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羅聽了艾妮爾的勸告,乖乖的在小屋里住著,瑪拉帶著杰菲在屋外制起了古銀的絲甲,艾妮爾似乎是最無聊的一位,天天除了躺在床上睡覺,就是站在窗前發呆,她似乎一直有很多的問題需要去思考,只是沒有人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因為沒有人問,而她也從來不說。
十天之后,瑪拉將制好的古銀絲甲交到了索羅的手里,艾爾伯特表示,“從現在開始你真的自由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過如果是回墓鎮,我希望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那里應該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
“謝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隨時可以來找我,我會先回墓鎮去,無論如何,那里是我的家,而且她”說到這里,索羅的眼中多了一眼溫柔。
“那好吧!”艾爾伯特點了點頭,“杰菲!送客。”
“是!”杰菲帶著索羅走了,不過臨走之前,索羅有一種異樣的目光掃了掃四周,好奇道,“艾妮爾小姐呢?”
“她可能還在睡覺吧!”艾爾伯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那天起,艾妮爾就一直一個人呆在房間里,也不出來走走,也不出來找他。
“不!她不在房間里。”瑪拉回答道,“剛才我去找過她,可是房間里空無一人。”
“那她會去哪里呢?”艾爾伯特不解,在這個海底莊園里,雖然方圓不算小,不過走過一兩遍之后,也就沒什么可看的了,她應該不會又出去參觀了吧!
“也許去外面了!”瑪拉總覺得,這些天的艾妮爾很不對勁,自那天晚上她來房間找自己,問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之后,就一直呆在房間里,似乎在做著什么決定,直到今天,她突然從房間里消失了,至于會去哪里,瑪拉不知道,不過她并不著急,自從那次決定之后,她已經不像過去那樣,雙眼一眨不眨盯著艾妮爾,生怕她突然消失,然后無法向大長老交待。
“你”艾妮爾也覺察到瑪拉的這種變化,“不擔心她?”
“我想,她已經不再需要我的擔心了,現在的她已經恢復的差不多,至于她想去哪里,也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事。”瑪拉想明白了,也看清了,于是,她心態也平了許多。
“也是。”艾爾伯特點了點頭,然后轉向索羅,“看來在你離開之前,沒機會見她了。”
“嗯,看來是沒機會了。”索羅有些失落,畢竟這個女孩讓他想起了另一個人,一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女孩,強大,神秘,冷淡,卻有著對整個人類憐憫與善良。
“那瑪拉小姐你呢?”索羅走了,只剩下瑪拉和艾爾伯特,沒有了艾妮爾,瑪拉只是艾爾伯特買來的一個拍賣品,但是又不能像以前的拍賣品那么處理,于是,他希望對方可以給他一個選擇,當然,在他的心里也有一個決定,不過這首先要得到對方的同意。
“既然小姐離開了,我想我也應該離開了。”瑪拉的決定是如此的理所當然,不過對面的艾爾伯特卻有著另一個想法,“如果小姐愿意,我非常歡迎小姐留下來。”
“留下來?做什么?”瑪拉一愣,她沒有想到艾爾伯特會留她。
“聽艾妮爾小姐說,瑪拉小姐是位很強的醫師,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留下來,留下來幫我一個忙。”艾爾伯特說出了心里的想法。
“什么忙?”瑪拉開始猜測各種可能,最后將最大的可能性放到了艾爾伯特的妻子梅夏身上。
“幫我的妻子梅夏治病。”結果就像瑪拉猜想的那樣,艾爾伯特留下她的目的就是因為梅夏,所以,瑪拉并沒有什么驚訝之色,很是平靜的回答,“聽杰菲所說,尊夫人應該是受到了心理上的刺激從而精神崩潰,這不是生理上的問題,所以我想,我沒有什么可幫忙的。”
“可是她作為一個人類,嗜血,這點”對于梅夏的嗜血,艾爾伯特怎么可能會毫無異意,只是面對那個造成妻子嗜血的過去,他對妻子充滿的愧意,所以,他忍著,一次次的收拾著被妻子所害的人類女孩,對于他這個都不嗜血的吸血鬼來說,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番光景呢!
