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呵……”
    蓬頭垢面的女鬼輕嗤了一聲，“本宮也希望這只是一場夢啊！如果夢醒了，還能回到秋蟬苑該有多好啊……”
    她說話間，露出帶血的側臉來，猙獰可怖。
    “你不是顧良妃，你不是……你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沈昭瑜哆嗦著往身后退縮。
    女鬼步步緊逼，笑聲激昂，在整個秋蟬苑主殿回蕩：“本宮怎么會變成這樣？賢妃你不清楚么？不得善終的人，到了地底下，又怎么可能是從前的模樣呢？”
    “人分三六九等，鬼也是啊！”
    “本宮生前是被人害死的，到了下面，那些鬼都瞧不起本宮，一個個的欺負本宮……本宮自然也就變成這樣了呀！”
    “賢妃，本宮一個人在下面過得好凄苦啊……”
    “咱們曾經是多好的姐妹啊，你下來陪我好不好？”
    “你下來陪我吧——”
    女鬼的嗓音陡然拔高，一雙“利爪”直朝著沈昭瑜的胸口撓去！
    “不！”
    “滾——”
    沈昭瑜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猛力將面前的“鬼東西”推開，然后倏地一下就從地上爬了起來，只朝著大殿門口奔去。
    女鬼如影隨形，一路緊跟著她。
    她明明已經跑出很遠，那女鬼只眨眼功夫又“飄”到了她跟前，怎么甩都甩不掉。
    主殿很大，沈昭瑜拼盡全力才跑到大門口，費力想要推開大門，卻發現那大門有千斤重，怎么推都推不開。
    “來人啊！給本宮開門！快給本宮開門！放本宮出去！”
    “放本宮出去——”
    “本宮再也不要呆在這個鬼地方了！”
    “開門！開門——”
    她抬手重重地敲打著大門，可銅制的大門立在那里，巋然不動，將秋蟬苑內的一切與外頭隔絕開來，任憑她怎么叫喚，都沒有人能給她一絲絲的反應。
    女鬼轉眼已經到了跟前，沈昭瑜一邊瑟縮著，一邊氣急敗壞地砸著門框。
    胸口起起伏伏，氣血翻涌不止，被藥物壓制住的白巖毒，也隨著她激動的情緒被喚醒了似的，劇烈的疼痛由下腹驟然襲來，沿著她的奇經八脈，一直疼到了腦門。
    “來人！快來人……本宮……本宮毒發了……快來人救救本宮……”
    “東方靈曦……蕓兒……”
    “公孫麟！”
    “你們快來救救本宮……”
    沈昭瑜疼得一身冷汗，貼身的褻衣褻褲都濕透了。
    她終于沒了力氣，側倚著門框，順勢躺倒下去……
    她的一雙眼睛瞪大到了極致，眼睜睜看著那女鬼步步逼近，卻再也沒有力氣逃跑，沒有力氣嘶吼……
    ……
    沈嘉玉只是打了個盹兒，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她就驚醒了。
    看著窗外平靜如水的夜色，她琢磨著今夜大概不會有什么亂子了。
    盯著面前的燭火，愣生生熬了一個時辰，她才起身喚醒了東方靈曦，兩個人繼續換班。
    東方靈曦與她對視一眼：“子時，娘親可有聽到什么聲音？”
    “沒有。”
    沈嘉玉想當然地搖頭，“整個秋蟬苑一點兒動靜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