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都讓開！”
方琰和嚴凱旋還有衛之、萬晁四個人從樓里面沖出來，直接就將人群擠散，護著紀衡和聶辭往回走。
周圍仍是在怒罵和起哄的，紀衡回過頭朝這邊看了眼，叫來賈肅低語幾句。
賈肅點頭：“明白。”
聶辭跟著他們進去后，情緒就穩定下來了，她低下頭看著紀衡緊緊握住自己的手，悄悄地想要把手抽出來，他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還緊鎖著眉頭在想些什么。
“你們先上去。”方琰說：“我得找大廈這邊溝通一下。”
衛之說：“我陪你。”
方琰只是看他一眼，“不用。”然后扭頭就走。
衛之也不覺得尷尬，很自然地就跟在她身后。
幾人回到律所，能從窗戶那里看到下面的人還沒散，甚至還有架起手機正在做直播的。
嚴凱旋斥道：“真是討厭這些搞直播的，正能量的就算了，這些就是哪有熱度往哪鉆，唯恐天下不亂！”
萬晁看著聶辭擔心不已：“他們是沖著聶辭來的？”
“這不是很明顯嘛！但凡有點腦子的都知道，我們出于人道主義精神義務幫助張愛琴，不涉及利益。況且，她提出離婚那會，董洪還沒上電視還沒火呢，說我們利用他想要博關注什么的，根本就不成立！他們兩個離不離婚，對我們也沒好處，蹚這渾水有什么用？”
紀衡給聶辭倒了杯水，聶辭接過來，說了聲“謝謝”。
紀衡看看她，薄唇抿得更緊了。
聶辭喝了口水后放下杯子，“會冷靜分析的，也不易受蠱惑。能被帶節奏的，也是從來不會自己動腦子想問題的。”
萬晁挑起大拇指，“這話在理。”
紀衡找來醫藥箱，陰沉著臉一言不發，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過來后，便開始對她的額頭消腫。
“就是被砸了那么一下，沒什么大事。”
聶辭下意識就想避開，被他又捏緊下巴。
“別動。”
他的聲音，有些壓抑。
聶辭慢慢垂下目光，沒再看他。
很快，賈肅進來。
“老板，查到了，的確有人混在里面負責煽動。”
聶辭身形微震，她這是得罪了誰？非得這么搞她！
紀衡頭也沒抬，“曝光。”
“好。”
聶辭有些意外，“曝光的話，這件事勢必會引起更大的關注，你也會……”
知道她想說什么，紀衡輕揉過她的額頭，聲音不緊不慢地，“你以為，我現在就躲得掉？”
聶辭沉默了。
紀衡若不出現還好，剛才他以保護者的姿態出現，不論之前有沒有跟董洪有仇，現在他也別想撇清了，關于他的一切也會被挖。
所以她大概也明白了，他不想被牽著鼻子走，索性主動出擊。
就像聶辭擔心的那樣，這件事很快就在網上曝光，就像滾雪球，與董洪有關的人一個都別想跑，全都被呈現在大眾眼前。
首當其沖的，就是她。
聶辭是萬萬沒料到，她不過就是接了個法援的案子而已，就被迫站到臺前，接受審判。
那天與她有關的視頻全部都被剪輯過，她說的話有的就變了質，變得高傲不可一世又不通情理。
可想而知，看過后就全都是罵她的人了，也都自然而然地相信了她會做出拆散人家夫妻這種缺德事。
“都怪我，我要是一直跟著你，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趙縉自責不已。
“你就算跟著也沒辦法的，你是能當眾跟他們比劃比劃，還是能破口大罵再被惡意剪輯后發到網上？”聶辭想得很開，也沒把這事放心上，“既然都已經發生了，逃避也沒用。”
“唉~”趙縉重重嘆口氣，說：“我不走了，這幾天就留下來陪著你保護你！”
“不走可不成，馬上就要開學了，你什么都不用想，認真學習就成。別忘了，將來我可是指望著你給我養老呢！”
聽到她的話，趙縉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姐……”
“行了，別婆婆媽媽地了。”
聶辭急著趕趙縉走，也是不想他被牽扯進來。
董洪這件事并不簡單，說句不好聽的，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讓他一個將死之人折騰這么多事？
聶辭幾乎上“押”著趙縉去了機場。
“那個，我回去后……米米那邊就……就麻煩你了。”趙縉羞得臉通紅，從小到大也沒這么不好意思過。
聶辭抿著唇似笑非笑地看他，“麻煩？怎么會麻煩呢？米米可也是我的朋友啊……所以，你現在是自動代入到男朋友這個角色里了？”
“姐！”
趙縉是真害臊，臉頰漲得通紅，然后抓抓頭發，小聲道：“我倒是想呢。”
聶辭失笑，抬手攬住他的肩，“給她點時間，她會想明白的，到那時才是真的會把你甩了。”
“……”
趙縉這感謝的致詞都想好了，她就說這個？
把他送上飛機后，紀衡才準備打回來。
期間，她接到紀衡的電話。
“在哪？”
“……機場。”
“你怎么在那里？”
他的口吻明顯變得急躁了。
聶辭一挑眉，耳邊貼著手機，“我怎么就不能在這？還是說，你是怕我……離開？”
一陣沉默后，紀衡才開口：“你哪都不許去。”
“為什么？”
她已經來到了機場外，攔了輛出租車坐了進去。
紀衡好像有點別扭，但還是沉著聲音道：“我不讓。”
這個回答聶辭是沒料到的，結結實實嘲笑了他一通：“請問，閣下哪位？是郭女士的護花使者？還是我的男朋友啊？哦，我剛剛想起來了，我好像沒男朋友……他一天到晚都在忙著照顧另一個女人，已經被我單方面變成前任了。”
“聶辭！”
紀衡聽上去是真的怒了，“你再說一遍試試！”
“試試就試試！”聶辭也來了脾氣，這些日子積壓的情緒剛好全部朝他發泄出來，“我不管你跟她有怎樣的過去，你又有什么樣的責任，那些是你的事。我只知道，她若有事，你是第一個會飛奔到她身邊的人；她遇到麻煩，你也是第一個會出面替她解決的人！既然這么難分難舍的，何必再來招惹我？你跟她白頭到老就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