“既然你覺得這是不對的,為什么還一次次的縱容?”瑪拉相信,如果第一次發生這種情況時,他就斷然阻止,梅夏肯定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比吸血鬼還吸血鬼。
“縱容?”艾爾伯特突然發現,這些年來他做的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成了一位領主,找到了這樣的一塊領地,一個山莊,然后用一切去滿足妻子的所需要,結果卻是他一直都無法面對,或者說在逃避的兩個字,“縱容”。
“那現在呢?如果我將她交給你這樣更加專業的醫師,你會怎么做?”見瑪拉沒有什么反應時,艾爾伯特繼續道,“換句話說,她還有救嗎?”
“我”在這一瞬間,瑪拉突然想到一張臉,一張帶著笑卻讓人發寒的臉,如果可以遲一天看到,那么,她自然會很高興,于是,她點了點頭,“可以試試,不過我的病人由我作主。”
“放心,既然我決定把梅夏交給你,那么,我就不會再插手。”艾爾伯特已經想好很久,特別是在知道瑪拉是位醫師之后,他用了整日整夜的時間來考慮這個問題,直到剛才,面對瑪拉就要離開,他不得不決定。
“好,那么明天開始,你將她帶去我住的地方,一個月之后,我會給你一個答案,有救,還是沒救。”瑪拉一接到任務,不論是不是大長老給他的,但是,只要有任務,她就會有興趣,有精神。
“好,無論如何,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艾爾伯特的朋友,永遠的朋友。”艾爾伯特很是認真的表示道。
“謝了!”瑪拉不知道除了這個回答之外,還能說些什么,魔黨與密黨不合,而她是魔黨,艾爾伯特是密黨,朋友之說的結局可想而知。
瑪拉回到住處,并沒有進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艾妮爾的房間,這次她不只是敲了敲門,然后探進腦袋看了看,她走了進去,她相信如果艾妮爾離開了,那么她至少會留下一言片語。
果然不出所料,在桌上放著一張紙條,上面簡單的寫著一句話,也就是留言:我出去走走,不用擔心。
走走?瑪拉知道,這不會是一個短暫的散步,就像艾妮爾的決定一樣,當她走出房間,離開山莊,浮上水面時,她就決定了,這次就算找不到過去的自己,也要找到他,那個唯一讓自己有感覺的人。
“謝謝你送我上來!”索羅很有禮貌的轉身向身后的杰菲道謝。
“不用,有機會再來作客。”當初討厭的怪物,現在,杰菲竟然不知不覺中將他當成了朋友。
“會的。”索羅點頭,目送杰菲沒入水中之后,他才轉身尋找著杰菲剛才告知的路線,擇了一條前行。
此時的天色正值皓月當空,被囚禁了這么久的索羅,現在獨自站在黑幕之下,不由的放慢了腳步,想要好好的欣賞一下這個與自己隔絕了這么多年的世界,雖然不需要,他也想好好的呼吸一口帶著夜露的新鮮空氣。
“找回過去?”突然,身旁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尋問道。
“你”索羅一愣,不過馬上明白了過來,“一直跟著我?”
“不能算是跟著,只是我們正好同路。”艾妮爾從虛空中走出來,像索羅一樣,抬頭看著夜幕中的明月與繁星,“我的過去又在哪里?”
“每個人的過去都在他的心里,靈魂的深處。”索羅微微一笑,原本沒有機會與這個女孩告別而失落,現在可好,竟然成了同路人,看來有的是機會去了解,去探究。
“可是在我的靈魂深處,是一片空白。”艾妮爾無奈的回答。
“空白?”索羅收回目光,嚴肅的盯著艾妮爾,“你進去過?”
“哪里?”艾妮爾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當然是靈魂深處了。”索羅不解的看著艾妮爾。
“當然沒有。”艾妮爾更是被弄糊涂了,“那里如何進去?”
