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楚楚呼吸一窒, 差點沒一口氣憋死自己, 什么眼屎?那是臥蠶好不好!
若不是有這么多人在這里看著, 她大概要被氣到當場昏厥過去,掐人中都不管用的那種。
好在司馬致的聲音不大,只有她一人聽見這話。
見沈楚楚氣的小臉通紅, 司馬致眸中滿是無措,是他說錯什么了嗎?
臥蠶是什么東西?
站在一旁的妲殊,察覺到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上前一步解圍道:“想必皇上已經收到涼國遞來的折子, 不知皇上對涼國所提的條件,意下如何?”
司馬致心中冷笑一聲,三座城池便想換一個女皇之位,將他當做傻子不成?
上次給姬鈺換血之時, 他便覺得臨妃不正常,可具體哪里不對勁, 卻又說不上來。
當時他心系沈楚楚,自然沒工夫多管旁的人。
她回來之后,他更是每日忙的腳不沾地,白日忙著給她補身子,到了夜里更是勤懇耕耘播種, 哪里想得起來臨妃。
若不是臨妃說要回來, 他壓根都記不起這個人。
經過昨日,他聽到她的心聲后,連夜派人去調查臨妃, 發現許多古怪之處。
例如臨妃的真名叫妲王霸,但沈楚楚曾經多次管臨妃叫妲殊。
例如臨妃平日在晉國皇宮內,言行舉止都透著蠢氣,但在亂葬崗以及換血那日,臨妃的表現沉著冷靜,與往日大相徑庭。
又例如臨妃曾在涼國女皇下葬的當日,猶如失憶般哭喊質問其他皇子,女皇為什么突然間就下葬了。
其中還有數不清的例子,都印證著臨妃的身份大有玄機。
他本就相信沈楚楚的話,再加上這些調查,他確信臨妃必定是男人無疑。
可按照臨妃狡詐的性子,若不是當場揭穿此事,只怕臨妃也不會承認此事。
司馬致眸光微沉,不咸不淡的扔下一句:“事關重大,你傍晚去乾清宮找朕,屆時再細細商榷。”
妲殊瞥了他一眼,神色中帶著一抹不明的意味:“行。”
原本妲殊是想單獨與沈楚楚待上片刻,也好敘敘舊,順便說一些近來發生的事。
但司馬致就像是一塊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的不解風情。
不管妲殊如何暗示,司馬致就是不走,非要一起跟進永和宮里,厚顏無恥的杵在他和沈楚楚之間。
即便司馬致在這里,妲殊也懶得繞彎彎,之前他給沈楚楚送過兩封信,內容都是關于姬鈺的病況。
近來姬鈺的病情有所好轉,甚至可以自己行走站立了,只是受到那太攀蛇毒性的影響,姬鈺似乎忘記了過去的往事,記性更是變得很差。
這就是此蠱的弊端,不過好歹是保住了性命,這些無關痛癢的小毛病,也并不影響姬鈺恢復。
只要再給他兩到三年的時間,他有信心將姬鈺體內所有的毒素都排出來,讓姬鈺像是個正常人一樣活著,不再受病痛折磨。
這些事情,他自然不會告訴沈楚楚,這可是他和司馬致談判的籌碼。
他現在將姬鈺的病情說的嚴重一些,嚇唬一番沈楚楚之后,他再拋出誘餌,告訴她自己或許有法子治好姬鈺,但是需要她配合自己,讓司馬致在他和離之事上退步。
雖然相處的日子不多,他卻也看出司馬致這人的秉性。
平日瞧著是個正直仁慈的皇帝,若是涉及到司馬致的原則,那便是鐵石心腸,必要時還會變的心狠手辣、毫無人性。
春蒐那日,司馬致足足屠殺了將近一千人,只是因為怕他們泄露出沈丞相與太后的事,屆時將此事牽連到沈楚楚身上。
亂葬崗那一日,所有涉及謀逆之人,都被司馬致屠了干凈,姬六和姬七作為謀逆的首領,被分尸之后掛在城墻之上暴尸三日。
若非是姬鈺為沈楚楚擋了一箭,那姬鈺的下場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要是讓司馬致知道他是男的,怕是要整個涼國都吞下去,才勉強填飽胃口,答應與他和離。
在他前來晉國之前,明明司馬致已經答應了和離之事,但方才他問司馬致考慮如何,司馬致卻含糊不清,看著似乎又改變了主意。
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他可不喜歡被人牽著鼻子走,任由旁人拿捏。
司馬致唯一的弱點就是沈楚楚,他就用姬鈺對沈楚楚下手,和離之事他勢在必得。
“姬鈺的病情……”
妲殊剛張開嘴,正準備開一個煽情的頭,便被司馬致挑眉打斷:“姬家滿門抄斬,為首幾人已斬立決,看在姬鈺為朕的女人擋箭而死的份上,朕保他全尸下葬。”
“臨妃所言的姬鈺,應該不是朕所想的姬鈺。”他眸底閃過一絲譏諷,指關節微微彎曲,不緊不慢的在矮幾上叩了兩下:“朕說的對嗎?”
