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辭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臨出門前還緊張地問：“怎么樣？好看嗎？”
“好看。”
紀衡回答得很走心，聶辭總算露出笑容。
兩人來到民政局，聶辭拿著手機有些糾結，“我是不是應該告訴我爸爸？”
紀衡將車開進停車場，“如果他不同意呢？”
“……他會尊重我的決定。”
“那你現在和待會告訴他，有什么區別呢？”
聶辭瞥他：“區別在于，我也要尊重他。”
紀衡點頭：“好，那現在就跟他說。如果他不同意，我就立即拐跑你，讓他想見都見不到你！”
“我爸爸向來都是以我的喜好為主。”她這樣說著，低著頭編輯了條微信發給聶康良：【我要登記結婚了。】
很快，那邊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聶辭看一眼紀衡，話是說得很硬氣很大度，可這會還是不免有些慫。
紀衡直接伸手拿過她的電話。
“我來說。”
他接通電話，很淡寫道：“結婚的事，是我們倆商量好了的，誰說什么都沒用。”
“……”聶辭真的要頭痛了。
能不能不要一上來就是這副準備干一架的口吻啊？
“……她要是不嫁我，也沒人能娶得了她。所以，看著辦吧……沒錯，我就是土匪，我們又不是第一天打交道……”
聶辭生怕爸爸被他氣壞了，立即又搶回手機，推門下車。
“爸……”
那端的人聽到她的聲音先是愣了下，然后便是氣到不行：“他這是想娶你，還是想要強搶民女？”
“也許，那只是他獨特的說話方式？”
聽到聶辭下意識就替他解釋，聶康良心塞了，“就一定得是他嗎？”
她記得，這個問題他問過很多次了。
這一次，她仍然認真地回道：“一定得是他。”
女兒的答案從來都沒有變過，他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于是，聶康良低不可聞地嘆息一聲，最后說：“晚上帶他過來吃頓飯吧。也算是……也算是慶祝一下。”
“嗯，我知道了，謝謝爸。”
掛了電話，聶辭忍不住的嘴角上揚。
能得到親人的祝福，真的是很高興的一件事。
她一轉身，就看到站在另一側的男人。
不用問紀衡都能猜到電話里的人說了些什么，他上前去牽住她的手，“別的不說，聶康良做為父親，還是很成功的。”
他尊重女兒的選擇，哪怕女兒選的那個男人，他個人或許永遠都喜歡不起來。
聶辭看一眼兩人的手，主動與他十指交叉，緊緊握在一起。
“走吧。”
畢竟是人生第一次，還是很緊張的。
兩人走進民政大廳，都是一對一對的，這些準夫妻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看著就覺得喜慶。
“阿衡~”
虞鳳就在不遠處，朝他們揮揮手后，便走了過來。
她無論何時何地都是優雅且迷人，一舉手一投足，都是氣質范兒。
虞鳳很喜歡穿有些年代感的衣服，頭上戴著一頂貝雷帽，走過來時吸引了不少目光。
“小辭~”
虞鳳看到她，便對她笑道：“聽說你們今天登記，我這個做長輩的怎么能不親自到場慶賀呢？”
她就像是什么事也沒發生一樣，待聶辭依舊很親切，臉上都是喜悅的表情，看樣子是真的很替外孫開心。
見她這樣，聶辭倒有點小家子氣了。
其實大家都不在意，好像只有她一個人在這幾天時不時地傷春悲秋。
“小辭，外婆早就想跟你說一聲抱歉了，那天……是外婆反應太大，害你想多了。”虞鳳溫和地笑著，說：“后來我也想開了，不要孩子也沒什么，只要你們兩個人能夠幸福，有沒有孩子都不是問題的！更何況，現在養孩子太糟心，還是……”
聶辭臉上神情微微有些尷尬。
虞鳳每句話都離不開“孩子”二字。也許……是真的想勸她放寬心，才會故意大方說出來，不想讓她多想吧。
就像……脫敏治療！
“外婆，”可紀衡突然出聲，緩緩道：“小辭不會想多的。”
聶辭沒看他，卻悄悄伸出手扯下他的衣角，“外婆說得有道理。”
“呃……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小辭！”虞鳳又是一陣內疚，“你瞧，我好像又說錯話了。哎呀，明明是來祝賀你們的……”
“外婆，沒有的事，您說得都對。”聶辭自然不會讓她太尷尬，趕緊往回找圓場，“其實……關于孩子的問題，我也……”
“該我們了，進去排隊吧。”
紀衡直接牽起她的手，就往隊伍末端走去。
看出他的臉色不似平常，聶辭輕輕嘆聲氣：“我都沒覺得有什么，你怎么還氣上了？外婆可能也是想讓我知道，她是真的不在意，才不會刻意避開‘孩子’這個話題。”
紀衡側過頭看了看她，“可她也一定應該知道，做為當事人的你，才是最難受的人。不論她在想什么，都不應該在你添堵，尤其還是今天這個重要的日子里。”
見他說得認真，聶辭也知道他是對事不對人，所以她不在意地主動挽住他的胳膊，“你跟你外婆一直很好，她那么疼你，就算是對我有想法，那出發點也一定是為了你。所以，你不可能像剛才那樣讓她難過的。”
紀衡腳步頓了下，側過頭去看著她，又幽幽嘆聲道：“你怎么這么好？”
“有嗎？”聶辭并不覺得，還很認真道：“你別再夸我啊，會有種下一秒就送我上山挖野菜的錯覺。”
他伸手輕彈下她的額頭，“夸你還不好啊？你現在可真是越來越難伺候了，也只有在……”他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句什么，鬧得聶辭面紅耳赤，直接伸手捶了他一下，“紀衡！這里是公共場所，拜托你注意點！”
“呵呵，行，聽你的。”
他在這方面還是很有覺悟的。
這時，聽到里面的工作人員在叫他們的名字，紀衡牽著她的手走進去。
“你們好，請坐。”
工作人員很客氣。
可是誰知，才剛坐下，就聽到外面有驚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