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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丁驍開著車漫無目的在街上轉(zhuǎn),鐘奕銘的電話不遲不早的打了過來。
    “晚上有約嗎,沒有的話,到我家來吃飯吧,我讓梅朵準(zhǔn)備幾個菜。”鐘奕銘邀請丁驍去他們家吃飯。
    丁驍對他的忽然邀請很是意外,雖說以前他倆沒少去對方家里蹭飯,可那都是在婚前,如今各自有家,再也沒有去對方的小家里蹭過飯,要是平時,他肯定不會辜負(fù)朋友的美意,可這時候,他真提不起精神去別人家吃飯,推辭,“那么客氣干嘛,我今兒沒什么心情去你家,我媽讓我早點回家。”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聽李阿姨的話了?嗨,直說了吧,你忘記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今天是你的陽歷生日啊。”鐘奕銘道出邀請他的用意。
    丁驍一算,可不真真是他陽歷生日,他們家一向過陰歷過慣了,陽歷生日不會特別慶祝。
    發(fā)小兒就是發(fā)小兒,哪怕全世界都指責(zé)他,覺得他不好,起碼還有個一起長大的小伙伴永遠(yuǎn)關(guān)心他,記得他生日,丁驍鼻子酸酸的,從沒像此刻這樣覺得朋友如此珍貴。
    過完了生日,他就三十歲了,而立之年,結(jié)了一次婚,又鬧了一次離婚,雖然落了個胖兒子,可他總覺得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
    丁驍開車去鐘奕銘家,一肚子的苦水找個人倒倒也好,這么多年的交情,跟別人不能說不想說的話,跟哥們兒說說,他不會笑話他。
    鐘奕銘的小家收拾的很不錯,干凈又溫馨,他的漂亮女朋友梅朵的廚藝就更不錯了,而且還溫柔體貼,這一頓飯吃的色香味俱全不說,氣氛也很融洽。
    “你家有啤酒嗎,我想喝點酒。”丁驍忽然道。梅朵看了鐘奕銘一眼,鐘奕銘道:“有是有,但你開車來的,不能給你喝,下回帶司機(jī)出來的時候,你再喝。”
    “我想喝酒!”丁驍大聲嚷嚷。
    鐘奕銘莞爾一笑,“朵朵,你說給不給他喝?”“不給。”梅朵堅定地說。
    酒后駕車多危險啊,為了丁驍?shù)陌踩膊荒芙o他喝酒。鐘奕銘向丁驍聳聳肩,“你聽到了吧,我家女王說不給喝,我也沒辦法,我受她領(lǐng)導(dǎo)。”
    丁驍?shù)芍娹茹懀娹茹懖焕硭活櫟椭^品嘗他媳婦精湛的廚藝。
    飯后,鐘奕銘主動去廚房刷碗,梅朵在一旁榨果汁。
    丁驍在客廳里瞅著鐘奕銘的背影,見他穿著圍裙一副忙碌卻又自在的樣子,心說,長這么大,還頭一次見到鐘小騷做家務(wù),他一個含著金匙出生的大少爺,竟然在廚房里老老實實的刷碗,梅朵真是有兩下子。
    看到鐘奕銘洗干凈碗,梅朵拿起毛巾替他擦干了手,往他的手上抹護(hù)手霜,“洗潔精傷手,抹點護(hù)手霜。”她們家這位大少爺干完家務(wù)之后喜歡別人哄他,她對他脾氣摸的一清二楚,不時的獎勵他個胡蘿卜,讓他能繼續(xù)往前走。
    “所以你看我多自覺,傷手的活兒我都主動包圓。”鐘奕銘笑著調(diào)侃。
    梅朵笑著拍拍他的臉,對他像對小孩兒:“你得了吧,又自吹自擂了,我不知說了多少回,才讓你養(yǎng)成了洗碗的習(xí)慣,你就甭得瑟了。”
    丁驍并沒有聽見他倆在說什么,卻見他倆嘀嘀咕咕,臉上還都帶著笑,心里好生沒趣,人家小倆口都能處得親親熱熱,只有他和云槿,整天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沒經(jīng)過深入交往就早早結(jié)婚的弊端,到此時凸顯無疑。
    看到丁驍百無聊賴的坐在那里,梅朵端著兩杯果汁過來,放到他面前,“你跟奕銘在客廳里聊聊,我去書房工作,就不陪你們了。”“沒事兒,你去忙。”丁驍跟梅朵笑笑。
