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br> 秦天是最先醒來的,看了下時間后,趕緊將陳壯三人喊醒了。</br> 昨天晚點名的時候,輔導員再三叮囑過了,今天早上八點,所有新生都要去田徑場集合,參加軍訓動員大會。</br> “你們三個快點,都七點二十了,趕緊弄完去食堂吃早飯了,不然等會空著肚子站一上午,有得受的!”</br> 秦天大聲催促道。</br> “來了來了,艸,壯哥昨晚呼嚕聲真的嚇死個人,比打雷還響,老子兩點多才睡著!”</br> 曹明亮打著哈欠抱怨著。</br> 陳壯坐在自己床鋪上抓了抓腦袋,裝傻充愣道:“有么?我不打呼嚕的啊!”</br> “呵呵,你剛醒就睜眼說瞎話是吧?”</br> 曹明亮翻了翻白眼,吐槽道:“你問問天哥和阿哲,再響一點,宿舍天花板都要被你給震碎了。”</br> “我睡的一直比較早,睡眠質量也挺好的,倒是沒什么影響。”</br> 莊哲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說道。</br> 秦天站在洗漱臺上刷牙,滿嘴泡沫,含糊不清的大聲說道:“我帶了耳塞,也沒啥問題。”</br> 大學宿舍生活這方面,他可是經驗豐富的過來人了,早就準備好了舒適度很好的耳塞。</br> “靠,敢情救我一個遭罪了啊,難怪昨晚我說話都沒人搭理!”</br> 曹明亮苦著臉說道。</br> “就你一個屁事多。”</br> 陳壯瞪了他一眼。</br> 曹明亮昨晚宿舍關門前兩分鐘才回來,那紅光滿面的嘚瑟樣,讓他好一陣嫉妒羨慕。</br> “什么叫就我屁事多,算了算了,不跟你說了,老子等會也去搞一副耳塞,不然以后是別想睡好了。”</br> “活該!”</br> “艸,你毛病啊,早上起來就火氣這么大?”</br> “老子身體好火氣旺,不行么?”</br> “你倆別嗶嗶了,真的來不及了,我不等你們了啊!”</br> 秦天滿臉無語的大聲提醒。</br> 兩人急忙停止斗嘴,加快速度。</br> 男生在睡懶覺這方面,有著天然的優勢,手腳麻利一點,穿衣服洗臉刷牙一套流程走下來,也不用五分鐘。</br> 就是曹明亮這家伙有點太過騷包,非得拿個鏡子整理一下自己的發型。</br> “曹賊,你別照了行么,等會軍訓帽子一戴,你這發型管個屁用。”</br> 陳壯一臉嫌棄的說道。</br> “你知道個屁,至少走過去的時候,老子是帥的!”</br> “呵呵,蟋蟀的蟀?”</br> “滾!”</br> “我們走,不等他了。”</br> 秦天開口說了句。</br> 陳壯和莊哲果斷點頭附和,三人直接走出了宿舍。</br> “別,別啊,等等我,我來了。”</br> 身后傳來曹明亮的喊聲,然后就是宿舍門被重重關上的聲音。</br> ……</br> ……</br> 去食堂的路上,秦天給夏暖暖打了個電話,得知她們也已經出了宿舍。</br> “那你們趕緊去最近的食堂吃早飯,記得吃好一點,不要吃得太飽!”</br> 秦天叮囑道。</br> “嗯嗯,我知道啦!”</br> 電話那邊夏暖暖乖巧的答應。</br> “那先掛了,我們田徑場見!”</br> “好的!”</br> 說完,電話就掛斷了。</br> 由于距離他們兩人宿舍樓最近的食堂不一樣,時間緊迫,就沒準備一起吃早飯了。</br> “嘖嘖,真是膩歪啊!”</br> 一旁陳壯語氣酸溜溜的說道。</br> 秦天瞥了他一眼,面色淡淡道:“你個母胎單身狗,知道什么?”</br> 陳壯:“……”</br> “哈哈……母胎單身,這詞用得好,哈哈哈……”</br> 曹明亮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br> “笑個屁啊你!”</br> 陳壯惱火的一巴掌重重拍在了他后背上。</br> 本來就偏消瘦的曹明亮,哪挨得住他這一巴掌,被拍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向前踉蹌幾步,差點沒摔個狗啃泥。</br> 原本也很想笑的莊哲看到這一幕,立刻強行憋住笑意,嘴角使勁抽搐。</br> “陳壯!你他媽動不動什么叫君子動口不動手。”</br> 曹明亮怒聲大喝。</br> “老子又不是什么君子,你見過長我這樣的君子?”</br> 陳壯坦然問道。</br> “你他媽……說得好有道理!”</br> 曹明亮黑著一張臉,無話可說。</br> “哈哈……”</br> 秦天被這兩個家伙給逗樂了,忍不住大笑起來。</br> “他也在笑你啊!”</br> 曹明亮努了努嘴。</br> “放屁,天哥在笑你呢!”</br> “他剛才還說你母胎單身啊,你就不生氣?”</br> “事實啊,我本來就沒談過戀愛!”</br> “臥槽,老子看出來了,你個慫貨,就撿軟柿子捏是吧。”</br> “呵呵!”</br> “呵呵個屁,信不信老子用錢埋了你。”</br> “來吧來吧,求你了,趕緊的。”</br> 兩個逗比歡樂多,一路引來不少關注的目光。</br> 秦天和莊哲悄無聲息的挪步遠離兩人,裝作不認識這倆傻鳥的樣子。</br> 在食堂吃飽喝足后,四人便一路來到了學校最大的一個田徑場。</br> 這一屆新生七千多人,此時大部分都已經在這里了。</br> 放眼望去,除了零星幾個特立獨行,或者請了病假不參與軍訓的,其他都是穿上了綠油油的迷彩服。</br> 經濟學一班的集合位置,昨晚輔導員也通知了的,就在主席臺靠右側的區域。</br> 秦天四人走過去的時候,正好夏暖暖四人也從另一邊走了過來。</br> 四位美女穿著迷彩服走在一起,呈現出與昨天截然不同的風采和魅力,讓秦天四人都是眼前一亮。</br> “天哥!”</br> 夏暖暖笑容甜美的對秦天招了招手,然后就愣住了。</br> 只見不遠處,秦天突然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機,鏡頭對準了她,然后沖她身旁的沈思琪揮了揮手。</br> 沈思琪有些無語撇了撇嘴,讓開了位置。</br> 夏暖暖也明白了過來,俏臉上浮現出羞澀的紅暈。</br> “再走近一點,讓我拍幾張照!”</br> 秦天微笑著招手道。</br> 夏暖暖臉色更紅了幾分,但還是依言向他走近了點。</br> “別低著頭啊,自然一點。”</br> “天哥,等會再照行么,好多人看著呢!”</br> “沒事,別管他們!”</br> “噢……”</br> 夏暖暖執拗不過,只能強忍著羞澀站好當模特。</br> 秦天快速從各個角度拍了幾張照片,簡單瀏覽過后保存下來。</br> 夏暖暖還是有點太緊張害羞了,照片上呈現的不那么自然,有機會還是得在她不注意的時候抓拍幾張。</br> “給我看看!”</br> “現在不看了,沒時間了,中午發給你慢慢看,先下去集合了。”</br> “好吧!”</br> 兩人并肩向塑膠跑道下面走去。</br> 身后,沈思琪等人面面相覷,感覺被兩人再次塞了一嘴狗糧,剛吃過早飯的肚子有點撐得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