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床榻上的人像是聽到了他的懺悔,突然間距離的咳嗽起來。
“母妃!母妃!”尉遲真聽見咳嗽聲,立即抬頭,站直了身子,快步上前,握緊了沈昭瑜的手,“母妃!你覺得怎么樣?!”
沈昭瑜唇角抖動(dòng)了好久,才顫巍巍睜開了眼睛,面色蒼白地問他:“真兒……母妃就問你一句話,你方才說說,是不是真的作數(shù)?”
“作數(shù)!當(dāng)然作數(shù)!兒臣下半輩子,會(huì)時(shí)時(shí)刻刻守著母妃,從此以后,絕不忤逆母妃!”尉遲真見沈昭瑜醒來,激動(dòng)不已,死死拽著她的雙手。
大約是因?yàn)槭а^多的緣故,沈昭瑜的手很冷。尉遲真不斷揉搓著她的手背,試圖讓她暖和一點(diǎn)。
“母妃的要求不多,母妃身受重傷,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咳……咳咳……”沈昭瑜一面說著一面咳嗽,“母妃想你安安分分地,好好活著。有些人走了,就永遠(yuǎn)也挽回不了了,母妃不想你一直活在失去摯愛的痛苦之中。當(dāng)日嫁入寧王府的,除了楚寧,還有沁兒,母妃想你和她好好過。在母妃有生之年,想看到你們的孩子出生——”
沈昭瑜的話一下子就戳中了尉遲真的痛處。
尉遲真嘴巴微張,一時(shí)間啞口無言。母妃大概還不知道楚寧所作的一切都是在欺騙他吧!她要是知道了……會(huì)是怎樣的反應(yīng)?尉遲真不敢想象!
“怎么不說話?”沈昭瑜有氣無力地吐著氣,“真兒,你應(yīng)母妃一聲,母妃所言,你到底能不能做到?”
尉遲真唇角動(dòng)了動(dòng),卻不知該如何答話。
“你的心里,是不是還想著那個(gè)楚寧?!咳……咳咳!難道在你心里,她的命比母妃的命還重要么?!”沈昭瑜厲聲反問,大約是因?yàn)樾厍黄鸱^大,牽扯到傷口,胸前包扎好的紗布,又開始沁血,她也跟著劇烈地咳嗽起來!
“母妃,你冷靜一點(diǎn),先不要說話!兒臣求你,冷靜一點(diǎn)!”尉遲真被眼前景象嚇到,扶著沈昭瑜的肩膀,試圖讓她躺下。
“你先回答母妃!”沈昭瑜強(qiáng)撐著身子,猛然拔高了聲音!
尉遲真見她口中不斷有鮮血涌出,終于扛不住了,一脫手,朝著他跪了下去:“兒臣聽你的!給兒臣三天時(shí)間,三天之內(nèi),兒臣就徹底忘了楚寧,同王妃圓房!”
“半年!母妃給你半年時(shí)間,大寧國的第一位皇孫,必須在寧王府誕生!”沈昭瑜目光森寒地逼視著他,唇角沁血,雙手顫抖不已。
“兒臣答應(yīng)母妃!兒臣全都答應(yīng)!”尉遲真猛然壓低了腦袋,朝著沈昭瑜重重磕了三個(gè)響頭,而后瞪著血紅色的雙眸,近乎絕望地望著她:“兒臣一切都依母妃,只求母妃保重鳳體!”
“娘娘!寧王殿下已經(jīng)服軟了!你放過他,也放過自己吧!”歆蘭在一旁看著,滿地的鮮血,觸目驚心!
“真兒,你說過的話,不能反悔。”沈昭瑜的聲音軟了下來,目光卻依然狠厲,冷冷逼視著尉遲真。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