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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干凈

    陸家這邊也不太平。
    陸靳賓是看不上賀翊翊的,除了她有一個好父親,好的家世,其他的方面的條件實在太差。
    皮囊好看無一是處,和陸禮寒的母親一樣,除了有一張能讓人男人看上的臉,關了燈其實都一樣,最多帶出去有面子。
    賀翊翊配陸禮寒,勉強說得過去,所以陸靳賓才同意他們在一起。
    可要是和陸覃風搭上關系,他是一百萬個不同意。
    陸靳賓看著陸覃風,說:“是那個女人主動倒貼你的?”
    陸覃風沒吭聲,因為他對昨晚沒有印象,不清楚是不是他自己走到了她的房間,還是其他……
    饒蔓是時候插話:“覃風不是會對未來弟妹動歪心思的男人,外面優秀的女人不比賀家小姐差。”
    陸覃風聞言看她一眼,眼里暗涌波動。
    陸然抽泣:“我也相信大哥,他不是那種人。”
    陸靳賓冷冷說:“你們感情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饒蔓尷尬說:“都是一家人,感情一向不錯。”
    陸覃風沒有感謝她們母女倆幫自己說話,他很冷靜說:“爸,昨晚我一點印象沒有。”
    他不是在推卸責任,只是疑點重重。
    陸靳賓把他叫到書房,問他:“你說你一點印象沒有?連自己下半身都管不住?玩失憶?”
    “爸,不是這樣,昨晚我記得我回房間睡覺了,可是第二天一覺醒來,卻……和賀家小姐在一間房里。說實話,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那你的意思是,是賀家小姐主動要求的?”陸靳賓態度不明,眼神隱晦很深。
    陸覃風說:“不確定。”
    他也沒忘記,曾經算計過賀翊翊,但那次是和馮忱聯手,也是那次,導致了賀翊翊耳朵出了問題。
    不久后馮忱被賀彰遷怒,調離賀氏。
    陸靳賓冷笑:“看樣子,這賀家小姐是個麻煩精,我兩個兒子都要沾上關系。覃風,你適合更好的,賀家小姐,就給禮寒。”
    陸覃風也沒想過看上賀翊翊,昨晚是個意外,但他不確定是不是陸禮寒在算計,但是怎么會有男人給自己戴帽子呢。
    陸靳賓:“你回頭問問禮寒什么態度,如果他不計較,堅持和賀家小姐在一起,你就這事沒發生過。”
    看剛才陸禮寒的態度,應該是不計較的。
    ……
    陸覃風打來電話約他晚上一起吃飯,他有話要說。
    陸禮寒大約是知曉他要談什么的,便答應了。
    掛斷電話,他給賀翊翊打去電話,她不接直接掛斷,剛才車鑰匙被她拿走,她自己開車離開了。
    她情緒太激動,陸禮寒在路邊攔了一輛車跟上她的車。
    她車技一般,倒也沒開多快。
    出租車師傅很快追上。
    賀翊翊的車駛入市區,停在一家大藥房門口,陸禮寒看到她踉蹌從駕駛座上下來,走進大藥房里,幾分鐘后,她走出來手里拎著一小袋藥品,沒有著急回到車里,而是站在垃圾桶邊上,拆開藥品包裝,掰出幾個白色藥丸,直接吞下。
    吞下藥丸后,她原地站了一會兒,把剩下的盒子系數丟進垃圾桶。
    陸禮寒付了錢,從車上下來,等賀翊翊走了,他才過去垃圾桶邊上看了一眼,白色藥盒靜悄悄躺在垃圾桶里。
    僅僅看了一眼,確定了心里的猜測,他才離開。
    ……
    賀翊翊沒回賀宅,漫無目的驅車去了學校,把車停在學校大門口,在圖書館待了一上午,她想起以前和顧行之在圖書館一起看書的畫面,很快的,畫面一轉變成了早上那一幕。
    她坐了很久,直至有學妹抱著一摞書過來,小聲詢問:“請問,這里有人坐嗎?”
    賀翊翊說:“沒有你坐吧。”
    學妹挨著她邊上的座位坐下,翻出其中一本外語書籍,安靜閱讀。
    賀翊翊坐了一會兒,起身,學妹注意到她,抬起頭,覺得她很眼熟。
    她再從圖書館出來,發現自己沒地方可以去。
    最后就近找了一家酒店開了一間房,正在等前臺辦理開房手續的時候,她聽到有人在背后喊她。
    “賀小姐,真是你。”
    她回頭一看,是陳箬施。
    陳箬施大她幾歲,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成熟些,打扮細致,穿著露胸的小禮服,手腕挎著一個黑色亮片的小包,散發成熟女人的魅力。
    “你好。”賀翊翊記得她,但沒和她說過話,所以不太熟,也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和自己打招呼。
    她比較被動。
    陳箬施落落大方,向她伸出手,“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你,上次在唐總的飯席上忘記向你道聲祝福。”
    在看到賀翊翊脖子上有一小塊紅印子,陳箬施多看了幾眼,確定那是男人留下的,心里打翻了醋壇子。
    陸禮寒應該是喜歡她這款的吧,嬌小可人,看起來就勾男人骨子里的毀滅欲望。
    她一個女人尚且看了如此,何況陸禮寒那種人。
    賀翊翊和她握了握手。
    對面的女人染著栗色的波浪卷發,眉眼帶春,盈盈望她,陳箬施說:“禮寒沒陪你嗎?你一個人?”
    賀翊翊僵了僵,不好回答陳箬施的問題,于是她選擇沉默。
    “還是……禮寒不在?他不知道你在這?”
