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是他派到外地去的一個偵查員。
    姓范，名叫范志國，在重案一號，大家都叫他老范，是一個經驗非常豐富的老刑警。
    “白隊，我調查到，韋剛的前妻大概十幾年前就帶著他們的兒子移民海外了。后來再沒有回國，不僅與韋剛再無聯系，與雙方的親戚朋友也幾乎斷絕了往來，可以是音訊全無……”
    韋剛是暗影的本名。
    據他前妻的親戚交代，當年韋剛在那所特殊學校任教員的時候，薪水也不高，兩人那時帶著一個孩子，日子過得也緊巴巴的，韋剛猥褻學生被抓，進去之后，他前妻自覺無臉見人，與他離了婚，然后去了外地打工……
    再一年后，聽人，就移民海外了。
    這一年里發(fā)生了什么，沒人知道。
    但親戚們認為，以韋剛前妻的個人能力來，靠她自己移民，還拖著一個孩子，怕是不容易……
    所以，親戚朋友口口相傳的故事版本，她是找了一個高鼻子黃頭發(fā)的外國老頭，把自己給嫁出去了……
    老范：“時間太長，這些事情，都不好核實。”
    白慕川沉思片刻：“明白了，你先回來吧。”
    老范：“好。”
    掛斷電話，白慕川雙手捧著臉，低下頭。
    在喪尸案里，暗影是組織策劃這個事件的頭目，受到境外勢力的支持，這個毋庸置疑。
    暗影自己也曾在審訊中親口交代，他當年因為“猥褻案”進去，出獄后走投無路，是崔鳴幫了他，給了他一口飯吃，現在崔鳴枉死，他就是落不下那口氣，要為崔鳴報仇。另外，也是想要報復社會，“怒計劃”的最終目的，就是報復，懲罰。
    在看守所里，暗影也并沒有為自己的行為后悔。
    他后悔的，只是怒計劃沒有來得及展開。
    認真，這個案子的情況很明確了，證據也確實充分。
    在白慕川把情況匯報上去后，上頭的意思也是，可以整理材料準備結案了。
    只是，他自己……
    心有疑點。放不下。
    他把向晚找來，除了想聽聽向晚的意見。
    還有就是……想找一個心理上的支撐點。
    就算所有人都認為案情明朗，可以結案，他還是希望聽到不同的意見。
    這一等，就等了兩個時。
    晚上十一點，向晚發(fā)來了消息。
    “白先生，有空嗎？”
    白慕川看著電腦屏幕上跳躍的文字，唇角不知不覺浮上笑容。
    “等著你呢。”
    “時間緊迫，我來不及整理成文件發(fā)給你，簡單給你幾點我的個人看法吧？”
    “行！”白慕川正襟危坐，“需要我過來，咱們當面吧。”
    “不用。文字吧，我可以邊打字邊理思路。”
    “……不想見我。”某人賣了個萌。
    “嚴肅點。”向晚發(fā)了個微笑的表情，然后開始了她的意見。
    “韋剛，也就是暗影，他的犯罪動機符合心理邏輯，在當年的猥褻案里，他始終認為自己是冤枉的，因為那個案子，也影響了他的一生，妻離子散，產生報復社會的情緒，完全正常。從怒計劃開始到最后破獲，查到毒源，也基本可以證明，一切都是暗影在指揮調度，他就喪尸案以怒計劃的首腦。”
    白慕川：“是的。還有呢？”
    向晚：“有一點我不太明白，崔鳴在的時候，暗門雖然也做違法犯罪的事情，但與境外勢力是沒有勾結的，而且，崔鳴本人厭惡做這種事情……崔鳴過世后，暗影為什么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就與境外取得了聯系，還得到了對方大筆的資金支持，迅速制定了滅絕人性的怒計劃……你不覺得奇怪嗎？”
    白慕川：“你是，中間有人穿針引線？”
    向晚一笑：“沒錯。一般來，像這么大的計劃，兩者間要建立起絕對的信任，是需要一個時間，或者一個過程來磨合的。畢竟那不是一筆開支。不管做什么，首先要的是錢……能夠讓兩者短時間達成一致，肯定有那么一個人……”
    頓了頓，她又：“這個人，我認為才是最重要的。”
    白慕川看著屏幕，臉上已是徹底放松，“怎么？”
    向晚：“很簡單，有這個饒存在，少了一個暗門，抓了一個暗影，并不會影響對方繼續(xù)滲透與破壞……這個人可以再尋找另外的目標，甚至比暗影更強大的目標。”
    唉！
    白慕川幽幽嘆口氣。
    “我的向晚，你果然是我的知己。”
    向晚略詫異，“你也是這么想的？”
    “嗯。”
    “那你叫我來……？”
    “想知道，我不是一個人。”
    “……好吧，這個理由，我服。”
    向晚到這里，話鋒突然一轉，“另外，我還有別的發(fā)現。”
    白慕川唇揚上揚，“你。”
    向晚：“我認為這個案子，就是那些涉及到謝綰綰粉絲骨干的部分，有一個很明顯的特征……”
    白慕川：“是什么？”
    向晚想了想，“結合事發(fā)后案上輿論對她的攻勢來，很明顯，有人在故意栽贓她……這么吧，其實喪尸粉在任何地方下毒，效果都是一樣的，但對方選擇羚影院做為開端，就是沖著《末世之前》去的。一開始，可以理解為想借助這個影片引發(fā)轟動效應，讓人們恐慌。可后來導致影片下映，又把矛頭全部指向謝綰綰，就不那么單純了。”
    白慕川搖了搖椅子，好半晌沒有話。
    “喂？”向晚在那頭敲字，“怎么了？我得不對嗎？”
    白慕川微笑，“很對。”
    “那你怎么不吭聲？”
    “我只是在想，為什么你半點都不吃醋呢？”
    “……”向晚徹底服氣了。
    “白先生，你的腦路回，可以再清奇一點吧？”
    “不。向晚，我真的覺得你是一個特別的女人。”白慕川緩緩的笑著，又開始了給女朋友臉上貼金的模式，“正常情況下，你是不應該為謝綰綰開脫的，那是女饒性。但是你，跳脫出了這個范圍。”
    “然后呢？”向晚戲謔地發(fā)了個表情包，“是不是又重新愛上我了？”
    “不是。”
    “……”
    “是越來越愛你了。”
    “咳咳！正事。”向晚的樣子比白慕川還正經，“我看了一下卷宗資料，喪尸案可以結案了，你準備怎么辦呢？”
    白慕川沒有正面回答。
    沉吟一秒，他反問向晚。
    “有沒有興趣，陪我去見見暗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