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早有籌謀,我聽你的。放我出獄之前,你先弄一些酒肉,吃飽了才有力氣殺人。”一番辨析,郭樵有些口干舌燥,不愿繼續糾結,主動結束了話題。
“何捕頭,安排一席酒肉,為郭少俠送行。”吳鐵山隔空傳音,外面的何九愣了一下,急忙安排部署出去置辦。
一炷香時間,地牢深處飄起了淡淡的酒肉香。
何九得到吳鐵山暗示,將人馬全部撤離出去,封閉了牢獄。空蕩蕩的牢獄,只剩了郭樵與吳鐵山,二人蹲踞在地,默默對面而飲。
“郭兄,酒足飯飽,你該上路了。”吳鐵山緩緩起身,目露殺機。
“三哥,麻煩你送小弟一程。”郭樵也緩緩起身,緩緩轉身。
吳鐵山緩緩伸手,緩緩拔劍,一道寒光照耀地牢,他手里已多了一柄形狀詭異,殺意逼人的巨劍。感受熟悉的殺意,郭樵沒有回頭,已辨認出它就是封印劍廬的那一柄裂天神劍。
“好劍,盜劍之人果然是你。”郭樵不回頭,語氣冷淡。
“它本是當年郭動大俠之神兵,此刻本應在你之手。既然你喜歡用刀,不愿繼承,我只好撿個便宜。如此神兵,擱置雪藏,實在太可惜了。”吳鐵山義正詞嚴,理直氣壯,并無絲毫愧意。
“既然神兵在手,動手吧。”郭樵雙手筋骨暴起,手里已多了一柄巨刀。
話音一落,二人同時發動,一刀一劍閃電殺出,一左一右,刺入了郭樵面前厚重的牢獄之墻。堆砌石壁的一塊巨石,被二人刀劍撬動,轟然而出,完整的石壁頓時多了一個方形的黑洞,一股森森陰寒之氣撲面,冷得郭樵一個哆嗦。
“從地獄到天堂,開辟一條攀升通道,便可以避開人間耳目。近三百年,這間牢獄秘密處決的超級重犯,一共不過區區八人。你是第九個,但愿也是最后一個。”吳鐵山凝視黑洞,面色凝重。
“他們都挑戰失敗,永遠從江湖消失。”郭樵一臉肅然。
“小郭,要小心應付。”吳鐵山伸手,重重地拍了一下郭樵肩膀,傳遞了一種厚重的信任。
郭樵身影一縮,已穿越墻洞,落入了一條幽深潮濕的甬道。
牢房的昏暗燈光,在黑暗甬道投射出一段昏暗的光影。郭樵借著光影,大步而行,背影很快消失在甬道深處。
郭樵背影消失一刻,吳鐵山臉上浮出一絲寒意,手中巨劍一挑,跌落地面的巨石彈起,穩穩的嵌入黑洞,封死了那一條通天暗道。封堵暗道之后,轉身出了牢房,甩下一只火捻,點燃了牢房地面的蒲草,火焰快速竄起,彌漫了滾滾濃煙。
地下甬道幽深陰暗,濕氣逼人,一身純陽的郭樵,竟然感覺陣陣寒意。
獨自穿行的郭樵,不由得加速步伐,一路疾行。行走約莫一個時辰,空氣中多了一絲清新味道,郭樵判斷此刻已遠離中州城,接近了甬道出口。
一陣勁風撲面,吹得郭樵一個趔趄。郭樵下意識一個迂回閃進,一陣寒風撲面,他已突出了甬道,置身兩道壁立的懸崖之間。
甬道的出口,是一條夾在兩道壁立千仞的懸崖之間的天梯。梯道僅僅一尺七寸寬,兩側懸崖高聳而起,收成了一線縫隙。面前的天梯,每階七寸高,筆直而上,一望無盡。
郭樵踩著石階,一路疾行攀升,狹窄的縫隙勁風撲面,寒氣襲人,鼓蕩著郭樵一身衣衫。逆風而上的郭樵,感受著烈烈寒風,心中豪氣陡升,生出一股獨殺天地的豪情。
漸行漸高,腳下已有云霧繚繞。腳生云霧,身軀也隨之飄然,多了一份飄飄欲仙的自信與自在。
郭樵一個俯沖,完成了凌空三連跳,突出了囿于狹隘的視野。眼前霍然開朗,他已穿出狹縫,兀立于一片云蒸霞蔚間的群峰之間。
狹縫的出口開在一座壁立山峰的山腰,站在出口,腳下一片云霧繚繞遮蔽,深不見底的懸崖深谷。撲入視野的是一片突出云霧之上的縹緲群峰,一幢幢鼎天兀立,壁立千仞,環繞而生。
群峰中央,一座孤峰傲立,直逼蒼穹。
郭樵目光循著山峰緩緩上升,一直追隨到頂。這一座山峰傲立群峰之間,壁立挺拔而起,儼然一柄犀利的劍鋒,直刺蒼穹,上不見頂。
鐵劍峰?
郭樵心念所及,眼前兀立的山峰,陡然間便幻化出一柄刺穹鐵劍。
群山環繞而擁,中間隔斷了一圈深不可測,煙霧繚繞的懸崖深谷。鐵劍峰自幽深云霧之間拔地而起,傲然獨立,環顧俯瞰,一覽眾山渺。
這劍峰仰不見頂,突兀壁立,就算是飛鳥盤旋而上,也恐難以逾越。郭樵雖絕技在身,也是凡俗之身,面對通天絕壁,自量無力攀援。
剛剛一路迎風積蓄的無限豪情,被鐵劍峰的通天氣勢壓迫,頓時黯然而收。
就在他氣勢被壓,一籌莫展一刻,一團白影一閃,那一只白鹿自群山之崖騰起,悄無聲息地落在郭樵身邊。
郭樵并不遲疑,立刻飛身鹿背。白鹿四蹄飛揚,凌空而起,踩踏繚繞云霧,奔向對面的鐵劍峰。白鹿凌空幾個飛身,郭樵便感覺出了它的下行趨勢。
白鹿顯然也無力攀升壁立通天的鐵劍峰,只是帶著郭樵跨越中間懸崖,逼近鐵劍峰。
身在空中的郭樵,漸漸逼近鐵劍峰,目光立刻彌漫了驚嘆訝異。
這鐵劍峰,竟然真是一柄鐵劍。
白鹿帶他要去之處,竟然是一圈環繞劍鋒的平臺。劍鋒自這一處平臺突兀而出,這平臺儼然就是劍之護手,護手以下,縹緲與云霧之下的部分,便是劍柄。
漸漸接近一圈護手部位,建筑凸出護手之上的一處山莊。亭臺樓閣,綠樹紅墻,透過云霧撲面而來,漸漸清晰。
鐵劍山莊!
一處巍峨的鎮門石,鐫刻的四個朱紅大字,撲入了郭樵的視線。
就在接近鐵劍山莊一刻,郭樵感覺身下一空,白鹿已悄然遁去。郭樵凌空一個飛躍,穩穩落在了凸出懸崖的鐵劍護手之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