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默的頭像出現在莫小蝶直播間榜單前三還沒有一分鐘就消失了。
    一同消失的還有柳青的頭像。
    說明這兩個人已經退出了她的直播間。
    莫小蝶剛剛激動起來的心情，又變得失落了起來：
    “他們刷了禮物就走了。”
    “這一次他跟老板一起出現，又一起消失，看來真的是公司為了給我撐人氣才刷的禮物，只是用了他們的賬號而已。”
    另一邊，從直播間退出來的葉默沉默的將手機放進了自己的褲兜里，啥都沒有說。
    在葉婉容和柳青的目光下，他有一種被捉奸在床的感覺。
    他也沒想到莫小蝶居然會那么說。
    腦子飛速的轉動著，想著應該怎樣解釋。
    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實話實說——就是覺得那個女孩子有點可憐，同情她，所以刷了一個嘉年華。
    葉婉容和柳青對視了一眼，葉婉容突然抬頭望了一下天空：
    “今天的天氣挺不錯的?！?br/>     柳青愣了一下，然后點頭：
    “是的，今天天氣挺不錯的?！?br/>     葉婉容又指了指一個岔路口，對柳青說道：“那邊有一個大一點的菜市場，我們去那邊帶點菜回去吧?！?br/>     “可以?！绷嗾f道。
    于是，他們就向那個方向走過去。
    葉默：“⊙♂⊙”
    ——你們都不聽我狡辯的嗎？
    葉婉容和柳青一個對視，就已經達成了一致：
    ——這孩子臉嫩，就不要當著他的面提起這件事情了，當做沒發生過吧。
    葉婉容拉著柳青的手走在前面，心里既喜且愁，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什么樣的反應才適合。
    看了柳青一眼，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柳青知道她的煩惱，低聲說道：“你也不要太著急，這個社會醫學越來越發達，也許再過幾年，那病就能攻克了。”
    葉婉容點頭，低聲道：“希望如此吧?！?br/>     又道：“你要是有足夠多的錢，立一個科研項目，研究這個病的靶向藥，要是能夠弄出來，那也是大功德?！?br/>     柳青不由得笑了：“你太看得起我了，搞這種東西，我那點錢哪里夠？再加一個零也不夠??！”
    他雖然沒有涉足生物制藥那個行業，但是天元集團的投資里面，就有這種項目的，大概也了解搞原研藥有多難，他沒有那個實力，天元集團也沒有那個實力。
    那可是一個無底洞，弄不好幾十億上百億的投資進去，什么成果都沒有。
    天元集團的投資，也只是做那種知識產權保護已經到期的仿制藥，還得和資深的藥企合作，根本不敢涉及原研藥領域。
    葉婉容也不是不知道這個，只是說說而已，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兩個人要照顧葉默的感受，說起話來都是很低的聲音，葉默在后面看得到他們交頭接耳，卻聽不清他們說的是什么。
    只能猜測，應該是在說自己和莫小蝶的事情。
    沒有聽到，但能夠想象得出來，肯定有著很大的誤會。
    想要辯駁，可人家根本就沒有對他說什么，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
    這就很郁悶了。
    他甚至連主動解釋的機會都沒有——這個時候葉婉容和柳青手拉著手走在前面，交頭接耳的說著話，他也不好突然走上前去說一聲“姐，你聽我狡辯”。
    只能默默的在后面走著，越想越覺得郁悶，有一種清白被玷污的感覺。
    他們去菜市場買了一些食材，柳青提到了馮芷萱晚上要回來，雖然趕不上他們吃晚飯的時間，但也得給她留點吃的。
    葉婉容有一些不高興，酸道：“看不出來，你還挺關心你那小秘書的。”
    不過，也只是這么說一下。
    不高興歸不高興，倒也不至于鬧起來。
    這個男人是啥樣子的，她早先又不是不知道，既然選擇了，也就會接受。
    對蘇綺和馮芷萱感覺膈應，主要還是因為她們特殊的愛好，并沒有多少爭風吃醋的原因在里面。
    回到了家里，才五點多，小雯還在她的臥室里直播。
