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殤看著白靈汐自己乖乖的吃飯,胃口還不錯,臉上的笑意漸濃。</br> 宮越辰把姐姐照顧得很好,一點問題都沒有,學會了堅強,學著克制自閉,開始自己吃飯,這樣的姐姐,肯定很快就能完全好起來了。</br> 白靈汐突然想到了什么,開口問道,“阿殤,你明天就要回去了嗎?要不要多留幾天,等我考完了在回去。”</br> 郎殤笑著道,“不了,我還有些事情要忙,姐姐安心考核,肯定是沒問題的,阿殤先提前恭喜姐姐。”</br> 白靈汐看郎殤真的有事,便懂事的沒有在多說。</br> 幾人一起出了午飯,下午白靈汐的訓練,郎殤沒有跟著一起。</br> 一是不需要了,二是如果他在跟的話,肯定會被白靈汐看出來的。</br> 現在腿有些腫了,假肢并不能完全穿戴下去,這不是疼不疼的問題。這樣兩條腿的高度不一樣,走路的姿勢便能看出有問題。</br> 畢竟白靈汐只是心智受損,并不是一個完全的傻子,很多事情,如果她注意到的話,就會看出來的。</br> 所以郎殤稍微退后了半步,走在白靈汐后面。</br> 下午五點的時候,郎殤走到滿身大汗的白靈汐面前,“姐姐,我要回去了,過些日子我在過來看你。如果有什么人欺負你,有什么不開心,就給我打電話,知道了嗎?”</br> 白靈汐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有些急切的問,“阿殤這就要走了嗎?阿殤要不要吃過晚飯再走?”</br> 郎殤搖搖頭,“不了,在晚就趕不上班機了!”</br> 白靈汐這才點點頭,有些不舍的看著郎殤慢慢的走出了第三軍。</br> 走出第三軍的郎殤突然拐了一下,褲腿浸出點點血跡。</br> 他硬生生的把假肢給安裝了上去,不想讓白靈汐看出一點異常。</br> 反正他又不怕疼的,這有什么。</br> 郎殤無所謂的站直身體。</br> 這時,他身邊突然出現一個人,二話不說,直接蹲下身,取下了他的假肢,推過來了一輛輪椅。</br> 郎殤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郎少康,沒有拒絕。</br> 郎少康便這么推著郎殤離開了。</br> 這情況有些好笑,一個半只腳都踏入了閻王殿的人,推著一個殘廢。</br> 郎殤想著,郎少康的命是姐姐的救的,那這人就不再是曾經的郎少康了吧!</br> 那么他那些找不到地方安放的恨意,也不能放在這個姐姐救了的人身上。</br> 之前的那些事情,便就這樣吧,反正這人也只有半年時間。</br> ……</br> 郎殤離開了,白靈汐還在繼續訓練,明天就要考核了啊!</br> 長達七天的考核,絕對比當初的軍訓,不知道難了多少倍,此時沒有人知道第三軍的新兵考核到底會考些什么,因為每年的考核方式都不一樣!</br> 如果白靈汐的身體沒有因為特殊血脈改造,憑她之前那孱弱的身體,是怎么都不可能進入第三軍的。</br> 白靈汐看著突然出現在訓練場的邵云,微微的皺了皺眉,并不想理會。</br> 邵云帶著一種嘲諷的眼神看著白靈汐,“別忙活了,你以為這么訓練一下,就能進入第三軍嗎?你是不是把第三軍想得太過簡單了。”</br> “滾開!”</br> 邵云可不會聽話的滾,她想了想,突然又道,“不對,你可要好好加油啊!最好進入第三軍,這樣你就會清楚的知道你和第三軍的差距,你們在這第三軍是待不下去的,這里不需要領導,這里也不需要你這么一個女人。”</br> 白靈汐覺得這個女人真的很煩啊!</br> 這女人上次摔青的額頭是好了,阿辰哥哥不讓她在動用特殊血脈的能力。</br> 可是她很煩這個女人,于是白靈汐決定自己動手。</br> 她像是一只靈活的貓咪,帶著一種讓人覺得驚艷高貴的表情,可是在下一秒,卻突然快速的移動到邵云面前。</br> “你是來陪我練習格斗的嗎?來得正好,我一個人正沒勁呢!”</br> 白靈汐說完,就直接朝著邵云開始動手。</br> 邵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挨了記下痛得要死。</br> “白靈汐,你瘋了,誰要陪你練習格斗啊!啊!住手!”邵云不停的尖叫。</br> 時間太久了,久得大家都有些忘了,白靈汐曾經是個會打架的啊!</br> 不管邵云怎么嚎,白靈汐就是不手軟,死命的下狠手。</br> 心中默念道,“讓你看不上阿辰哥哥,讓你說話惹人厭,讓人招人煩!”</br> 邵云的尖叫聲,簡直差點劃破整個第三軍的天空。</br> 有人聽到了,這才急忙的趕過來。</br> 是老三,老三聽到了邵云的尖叫,快速的跑過來了。</br> 把打在一起的兩人給分開。</br> 邵云渾身凌亂,臉上到是沒有什么明顯的傷,只不過身上看不到的地方,可是疼得要死,白靈汐的格斗可是宮越辰教的,知道哪里適合攻擊,知道哪里讓人疼!</br> 老三又看了看白靈汐,只是衣領有一點亂,整個人臉不紅氣不喘的,看起來像是沒打過架一樣。</br> 邵云頓時哭了出來,“三哥,你來了,她……這個女人……她竟然打我,你看看我被她打成了什么樣,你看看我到處都被她傷到了!”</br> 老三看著一驚一乍的邵云皺了皺眉,眼看著邵云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傷,這說得這么嚴重,會不會太夸張了。m.</br> 老三開口對白靈汐問道,“白靈汐,你為什么要打邵云啊?”</br> 白靈汐聽著這問話,一本正經的回答道,“我在這里訓練格斗,她突然過來了,走到了我的訓練區域,我以為……她是要陪我訓練的。”</br> 白靈汐說話一頓一頓的,那種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話方式,除了讓人感覺有點傻氣,還讓人覺得很真誠,覺得白靈汐說的話,就是真的。</br> “邵云,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跑到人家的訓練區域去了!”老三不贊同的道。</br> 邵云有些著急,“不是,我只是來看看她訓練得怎么樣了,這第三軍又沒有女人,我在想,我有沒有什么能幫得上忙的,可她一見到我就直接動手,你說,三哥,你說這到底是誰的錯。”</br> 老三覺得,世界上最難的事情,絕對是判斷兩個女人誰對誰錯!</br> 老三看著邵云精神十足,也不像是被傷到的樣子,然后又看看一臉真誠的白靈汐,心中有了一個判斷。</br> “好了,邵云別鬧了,誤會一場,就當做是一場切磋了,回去吧!”老三這么說道。</br> 邵云頓時瞪大了眼睛,覺得有些不敢置信,這第三軍的兄弟六人,不管發生什么事,都是向著她的啊!</br> 此時三哥竟然向著一個外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