    鐘奕銘從廚房過來,手里還拿著個花花綠綠的袋子,往丁驍面前一丟。丁驍一看,居然是一包蘭花豆,驚喜笑道:“這是你買的?我都好久沒吃蘭花豆兒了。”
    “約你來吃飯之前,我讓梅朵去超市買菜的時候順便給你帶一袋。”鐘奕銘坐在沙發(fā)上,愜意把手放在腦后,打開電視看體育頻道。
    丁驍一邊吃豆兒,一邊開始他的長篇大論,把他這一下午受的委屈一股腦兒全告訴鐘奕銘。
    鐘奕銘一直沒怎么說話,腦子里卻在思考,丁驍這還是舍不下孟云槿啊,不然以他懶散隨意的性子,不至于這么拖泥帶水、優(yōu)柔寡斷,丁驍以前是最怕麻煩的一個人,最不喜歡參與亂局,可他如今身陷離婚斗爭不能自拔,可見云槿在他心里分量之重。
    “你這些話,為什么不找她說呢?兩個人之間的問題還是當(dāng)面鑼對面鼓的說一下更合適,不然的話,其中的誤會很難說清楚,時間久了,就算知道是誤會,心情也變了。”鐘奕銘很聰明的點明了他倆之前曖昧不清關(guān)系的要害。
    丁驍嘆了口氣,“我是心里太難受了,想找個人聊聊,要不咱們換別的話題吧,說這些我心里煩,也壞了你心情。”
    “別說這話,咱倆誰跟誰,我那時不也經(jīng)常找你訴苦出主意么,但你這事兒吧,我還真不想發(fā)表任何意見,因為我的意見我以前也說過,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鐘奕銘以前就不贊成丁驍這樣拖著不離婚。
    “是是是,你們都這么說,可我挺愛她的,我不想跟她分開,也不想跟我兒子分開。”丁驍?shù)谝淮萎?dāng)著別人的面承認(rèn)內(nèi)心的感情。
    鐘奕銘嘴角一挑,干笑著哼哼兩聲,“是嗎,可是很顯然你這番表白已經(jīng)打動不了她了,真男人不在嘴上打動女人,靠的是行動來征服,你有信心你就去她那里沖鋒陷陣啊,借酒消愁愁更愁。”
    “可她現(xiàn)在拒絕跟我對話,看到我就跟仇人似地,而且就連她姥姥現(xiàn)在也不向著我了,讓我跟她外孫女兒離婚,你說糟心不糟心。”
    失去了姥姥這個堅固的聯(lián)盟,丁驍覺得自己的城池坍塌了一半,已經(jīng)面臨收拾家當(dāng)掃地出門的邊緣。
    “那云槿有沒有跟你說,到底是為什么對你深惡痛絕呢?上回丁爺爺去世,我看她在你家陪著丁奶奶,不是挺好的么,我還以為你倆已經(jīng)和好了。”鐘奕銘也看不明白了。
    丁驍?shù)溃骸罢l知道啊,我就是搞不明白才憋屈,她又不跟我說。而且,你知道嗎,她還給我往家里領(lǐng)了一個第三者,是個骨科醫(yī)生,她姥姥住院,就是找那個醫(yī)生給看的。”
    “什么什么?你倆還沒辦手續(xù),她就在外面找男人了?那你還跟她客氣什么,早離早好,這不是家庭內(nèi)部矛盾,簡直就是道德問題,我干兒子堅決不能給她帶,后爹壞著呢,背地里打孩子罵孩子也說不定。”
    鐘奕銘一聽說云槿背著丁驍又找了個醫(yī)生,頓時義憤填膺起來,哪有這樣的,婚還沒離呢,就開始迫不及待找下家了。
    “我就恨她這一點,什么都是背地里張羅,不放在明面上,不跟我商量,等她自己做出決定了,就把結(jié)論往我面前一放,讓我答應(yīng)也得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也得答應(yīng)。”丁驍苦惱的抓頭發(fā),可惜他頭發(fā)短,抓也抓不住。
    “哧,女的都這樣,就我家這位——”鐘奕銘指了指書房的門,“她以前也喜歡自作主張,不跟我商量,她比云槿更絕,她不想跟我好了,趁我不在國內(nèi)跑得無影無蹤,我費了好些工夫,把北京城都翻遍了也沒找到她,后來才知道,人家跑上海去了。”
    丁驍笑起來,可是笑過之后,又覺得苦澀,看起來圓滿的一對,誰又知道人家背后經(jīng)歷過多少艱辛曲折,經(jīng)歷過多少痛苦掙扎?