自打上次亂葬崗之后,他的讀心術又升級了,往日他只能聽到意志薄弱之人的心聲,像是太后和沈丞相的心聲,他都是聽不到的。
至于臨妃的心聲,就是時而能聽到,時而聽不到。
臨妃言行舉止冒傻氣的時候,他可以聽到,而臨妃沉默寡言之時,他便聽不到。
但如今不一樣了,什么人的心聲,他都能聽得到,而且聽得清清楚楚。
方才臨妃心中所想,他一字不漏都聽了進去,就憑臨妃還想要算計他,著實稚嫩了些。
放走姬鈺,還為姬鈺換血,這都是看在沈楚楚的份上,若非是姬鈺擋那一箭,他早就將姬鈺一起掛在城墻上暴尸了。
司馬致的話,帶著幾分強硬和不加掩飾的威脅,令妲殊的唇張開又合上,剛剛想好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妲殊相信自己只要再說一句,司馬致就敢將姬鈺從涼國捉回來處死。
他不由得皺起眉頭,真是麻煩死了,若不是顧著沈楚楚,他就用一滴血的蠱術,直接讓司馬致化成一攤血水,哪里還用和離這么麻煩。
沈楚楚雖然不知道他們在打什么馬虎眼,但她卻也聽出了司馬致略帶脅迫的語氣。
之前妲殊給她傳信,道是姬鈺正在慢慢恢復,想來有妲殊在身邊照料,姬鈺的身體應該沒什么問題。
既然姬鈺好好活著,司馬致不想聽妲殊提及姬鈺的事情,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司馬致早先對外宣稱姬家造反,而姬鈺則是為阻止姬家造反而死,他不光保全了姬鈺的名聲,還追封姬鈺為定北侯。
武安將軍在晉國百姓人民眼中,依舊是那個百戰不殆、忠義兩全的戰神。
她真的很感激司馬致這般的做法,撇去她與姬鈺的關系不說,不論是姬家造反又或者是姬鈺是太后所生,不管哪一樣傳出去,都足夠姬鈺身敗名裂。
而且姬鈺還是先帝血脈,司馬致給姬鈺換血,又放姬鈺離開晉國,這些舉動都無異于是放虎歸山。
若姬鈺存有一絲異心,往后都是后患無窮。
本來司馬致可以選擇將這些事情捅出去,以絕后顧之患,但他最終卻沒有這樣做,而是選擇保全姬鈺的名聲。
她心里很清楚,司馬致這樣做都是為了她,他對姬鈺已經是仁至義盡,她不敢再奢求旁的。
而她唯一能為姬鈺做的,便只有與姬鈺形同陌路,此生再也不相見。
因為她不愛姬鈺,遠離姬鈺,才是對姬鈺最好的保護。
如果她為了彌補內心的愧疚,而與姬鈺走到一起,那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種傷害。
當初她便是想通了這一點,才會折返回皇宮。
“天色不早了,臨妃長途跋涉,定是累了。”
沈楚楚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給了妲殊一個臺階下:“碧月,你去長春宮幫忙收拾一番,好讓臨妃進去歇息。”
說是讓碧月收拾,其實那長春宮日日都有人打掃著,昨個聽聞妲殊要來,她還特意讓人再布置了一番長春宮。
碧月十分有眼色的應了一聲,對著妲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妲殊知道沈楚楚是在給他臺階下,便也沒再多說,只是臨走時瞥了司馬致一眼,那眼神看著有些古怪。
這邊妲殊一走,殿內便安靜了下來,沈楚楚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兩句,但還未開口,司馬致便抬手堵住了她的唇。
“無需多言,朕信你。”他揚起唇角,溫聲一笑。
其實他并沒有沈楚楚想象中的那般大度,他私底下有偷偷查看臨妃給她寄來的信。
包括她給臨妃的回信,他都有偷看過一遍。
偷看別人的信件,這實在不是君子所為,更是往日他最唾棄之舉,但他如今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和眼睛。
當初不管是給姬鈺換血,還是保全姬鈺的名聲,都是為了弱化沈楚楚心中對姬鈺的愧疚。
是了,他很清楚她不愛姬鈺,可他不敢再賭一次。
他經受不住她再離開自己一次,如果她再悄無聲息的離開他,他大概會瘋掉。
好在沈楚楚并未有其他的想法,只是叮囑臨妃奪位小心一些,莫要被人陷害了去。
想到這里,司馬致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他總是說她是醋壇子,實際上他吃起醋來,比她還要厲害百十倍。
沈楚楚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是看他的神色不太好,便以為他是有些不高興了。
她主動探過頭,在他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吱吱,你最好了。”
司馬致怔怔的抬起手,覆在薄唇上摩挲兩下,他漆黑的眸光微沉,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圈:“楚楚,朕有些口渴。”
沈楚楚歪著腦袋,不明所以的望著他:“要不讓楊公公去御膳房,拿些解暑的青梅茶來?”
