆氣:“可惜哇,這么俊的孩子。你爸爸上周來還說,不做手術肯定會惡化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到高考。要是你爺爺還在就好了……”</br> 聽著奶奶的喃喃絮語,談青檸心中一沉,眉頭也跟著蹙了起來。</br> 白津寒除了偶爾的頭疼,表現得實在太正常了。正常到和普通人一樣。因此,她也常常想不到,或者是故意忽略了他的病情。</br> 這么一想,談青檸的心情瞬間沉重起來。要是,她能勸得動他就好了……</br> “奶奶,我上去看一下。你等我下。”談青檸松開奶奶的手,幾步沖到樓梯口,快速上了二樓。</br> 循著動靜到了白津寒的房間,剛好和汪森打了個照面。</br> “汪叔叔。”</br> “送你們的任務完成,我回去了。”汪森和談青檸打了個招呼,緩步下樓。</br> 青檸告別他進了房間,見到白津寒正在收拾他的背包。</br> 這間房空置的時間有點長,房間里有股淡淡的木頭味。臨河的窗戶開著,秋風越發凜冽,呼呼往里吹著。</br> 青檸忽然一窒,想了想才開口:“屋里有點味道,你要不要和我的房間換一下?”</br> 白津寒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搖了搖頭:“不用。”</br> “那你——”</br> 剛說了兩個字,外面忽然響起了一道雷聲。</br> 青檸愣怔著向窗外望去,外面飄起了毛毛細雨,河面蕩漾著淡淡漣漪。</br> 下雨了。</br> “我什么我?”白津寒突然走到她身邊,低頭看她。</br> 青檸轉過頭,不期然對上白津寒的眼睛,仰著下巴緩聲開口:“你這兩天身體有沒有不舒服?頭還疼嗎?”</br> 白津寒垂眸和她對視,沒有說話。</br> 青檸以為他默認了,不自覺焦急起來,聲音里有自己沒有察覺的輕哄:“我們去醫院看看好不好?”</br> “不好。”</br> 青檸默了默,挽起自己的衣袖:“那你頭疼的話,我幫你按一按——”</br> “——談青檸。”白津寒打斷她的話,悶悶道:“你對我那么好干嗎?”</br> “轟隆”一聲,外面又是一道驚雷。</br> 伴隨著雷聲,雨勢倏地變大,豆大雨滴打在窗欞,“嘩啦啦”的雨聲清晰,連空氣中都泛著雨水特有的味道。</br> “你這樣,我會覺得不管我提什么要求,你都會同意。”白津寒的目光沉沉,聲音在偌大的雨聲中高高低低,不甚清楚。</br> 但青檸聽到了。</br> 她的眼神滿是不解:“你想要什么呀?”</br> 他出身富貴,要什么就有什么,自己想不出他還有什么得不到的東西。</br> 白津寒抿了抿唇,語氣是一字一頓的認真:“如果我要你做我女朋友呢?”</br> 今日的槐鎮風大雨大,狂風裹挾著暴雨從窗口而入。</br> 冰涼的雨絲擦過青檸的后頸,她哆嗦著眨了下眼睛。</br> 心跳倏地劇烈起來,一下一下像戰場上的鼓點,敲得她心身俱顫。</br> 女朋友?</br> 白津寒見她愣住,眼睫輕顫著垂下。</br> 窗外雨聲越發地響,天色暗得如同傍晚。</br> 白津寒的唇角微動,正要說話時,他聽到對面傳來很輕的一道聲音。</br> ——“好。”</br> 噼里啪啦的暴雨聲中,細微清脆的女聲卻比風雨聲更重,準確敲擊在了他的心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