    鐘奕銘此時還在離家出走中,鐘家人一直不同意他和梅朵在一起,他是拋下一切才換來眼前幸福的,可誰又知道,這種短暫的幸福能維持多久?
    “丁驍,如果你還想挽回自己的家,那你就去找云槿談?wù)劊瑢嵲谠挷煌稒C(jī),就干脆點把婚離了,憑你的條件,還怕找不到更好的?”鐘奕銘從男人的角度出發(fā)勸丁驍,困獸猶斗不是長久之計,對自己對別人都不好。
    “可她是我兒子的媽呀,我離不開他們娘兒倆,我跟云槿沒鬧離婚的時候,過的還是挺滿意的,我不想找別人,我就想跟她一起帶著兒子過日子。”丁驍心里,云槿是他唯一的老婆,別人不能取代。
    鐘奕銘捶他一拳,“看不出來你還挺癡情,什么時候轉(zhuǎn)了性了?”
    丁驍托腮看他,“沒你癡情,你都癡情的跟著灰姑娘離家出走了,我是心累,想有個溫暖的家庭過小日子。”
    “可憐的,你這話簡直像個無家可歸的棄兒,不如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給嵩嵩他媽,替你求求情,就看她給不給我面子了。”鐘奕銘拿起電話。丁驍明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可還是阻止了他。
    看丁驍垂頭喪氣的樣子,鐘奕銘捶他一拳:“別這樣,都不像你了,日子會好起來的,相信我,我每天都跟自己說,有福能享、有苦能捱,才真是真爺們兒。”
    開車回家的路上,車載音響里一直在播放周華健的。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話一輩子,一生情一杯酒。
    朋友不曾孤單過,一聲朋友你會懂,還有傷還有痛還要走還有我。
    丁驍一邊開車,一邊跟著唱,原本低落的情緒好了很多。
    云槿家,邵景軒打來電話,告訴云槿,她前夫丁驍找過他。
    “什么?邵醫(yī)生……對不起,我不知道……請你原諒,他就是那個德行,你跟他那種人生氣也不值當(dāng)。”云槿猜得到丁驍找對方會說些什么,語氣頓時激動起來。
    邵景軒安撫她,“你先別激動,不是你想的那樣,丁驍挺客氣的,而且我從他的談話里能感覺到,他對你還是有感情的,你倆之間是不是存在誤會呀?”
    云槿當(dāng)真沒想到邵景軒會反過來安慰她,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沒忍住,哭了起來,“不是誤會……他那個人太沒心沒肺了,我給他很多次機(jī)會,他死性不改,我跟他過不下去了,這個婚離定了。”
    邵景軒聽到她哭聲,沉默了半晌才道:“可他一直拖著不辦,你能怎么著,我問過人了,軍婚的話,的確是受法律保護(hù),只要他沒有犯重婚罪、沒有使用家庭暴力,你就必須征得他同意才能離婚。”
    難道真是這個理由牽絆了她兩年?云槿心中苦澀難言,明明是自己對這段婚姻也舍不得放手,才會一拖再拖,現(xiàn)在看來,這種做法害人害己。
    “不會的,我有辦法,邵醫(yī)生,我真的很抱歉把你也拖進(jìn)了這件事,對不起,以后不會再這樣。”云槿擦干了眼淚,跟邵景軒道了晚安之后掛了電話。
    接到律師函,丁驍氣怒攻心,當(dāng)天就找到云槿單位。
    姚馥云沒見過丁驍,可一聽他說話的語氣就猜到,這帥哥不是云槿的前夫又能是誰,忙道:“小孟出去辦事了,過一會兒就回來。”
    “那我等她一會兒。”丁驍不請自坐。姚馥云先是發(fā)愣,片刻之后才想起來給他倒水。
    “您別忙,我是孟云槿的丈夫,找她有點私事商量。”丁驍大概也察覺出自己的臉色讓云槿的同事懷疑了,緩和了語氣。
    果然是云槿的前夫,可他沒說前夫,說的是丈夫,一字之差,意義卻是不同,姚馥云心想,看來在首長家這位公子心里,還是把云槿當(dāng)他老婆的,想不到云槿語不驚人貌不壓眾,她老公還挺稀罕她。
    作者有話要說:不管大丁丁遇到什么情況,還有小鐘,就像古龍說的那樣,只要還有朋友,人生就不至于絕望。
    鐘奕銘和梅朵的故事參見拙作:
    格桑梅朵</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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