他低笑一聲,俯身將她壓下:“你更解渴。”
沈楚楚:“……”
她長吸一口氣,見怎么都掙不開,只好故技重施:“現在和晚上,你只能選一個。”
司馬致在她耳廓邊,輕輕吐了口氣:“就現在,晚上朕有事。”
晚上他要去抓臨妃的現行,再加上要與臨妃談判,許是回來不早。
待到他回到永和宮,怕是她早已經睡沉了,他總不好再將她叫醒。
沈楚楚納悶的瞥了他一眼,這招屢試不爽,怎么這會就失靈了?
她不太喜歡白日做這種事,畢竟兩人要赤誠相見,最近喝大補湯喝的,讓她原本平坦的小腹上,多出了一小圈游泳圈。
晚上她還能吸氣騙過他,白日就有些難了,她總覺得很是羞澀,所以都是盡量哄騙他到晚上再來。
沈楚楚的思考沒有持續多久,司馬致便已經褪下了她的宮裝,她感覺身前一沉,只聽他喃喃自語道:“果真豐滿許多。”
起初她還未聽懂他的話,直到他俯身咬住那一點茱萸,她才恍然大悟他是在暗指什么。
早在兩人靠近之時,楊海便揮退了所有人,永和宮只剩下沈楚楚與司馬致兩人。
楊海拿著新到手的《起居注》,美滋滋的正準備往上添字,便聽見‘哐當’一聲,司馬致氣息不穩的推門從永和宮內走了出來。
“皇上?”楊海不解的看著他。
難道是皇上近來縱欲過度,現在有些不舉了?
司馬致瞪了楊海一眼:“去御膳房,朕要燉些紅糖煮雞蛋。”
楊海幡然醒悟,原來是貴妃娘娘來葵水了。
躺在貴妃榻上的沈楚楚,面色蒼白的蜷縮著雙腿,手里抱著司馬致吩咐下人送來的湯婆子,身上還披著一張他現找的毛毯。
她這個身體從小便有些羸弱,不光月經期不準,起初前幾天還會死去活來的痛經。
一般來大姨媽之前,她都會有感覺,但這次什么感覺都沒有,這都兩個月沒來了,方才突然小腹一痛,便流出一點血來。
血量雖然不多,可她肚子卻有些疼,司馬致想要請太醫來,她趕忙提出自己想喝紅糖煮雞蛋,將他支派了出去。
上一次她削水果皮時,不小心劃傷了手指,就三毫米不到的傷口,他卻在大半夜,將整個太醫院的太醫們都找來了。
幾次之后,太醫們看她的眼神都變的幽怨起來。
不過是痛經而已,她都疼了好幾年了,沒必要因此小題大做,再將太醫請來診脈。
再者說,現在緩和一陣,她感覺好多了。
那痛意逐漸減弱,沈楚楚原本蒼白的面色也紅潤起來,她等紅糖煮雞蛋的功夫,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轉過身闔上雙眼睡熟了過去。
待到她醒來時,天色已經黑了。
沈楚楚揉了揉眼睛,碧月便上前來,將還冒著熱氣的紅糖雞蛋端了過來:“皇上下午來過,見您睡得香甜,便沒有吵醒您。”
為了防止紅糖雞蛋涼掉,楊海搬來那煮龍蝦面用的小爐子,讓她隨時觀察著些,等到主子醒來便將紅糖煮雞蛋熱一熱。
沈楚楚搖了搖頭:“肚子不疼,先不喝了。”
她先是湊合著用了些晚膳,而后在碧月的服侍下洗了個澡,她換上月事帶和嶄新的宮裝之后,望著那臟了的宮裝呆滯了一會兒。
怎么就流了那么點血,現在還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皇上呢?”她走出院子,望著漆黑的天色。
碧月想了想:“皇上在乾清宮。”
沈楚楚微微頷首:“備步輦,我有事找他。”
碧月也沒多想,依著主子的吩咐便去準備步輦了。
與此同時,乾清宮內。
妲殊邁步走進乾清宮的院子,見書房一片漆黑,倒是乾清宮那寢殿之內亮著燭火,不由得有些奇怪。
“楊公公,皇上在哪里?”他看著守在殿外的楊海,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
楊海弓著身子:“皇上在殿內候您多時。”
妲殊還想再問,楊海卻什么都不說了,他瞥了楊海一眼,推門走了進去。
一進宮殿,妲殊總算知道哪里不對勁了。
殿內煙霧繚繞,明顯司馬致就正在沐浴。
他冷哼一聲,轉身便要離去,卻聽到司馬致低沉的嗓音:“來都來了,不進來坐坐?”
