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明正在那邊得意和慶幸的時候,焦力軍意識到危險,連忙不斷的對著楊正德抱拳作揖鞠躬說道:“楊主任,對不起對不起,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不要和我一般見識了。”</br>
楊正德只是淡淡的看了焦力軍一眼,根本就懶得搭理這號前倨后恭之人,只是目光看向了派出所辦公室的方向。</br>
此刻,所長辦公室內(nèi),陳隊長已經(jīng)把整個事情的詳細經(jīng)過向派出所所長吳俊余簡單而快速的說了一遍,吳俊余一聽心中那叫一個氣啊,狠狠的一拍桌子怒聲說道:“你奶奶的,你們這幫小子怎么竟給我惹禍啊,招惹誰不好,怎么偏偏去招惹市紀(jì)委的人啊,你們難道不知道現(xiàn)在市紀(jì)委自從換了新的書記之后,對于紀(jì)委工作抓得非常緊嗎?萬一要是因為這件事情找我們派出所的麻煩,弄不好就連老子的位置也不一定能夠保得住啊。真是氣死我了。”</br>
一邊說著,吳俊余一邊站起身來,戴上自己的帽子,直接舍棄了涼爽舒適的空調(diào)房間,晃動著胖乎乎的大肚子一路小跑向著外面沖了出來。</br>
吳俊余氣喘吁吁的來到了外面,看到正站在那里的楊正德連忙躬身說道:“楊主任您好,我是白松峪鎮(zhèn)派出所所長吳俊余,歡迎您過來檢查視察工作。”</br>
楊正德看了吳俊余一眼:“你是這里的所長?”</br>
吳俊余連忙點頭:“是的。”</br>
楊正德上下打量了吳俊余一眼:“那好,吳所長,麻煩你一件事情,請你派人向那位縣交通局的人要回手銬的鑰匙,去為柳副市長打開手銬,柳副市長已經(jīng)被你們在烈日下銬了半天了。”</br>
說話的時候,楊正德臉色顯得十分難看。</br>
此刻,楊正德這番話說完,現(xiàn)場很多人全都瞪大了眼睛。</br>
尤其是當(dāng)那句柳副市長說出來之后,吳俊余所長更是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因為他非常清楚,整個通達市只有一個姓柳的副市長,那就是通達市歷史上最年輕也名氣最大的副市長柳擎宇,而且這位柳副市長剛剛接連搞出了微博招商引資和電視問政這兩個在全國都具有轟動效應(yīng)的政績,讓通達市在全國都打響了知名度,所以,要說別的副市長他沒有聽說過對方的名字可以原諒,但是柳副市長的名字就算是白松峪鎮(zhèn)的普通老百姓都知道,因為通達市電視問政這個節(jié)目哪怕是在白松峪鎮(zhèn)這邊的鄉(xiāng)村里收視率都是非常之高的,老百姓們非常喜歡看這個節(jié)目。</br>
所以,當(dāng)吳俊余聽楊正德說那邊銬著的人竟然是這位以強勢風(fēng)格而著稱的副市長的時候,他嚇得差點尿了褲子,立刻大聲吼道:“小陳,立刻去把鑰匙找出來,趕快給柳副市長把手銬打開。”</br>
一邊說著話,吳俊余一邊連忙走到柳擎宇的跟前,臉上充滿了歉意和惶恐不安說道:“柳副市長真是對不起,我沒有想到竟然會發(fā)生這種事情,您……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調(diào)查這件事情的。”</br>
柳擎宇只是冷冷的看了吳俊余一眼,一句話都沒有說。</br>
此時此刻,眾人就聽到身后傳來噗通一聲悶響,紛紛轉(zhuǎn)頭看去,只見此刻幾分鐘之前還十分得意的羅家明此刻已經(jīng)臉色灰白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雙眼有些發(fā)直,雙腿不停的顫抖著。</br>
這一次,他真的是嚇壞了!他褲襠的下面一片濕潤。竟然被柳擎宇的名字嚇得尿了褲子。</br>
此時此刻,羅家明感覺到自己籠罩在一片無邊無際的恐怖之中。因為他對于柳擎宇到了通達市的傳說早已經(jīng)有所耳聞,而且他經(jīng)常聽自己的堂哥和大伯提起過柳擎宇這位年輕的副市長,大伯曾經(jīng)有一個觀點,那就是在可能的情況下,盡量不要得罪、接觸柳擎宇,因為這個年輕的副市長非常不好惹。畢竟,之前荒海縣縣委書記袁廣全、縣長吳家康等人的結(jié)果已經(jīng)證明了這一點。</br>
要知道,柳擎宇這位副市長可是連自己的那位大伯、堂堂的天烽縣縣委書記羅玉福都十分忌憚的人啊,那位可是通達市官場上很多官員眼中的貪官屠夫,而這位在通達市跺一腳就四處亂顫的大人物竟然被自己用一只手銬給拷到了白松峪鎮(zhèn)的派出所來,而且自己還曾經(jīng)對他推推搡搡的,甚至還和他發(fā)生了打斗,而且自己還在他的面前下達了那么多指示,完了!自己完蛋了!</br>
羅家明感覺到現(xiàn)在,自己的未來一片黑暗,再也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光明,他甚至懷疑自己的大伯會不會出手挽救自己。</br>
很快的,陳隊長跑到羅家明面前,大聲說道:“羅家明,手銬的鑰匙在哪里?趕快給我。”</br>