“當然可以,不過不是誰都可以,如果你足夠的強大,那么就可以進去,不過這些觸及靈魂的舉動比較危險,一不小心就會被困,到時就得不償失了。”索羅雖然已經有這個能力,不過他可不想冒這個險,成功也不見得能有什么好處,失敗那肯定就完蛋了。
“如何進去?”艾妮爾突然發現,原來找回過去并不一定非要找到與自己過去有關系的存在,或者說感覺,也許過去就在自己的靈魂深處,如果可以進去,那么,過去不就回來了嗎?
“這”索羅猶豫著,思索著要不要說,畢竟這是一個很危險的游戲,贏不了就只有完蛋一個結果。
“不可以說?”艾妮爾急道。
“不是不可以說,而是說了你也聽不明白,最好的方法是由別人帶著你進入你的靈魂深處,在那里一點一滴的教會你,這樣才有可能。”索羅滿面的嚴肅,不似說笑。
“那么你可不可以”艾妮爾的話還沒有說完,羅索已經搖起了頭,“不行,作為教人者,首先他的實力在被教之人以上,而且還是不一兩步的距離,看你的實力,我可不感隨意嘗試,如果出錯,那么我們都會被你的靈魂所困,結果就是多了一具沒有靈魂的尸體,和一具有著兩個靈魂的尸體。”
“如何確定雙方的實力?”
“憑感覺吧!至于專業的鑒定,我也說不好,也許有能力的醫師可以做到。”羅索一五一十的回答道,“所以,一般來說,沒有哪個貴族愿意做這種嘗試,除非他并不看重自己的生命。”
“哦!”艾妮爾點了點頭,心中那一點希望又一次被撲滅了,看來在自己的身上找過去似乎比找到他還要難。
“放棄了?”索羅微笑著問。
“放棄?”艾妮爾想了想,“我什么也沒有,沒什么可放棄的,只有得到。”
“嗯,說得對,就像現在的我一樣,什么也沒有,所以我現在就要去尋找,去得到。”羅索說著指了指前面,“前面好象是個小鎮子,天色馬上就要見亮,我們不如先在鎮上找個地方休息一天,晚上繼續趕路。”
“我沒有意見。”艾妮爾表示同意。
“對了,還沒有問你要去哪里?不會也是墓鎮吧?”面對一個連自己都不了解的人,索羅真不知道要如何去了解她。
“不!我要去密里。”艾妮爾回答的很清楚。
“密里?”索羅一臉的疑惑,“去那里干什么?聽說那里是密黨的總部,外來的貴族都不得入內,如果被發現,可是要被獵殺的。”
“密黨?艾爾伯特不就是”艾妮爾記得清楚,艾爾伯特可是親口說過的。
“艾爾伯特是密黨?”索羅可不知道,因為艾爾伯特并沒有跟他說過這事,不過現在說到這里,他才回憶想艾爾伯特說到墓鎮時的表情,看來這是真的。
“嗯,他希望我也加入密黨。”早知道加入密黨可以省去麻煩,艾妮爾當然就答應了。
“那你呢?打算加入嗎?”羅索雖然一直呆在密黨的地盤,幫密黨看著一些東西,可是他卻不是密黨中人,而且他也不打算加入密黨。
“不知道,我只想找回失去的那段記憶。”什么魔黨、密黨,對于艾妮爾來說,根本沒有區別。
“那你去密里是因為那段記憶在那里?”羅索猜測道。
“可能!”記得那晚瑪拉說過,“他叫羅斯克斯,好象是去了密里。”
“那好,我就先送你一程,墓鎮就在密里的旁邊,相差不遠,我先將你送到密里,然后再回墓鎮,反正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羅索很有風度的提出了幫忙。
“謝了!”艾妮爾還是那個樣子,沒有太大的喜,也沒有太大的哀,似乎失去了記憶的她,連一部分的表情也隨之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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