    隔著一道房門，三個人都能夠聽到小雯興奮的聲音：
    “最后一分鐘到了，不要讓他們偷塔！家人們，給我打他！打他??！打他！??！”
    這個時候，痘印平臺還沒有下重手整治pk，那些主播打起pk來都很high的，可以在打pk的時候大喊大叫，有時候甚至罵一下人都沒什么。
    不像到了后面，聲音太大了都有可能封號。
    小雯是一個帶貨主播，但是帶貨主播也需要做流量，打pk就是一個做流量的好方法，還能順便賺點音浪收入。
    ——當然，有時候為了照顧榮譽粉的面子，也需要自己掏錢打回流。
    小雯對打pk這種事情也有一些興趣，打的時候也挺投入的，甚至有一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也只有這種投入很深的pk主播才能吸引更多的熱鬧的pk。
    現在小雯一天直播的音浪收入不少，除掉回流和推流的支出，還能夠略有盈余。
    很多pk主播，包括一些一線超一線的pk主播，別看每一場pk都能夠打出超高的票數，但是扣掉回流，賺不到幾個錢，甚至還有賠掉上千萬的。
    能夠略有盈余，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秦昆這個一線主播有時候打一場pk還要賠掉一二十萬人民幣。
    但是要做人氣，該賠的時候就得賠。
    這個東西不能帶給她多少直接的經濟收益，不過粉絲數上漲，帶貨的時候就能夠有一個更好的數據。
    小雯現在已經是天元傳媒旗下比較能打的主播了，也受到了公司重點的培養。
    在pk上賺不了多少錢，可是在帶貨上面賺的錢還是挺多的，這段時間的傭金收入讓她的存款達到了七位數。
    也正是在這樣的激勵下，她對直播有了更大的激情。
    房門關得死死的，可聲音還是穿透到了客廳，還顯得有一些鬧。
    也虧得是在白天，要是在晚上，那么大的聲音準會被人投訴擾民。
    在客廳里，葉婉容笑著問柳青：
    “這丫頭也是你們公司旗下的主播，她要打pk，你不幫她上上票嗎？”
    柳青搖頭：“跟她打pk的都是二三線的主播，我一個公司老板給自家的藝人上票，那不是欺負人嗎？以后誰還會跟她打？”
    葉婉容哦了一聲：“我還以為你舍不得在她身上花錢呢?！?br/>     “我們公司現在也培養了幾個四五十級的回流號，專門幫公司的主播打pk，不是特殊的場合，不需要我親自動手?！绷嗾f道。
    柳青是天元傳媒的老板，給誰刷禮物，那是代表著公司的態度。
    莫小蝶回歸首秀，他來刷兩個嘉年華，代表著的就是天元傳媒對這個女孩子的重視。
    其余能夠讓他刷嘉年華的，也就是那些帶貨主播的首場帶貨。
    另外就是刷給和秦昆打pk時輸給秦昆的超一線主播，這個叫醫藥費，主要作用是平息節奏，讓對方的粉絲消氣，不要在秦昆帶貨的時候惡意刷單退貨給差評。
    那種情況下，他這個老板親自出面給醫藥費，才能表現出來足夠的誠意。
    別的時候，用公司那幾個回流號刷禮物就差不多了。
    從禮物收入這方面來看，整體上天元傳媒沒有從pk上賺到錢，只能算是持平，而且這里面還是拿打小pk的主播的利潤來貼補打大pk的主播的虧損。
    不打pk時收到的禮物那才是實打實的收入。
    葉婉容聽柳青講起那些門門道道，只能說一句：“你們也真會玩，那么多彎彎道道?！?br/>     柳青嘆息道：“要讓用戶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口袋里的錢掏出來，怎么可能會容易？”
    葉婉容其實也有痘印號，還幫小雯打過幾場pk，只是沒有讓小雯知道。
    后來覺得這樣的行為挺傻的，真要支持，還不如直接轉錢給小雯，也就沒有了那種熱情了。
    現在聽柳青那么說，更沒有了繼續的想法。
    小雯最后一場pk打完，接下來還有二十多分鐘的時間，就是和粉絲互動，然后是和公司新開播的主播連線甩人，不將這些流量給浪費掉。
    完成了最后一個連線，讓自己直播間的粉絲都去對方的直播間，再來一個道別，然后退出直播間。
    這個過程都比較安靜，坐在客廳里，都聽不清她在說什么。
    出來之后，就是做飯做菜，倒也挺忙碌的。
    柳青也在廚房里幫她。