羅家明此刻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自己那一方恐懼的小世界里了,對于外界的信號幾乎沒有什么反應(yīng)。</br>
看到此處,陳隊長也顧不得其他了,直接把手伸進羅家明的口袋中掏了幾下,終于在他的下身右側(cè)的口袋中摸出了手銬的鑰匙,然后一溜小跑來到柳擎宇的近前,想要把柳擎宇的手銬給他打開。</br>
然而,柳擎宇卻是輕輕搖搖頭說道:“手銬呢,暫時就先不用打開了。我早就跟羅家明說過,我這手銬要想給我戴上容易,想要摘下來可就沒有那么容易了。”</br>
說完,柳擎宇看向楊正德說道:“楊主任,麻煩你通知天烽縣縣委書記羅玉福和縣長關(guān)志強,以及主管公安、交通、旅游的副縣長,以及交通局局長和旅游局局長、公安局局長立刻趕到這里來,就說我要給他們開個2個現(xiàn)場辦公會,談一談他們天烽縣的問題。”</br>
聽到柳擎宇這樣說,楊正德立刻點點頭,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縣委書記羅玉福的電話,把柳擎宇的指示告訴了對方,讓對方通知其他人一起盡快趕過來,在電話里,楊正德還重點強調(diào)了一句:“羅書記,麻煩你們盡快趕過來,柳副市長現(xiàn)在還被你們天烽縣交通局的人用手銬靠在了白松峪鎮(zhèn)派出所里的雙杠上面,在烈日下暴曬呢。”</br>
如果說前面楊正德通知羅玉福過來開會的話讓羅玉福感覺到十分意外和吃驚的話,那么他最后這句話卻讓羅玉福感受到了一種巨大的心理壓力,因為楊正德的話雖然簡單,但是卻包含信息量,首先就是縣交通局的人拿著手銬,他們哪里來的手銬?是誰拿的手銬?為什么要拷柳擎宇這位副市長?楊正德為什么也在那邊?其次,為什么柳擎宇會被交通局的人銬在了白松峪鎮(zhèn)的派出所里?為什么不是派出所的人銬住了柳擎宇?為什么還要銬在雙規(guī)上在烈日下暴曬?為什么他們不給柳擎宇松開?</br>
當(dāng)這些疑問浮現(xiàn)在羅玉福的心頭的時候,羅玉福便知道天烽縣恐怕要麻煩了。</br>
想到此處,羅玉福立刻把自己的秘書喊了過來,有些焦急有些憤怒的說道:“你立刻通知下去……讓關(guān)志強、孟志偉………這些人,讓他們十分鐘之內(nèi)到縣委大門口集合,準(zhǔn)備坐車趕往白松峪鎮(zhèn),必須在十分鐘之內(nèi)給我趕到。”</br>
吩咐下去之后,羅玉福先是親自給司機班打電話安排車輛,隨即便起身在辦公室內(nèi)走來走去,隨后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白松峪鎮(zhèn)鎮(zhèn)委書記謝永明的電話,想要先向他詢問一下發(fā)生在白松峪鎮(zhèn)的事情。</br>
然而,由于這些事情發(fā)生的太過突然,謝永明到現(xiàn)在為止竟然還不知道整個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聽到謝永明的回答,羅玉福立刻就把謝永明給怒罵了一通,隨即立刻指示他立刻趕去鎮(zhèn)派出所,讓他先把柳擎宇的手銬給打開。否則的話,拖得時間越長,他們縣里承受的壓力也就越大。</br>
要知道,柳擎宇那可是堂堂的副市長,副廳級干部,要想拷他,可不是一般人有資格去拷的。</br>
等掛完電話之后,羅玉福的臉上一片陰沉,依然來回來去的在辦公室內(nèi)走來走去,心中一團疑云和焦慮始終揮之不去。</br>
十分鐘之后,羅玉福下樓來到大門口處,看到其他縣領(lǐng)導(dǎo)都已經(jīng)在門口處等著了,心中這才稍微安定了一些,立刻招呼著眾人上了一輛中巴車之后,立刻吩咐司機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往白松峪鎮(zhèn)。</br>
車上,縣長關(guān)志強看向羅玉福問道:“羅書記,是什么事情這么著急把大家喊過來啊?咱們?nèi)グ姿捎?zhèn)做什么?”</br>
羅玉福這才把剛才接到市紀(jì)委監(jiān)察室主任楊正德的電話說了一遍。</br>
聽到是楊正德給打得電話,其他人的臉色全都是一寒,要說現(xiàn)在通達市的干部們最害怕的是誰?是哪個部門?通達市紀(jì)委無疑是其中最為突出的一個。</br>
雖然通達市紀(jì)委之前幾年沒有什么作為,但是,新任市紀(jì)委書記王天宇最近這段時間出手次數(shù)明顯增多,而且每次出手都肯定有重量級官員落馬,所以,各地官員對于市紀(jì)委的行動和權(quán)威明顯多了幾分敬畏。</br>
關(guān)志強問道:“羅書記,您說柳副市長跑到白松峪鎮(zhèn)去做什么?怎么又被人給拷起來了呢?”</br>
羅玉福聽到這個問題,立刻滿肚子的怒氣,立刻看向縣交通局局長說道:“這得問他,都是他們縣交通局的人干得好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