妲殊眉梢微挑,這話聽著甚是熟悉,涼國的妓男在花樓門口招客人時,便時常會將這句話掛在嘴邊。
司馬致聽見這話,臉色一黑,妲殊竟然拿他和勾欄院的小倌相比?!
他從喉間吐出兩字:“不想和離了?”
妲殊優雅的翻了個白眼,緩步走了過去:“此言差矣,若是不想和離,我便不回來了。”
司馬致冷笑一聲:“還未和離,你便張口閉口就是‘我’,此舉成何體統?”
乾清宮的湯池建在外殿,開門便是一面屏風,妲殊繞過那屏風,便看見了立于湯池中的司馬致。
他一襲墨發披散于肩后,身上只簡單披了一件外袍,腰間松松垮垮的系上一根紅繩,腿上的小小吱在行走間若隱若現。
妲殊只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眸光,他的眸底滿是譏色:“一國天子衣衫不整,這便是你口中的體統?”
他略顯不耐道:“我不喜歡拐外抹角,你有話便直說就是。”
司馬致瞇起雙眸,修長的手指微屈,在湯池邊沿上輕叩兩下:“朕準備了詔書,你自己過來拿。”
妲殊遲疑一瞬,他本來還以為司馬致會想法子刁難他,或是跟他講一些不公平的條件,卻沒想到司馬致會這么痛快答應下來。
“不要是嗎?”司馬致面容懶散,輕抬手指,將那詔書往湯池里扒拉了兩下:“那朕扔掉……”
還未說完,妲殊便沖了上去,似乎是想搶過那詔書。
司馬致眸底閃過一絲冷意,在妲殊達到的那一剎那,精準無誤的將詔書趕在妲殊之前,扔進了湯池中。
妲殊下意識的往前一步,待他反應過來,想要停住腳步時,他的身子已經左右搖擺不穩的往湯池中傾倒了。
司馬致貼心的幫他一把,將他狠狠拽進了湯池中。
不管是妲殊,還是妲王霸,都不會游泳,這湯池的水并不深,但妲殊掉進去還是嗆了兩口水。
“朕的洗腳水……”司馬致從水中撈出妲殊,順帶手將詔書拾起拿在右手之中:“好喝嗎?”
妲殊有潔癖,雖然不嚴重,但一想到他喝下去的是洗腳水,還是令他的潔癖無可避免的發作了。
他想要從袖中取出瓷瓶,放只蠱蟲來讓司馬致漲漲教訓,但司馬致卻在他之前聽到了他的心聲。
司馬致連忙對著妲殊的膝蓋狠狠一踹,令妲殊控制不住身體平衡,跪在了他的面前。
他去撕扯妲殊的衣襟,妲殊怒不可歇的想要反擊,他只好將詔書扔出去,抽出一只手抓住妲殊的手臂,以此控制住發瘋的妲殊。
司馬致就是想扯開妲殊的衣裳,當場揭穿妲殊的性別。
但妲殊死活不配合,還總是想用蠱術害人,一來二去的,司馬致也失去了耐心。
而妲殊體質柔弱,唯一能占優勢的蠱術,還被司馬致壓制的使不出來。
妲殊情急之下,只好咬了司馬致的手腕,從湯池中躍了出去,急急忙忙的朝著宮殿外逃去。
畢竟是沒有習過武,妲殊就算逃跑,也不是司馬致的對手。
司馬致一腳踢在妲殊身后,把妲殊連帶著屏風一起踢倒,他挑了挑眉,隨手扯住妲殊的后衣領,將妲殊從地上拖拽了起來。
渾身濕透的妲殊,長發凌亂不堪,一身狼狽的半跪在司馬致的雙腿前。
妲殊什么時候也沒受過這種憋屈,他咬緊牙關豁出去,狠狠用腦袋朝著司馬致的腿間撞去。
司馬致的動作比妲殊快了一瞬,他揪住妲殊的頭發,迫使妲殊抬起頭,試圖阻止妲殊的動作。
但由于慣性,妲殊的腦袋并沒有停下來,而是直直的懟上了司馬致的小小吱。
只聽見‘吱呀’一聲,楊海笑容滿面道:“皇上剛沐浴過,正在和臨妃談和離之事,不信您看……”
楊海轉過臉去,笑容逐漸凝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