    葉婉容站在廚房門口，突然問柳青：
    “以后你買了大別墅，要不要在家里請兩個阿姨呢？一個搞衛生的，一個做飯的？”
    柳青還沒有答話，小雯就說道：
    “不需要花那個錢，我來做就是了。”
    葉婉容啐了一聲：“你別老想著替你男人省錢，人家不缺那個錢。這里的家務你做得來，可是搬進大別墅了，那么大的房子，你什么事都不干，光只是搞衛生都要累死你了?！?br/>     柳青點頭：“是這樣的，我媽那里有一個專門搞衛生的，隔段時間還要請幾個鐘點工來搞大掃除，一個人根本就搞不過來。”
    “那就請個搞衛生的阿姨唄，”小雯道，“做飯就不需要了，我做得了飯，我也喜歡做飯。”
    柳青道：“算了吧，你現在也挺忙的，還是請一個專門做飯的阿姨，要不了幾個錢?！?br/>     葉婉容也道：“你喜歡做飯，就算是請了專門做飯的阿姨，你有興趣的時候也可以自己做，這個不妨礙的。”
    現在不請，是因為他們現在住的房子太小了，也不希望家里有外人，這樣會弄得大家都不自在。
    都不要說別的人了，只是多了一個葉默，都會感覺挺不自在的。
    這一點柳青特別的在意。
    ——一個男人，誰不希望自己的私密空間更大一些呢？
    可買了大別墅，就不用擔心這一點。
    別墅空間很大，平時不讓請的人上二樓三樓就可以了。
    小雯想了想，點頭：“那行吧，我也享受一下被別人照顧的滋味?！?br/>     飯菜做好后，給馮芷萱留了一份，四個人這才開吃。
    吃完飯后葉默就離開了。
    葉默才走，葉婉容就急切的問柳青：
    “你那小秘書今天晚上什么時候能回來？”
    “不知道。”柳青隨口答道。
    “那你問一下??！”葉婉容道。
    “問這個做什么？”柳青有一些好奇。
    葉婉容看了一下廚房那個方向，小雯在那里收拾著。
    她低聲說道：“咱們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就只剩下她回來之前的那點時間了，難道你不想咱們三個人在這時間里做點什么嗎？”
    柳青呃了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是想趁著馮芷萱到來之前來一場最后的放肆。
    看來這幾個月，這女人也憋得不輕。
    道：“她來了也沒什么吧？都自己人……”
    葉婉容哼了一聲：“她是你的自己人，可不是我的自己人。反正，她要來了，你就別想那種美事了。”
    柳青無奈，便給馮芷萱打了一個電話：
    “你今天大概什么時候能回來？”
    “我坐的高鐵九點多到站?！瘪T芷萱說道。
    她不知道柳青問這個是什么意思。
    但是做老板的主動打電話來問她什么時候回家，多少還是有一些感動。
    柳青哦了一聲，道：“家里給你留了飯菜，你回來熱一下就可以吃?！?br/>     馮芷萱更加感動，道：“謝謝老板?！?br/>     放下手機，柳青對葉婉容說道：
    “她說九點多到鵬城?！?br/>     葉婉容計算了一下：“九點多到站，從高鐵站過來到這里，大概就十點左右了?，F在七點半，還有兩個多小時?！?br/>     計算的結果就是，這段時間還能做點什么。
    對著廚房喊了一聲：“小雯，快一點?！?br/>     又埋怨了柳青一句：“你就不應該告訴她給她留了飯菜，讓她在外面吃一頓，那時間就更充足了?！?br/>     柳青忍不住道：“兩個多小時還不夠嗎？你把我當成什么超人了？”
    葉婉容哼了一聲：“前面不要時間的嗎？后面不要時間的嗎？中場休息不要時間的嗎？你覺得你恢復得多快啊？”
    柳青打了一個冷顫：“中……中場休息？”
    面前的葉婉容在他眼里，形象發生了變化。
    不再是一個漂亮的女人，而是一臺壓榨果汁的機器。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這樣的機器，廚房里還有一臺。
    “嗯……”葉婉容鼻子里長長的哼了一聲，“怎么，有意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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