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舟目眥欲裂,他本就連續熬了兩晚的通宵,如今瞪大雙眼,眼內紅血絲滲人,他緊緊壓住孟笙的手。
孟笙你疼嗎!不是關心的問話,而是嘶吼的質問,他沒想到孟笙會自殺。
她以前不是沒得抑郁癥過,可她從來沒有要自殺的念頭
從來沒有自殺的念頭?
真的是這樣嗎?
這個想法一出來,霍沉舟整個大腦像是被雷劈了一下,怔了好一會兒,他壓著孟笙的手盯著她泛著藕青色的臉頰。
孟笙不是沒有自殺的念頭,只是當初他用她最在意的奶奶威脅她,她才不敢自殺的,如今最后一縷光熄滅,救命稻草斷裂,已經沒有什么可威脅到她的了。
孟笙整個人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被霍沉舟按住手吼也沒反應,就呆呆的看著天花板,一幅了無生趣隨時要閉上眼睛離去的模樣。
,床單上都被染紅了,可想而知里面的傷口有多嚴重,這讓霍沉舟升起一股恐慌,他攥起她的手擺在她眼前,幾乎發了瘋,孟笙,我問你你疼嗎!你這樣割破自己的手,想死又死不了,遭這些罪,你就不怕疼了嗎?
他雖然一直對孟笙呈現出莫不關心的態度,但他也是知道孟笙這個人害怕疼,她體質敏感,普通人能感受到三分痛的在她那里有五分。
平時感冒嗓子痛都會難受的眼眶紅,可她現在居然用一根那么細小的鋼針一遍遍扎破動脈。
孟笙疲憊的睜開雙眼,她看著生氣的霍沉舟忽然笑了:不疼,一點都不疼,還能更深
這點痛算得了什么?比得上失去至親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嗎?不過就是用針扎破了手腕幾百下罷了,就跟當初霍沉舟用牙簽穿破她的耳垂肉是一樣的,不過她扎的更多,流的血更多。
孟笙現在不怕疼了,她努力給身體造成傷害,反而是為了緩解心臟上那股疼痛,那比她手腕上的傷痛千倍萬倍,霍沉舟怎么會理解?毣趣閱
孟笙看清了霍沉舟臉上的憤怒,看著他因為生氣而瞪大的血紅雙眼,看著他額頭上暴起的經絡。
他生氣什么?
她傷的是自己又不是他。
何況他給她造成的傷害比這多了,拔牙,被關籠子哪一個比這輕了?
他不是最清楚的嗎?為什么要白費口舌的問她疼不疼這種話?
霍沉舟你真的太可笑了。
等醫護人員跑進來看到床上的血后也慌了,話都沒顧得上說趕緊拿藥止血。
江暮聽到動靜后也過來了,他趕來的正巧,正好看到醫護人員在幫孟笙處理手腕上的傷口,纖細的手腕上是密密麻麻的針眼,又紅又腫。
想要自殺割破動脈往往不需要一把刀,一個人如果想死,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水滴石穿,再小的針尖扎的多了也能讓動脈撕裂,可這太痛了。
一刀自殺往往只需要一刀,可如果用針,那是要扎上百至千下,通常一針下去就會有很明顯的痛覺,就別說這么多下。
這絕對不是一個人能忍受的了的,可偏偏孟笙能做到完全面不改色,只能說有什么東西完全超過了她的痛覺。
孟笙對自己太狠了,江暮一想到這個畫面,仿佛感同身受了一般,倒抽了一口涼氣蹙緊眉毛。
他忽然想起孟笙今早六點對他說的那句話,我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霍沉舟在意我,哪怕是身體里的腎也好,只要他在意,他才會舍不得,舍不得就想要,要而不得,得而必失,滿是遺憾,那種即將要碰到又失去的絕望我也想讓他嘗一遍,讓他把我所承受的痛苦都嘗完,不然我不甘心
醫護人員一進來,霍沉舟就被推到了一旁,他剛扯著床單壓住孟笙的手,手心里全被染上了血,風干過后就像朱砂一樣,細碎的血灰從他掌心飄落。
江暮走近了,聽到霍沉舟自問了一句:她怎么會變成這樣?
她變成這樣你不應該是最清楚的嗎?又不是沒見過。
怎樣才能讓孟笙變好?霍沉舟問。
江暮搖搖頭,他心里清楚,就算霍沉舟死了孟笙也好不了。
孟笙手腕上被縫了幾針,血肉模糊因為是用針尖扎破的,傷口扭曲不平衡,縫針極度苦難。
給她縫針的醫生幾乎是全程屏住呼吸操作的。
霍總,你得讓她在意某件東西,是人是事都好,在意了,可能就不會那么想尋死,另外一種方法就是做心理輔導,不過孟小姐這種狀況恐怕只有催眠。
催眠能讓她忘記嗎?
不能,人的大腦本來就很復雜,催眠就算忘記了也是暫時忘記,再者孟小姐也不是當初那個傻子了,想要催眠她是比較難的。
霍沉舟一愣:什么叫她不是當初那個傻子了?
江暮笑了笑,有些意外的看著霍沉舟:你難道沒發現她跟過去不一樣了嗎?如果她智商低下反應遲鈍,又是怎么帶著一個老人在你眼皮子底下躲了三個多月的,倘若不是有人告密,只怕你現在也找不到她。
所以,逃到小鎮上,怎么避開他的耳目逃避追蹤,做煎餅,開花店一切的一切都是孟笙自己想出來的?跟她奶奶沒有半點關系?
霍沉舟面色蒼白,他還一直把孟笙當成過去那個傻子,傻子智商低怎么會跑的這么遠?他怎么就找不到?思來想去應該都是她奶奶出的主意,于是他就把孟笙帶到了她奶奶跟前
現在江暮告訴他,孟笙早就不傻了。
是從什么時候不傻的?
是她報警請律師要和他打離婚官司的時候?還是說更早?在拔牙前,還是在沒了一個孩子的時候?
孟小姐的智商并不是先天性的,應該是后期受了某種刺激,生了病,才導致大腦神經受損反應遲鈍的,現在她已經慢慢開始恢復了。
之前霍沉舟總是想,傻子不記仇,最好哄了,給她一點好,反應遲鈍的她指不定過幾天就給忘記了,可現在江暮說孟笙變好了,她不是傻子。
他要怎么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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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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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