    “……”
    陳箬施見她沉默,突然頓悟。
    賀翊翊和陸禮寒的事情一夕之間傳遍整棟公司大廈,陸禮寒現在又是賀家器重的女婿,是所有人眼里未來的賀氏接班人。賀氏遲早是他的,他也會和賀翊翊結婚。
    陳箬施是清楚里面利害關系的,但是,這也不妨礙她肖想他。
    同樣是女人,她能看出賀翊翊其實對陸禮寒是沒有感情的,起碼,目前觀察到的情況是如此。
    “要不要喝杯咖啡聊聊,我想我可以幫到你。”肯定了心中猜測,陳箬施主動邀請她一塊喝咖啡。
    賀翊翊搖了搖頭,終于開口:“不用,我還有事。”
    “哦,那好。”
    陳箬施見她一個人拿了房卡進了電梯,才漫不經心拿手機給陸禮寒發去信息說:陸總,晚上有空么?
    陸禮寒那邊回復說:有事。
    陳箬施撩了下頭發,回復:可我想見你。
    ……
    陸覃風約他在一家私人會所見面。
    會所裝修奢靡,是有名的高檔會所,陸覃風是常客,對會所內的環境很是熟悉。
    陸禮寒到的時候,陸覃風剛好打完電話,收起手機,倒了一杯茶,說:“試試我親自泡的功夫茶。”
    陸禮寒也清楚他約自己出來的目的,他垂眸摩挲茶杯,什么也沒說。偏是沉默,越是讓人難以摸索他在想什么。
    陸覃風說:“賀家小姐這件事是意外,我可以保證,我沒有對她做過什么。”
    陸禮寒漫不經心,他意味深長看陸覃風,好半晌才說:“是嗎?”
    口吻和面部表情都在表明他其實是不信的,怎么相信呢。
    如果傳出去,在輿論下,他陸禮寒沒有一點錯。
    當然,陸覃風是不會把這事傳出去。
    陸禮寒便是料到這一點,才和饒蔓設了這么一個局。
    陸覃風也有自己的斟酌,說:“我知道這事荒唐,但我看不上賀翊翊。”
    又說:“不過總歸做錯事的是我,禮寒,你要什么?可以直接說,就當作是我的補償。”
    左右不過一個女人而已,睡了也就睡了,陸靳賓又不會拿他怎么樣,賀漳病倒,還能有誰幫她出頭,最終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而他也不再叫他巍南,一句一個禮寒。
    陸禮寒還沒說話,手機響起,看了一眼是陳箬施打來的。
    “你接吧。”陸覃風神色如常。
    陸禮寒接聽,她那邊說:“我看到你的車了,在市中心一家酒店,你和誰在一起?”
    陸禮寒回答她:“車子不是我開。”
    “我說了,我想見你。不過你不見我也沒關系,我看到了一個人,你應該會來。”陳箬施賣起了關子,她倒是很想弄清楚陸禮寒對賀翊翊的態度,“你猜我看到了誰?”
    “誰?”他不太在意,只是敷衍問她。
    “賀家小姐,不過既然車不是你開的,那你肯定不在場,我看她,黯然神傷,你們吵架了?”
    陳箬施和陸禮寒認識了一段時間,她對他是有想法的,這么出色一個男人,她的確有其他想法。
    剛認識那段時間,她就明確表達自己內心想法,他不主動不拒絕,和她一度保持曖昧不明的界限。
    “沒有。”
    陳箬施哦了一聲,“那是怎么了呢?”
    陸禮寒說:“我現在過去,你不要打擾她。”
    掛了電話,陸禮寒起身隨即抱歉道:“臨時有事不能繼續聊了。”
    “發生什么事了?”
    “翊翊在鬧脾氣,我去哄她。”
    陸覃風說:“那你先去吧。”
    陸禮寒出門前,陸覃風慢悠悠重復了一句:“賀家小姐是你的,禮寒。”
    陸禮寒推開門出去,臉色瞬間變了,這點從來不需要旁人提醒。
    ……
    一個小時候,陳箬施在酒店大堂等到了陸禮寒的到來。
    她迎了上去,便說:“這么著急?心疼賀家小姐?”
    “陳總監。”他很淡漠疏離,不動聲色拉開距離。
    陳箬施也明白,笑了一下:“怎么,和賀家小姐在一起后,浪子回頭潔身自好了?”
    她曾經調查過他的,對他過往也是一清二楚。
    兼職賣酒,聲色場所,都是極其負面的。
    陳箬施把手搭上他的肩膀,笑了下:“我下午過來見朋友,遇到了你的小女朋友,她好像很傷心,我問她要不要聊一聊,她不理我,就走了。”
    陸禮寒沒躲開她的動作,眉目不展,說:“那謝謝你的好意了,不過心領了。”
    陳箬施也笑:“和我這么客氣了?”
    “陳總監的好我銘記在心。”陸禮寒游刃有余應對她,當初那個項目出了事,她從中斡旋,幫了不少忙。
    他自是明白的。
    如果不是她在中間做工作,那個項目肯定會拖累到他,還有陸靳賓那邊。
    “那你要怎么感謝我?”
    陸禮寒定定看她,眉眼發冷,“陳總監想要什么?”
    酒店大堂來往的人不少,他們站在一起,男女皆是擁有出色的外表,自然吸引了不少矚目的視線。
    陳箬施靠近他,一字一句說:“要我。”
    陸禮寒嗤笑:“陳總監說笑了。”
    “別叫我總監,又不是公司,何況你的職業比我還大,你完全可以叫名字,叫我箬施。”
    陳箬施是大膽的女人,看上的男人便會牢牢抓住,陸禮寒自然不例外。
    “陳總監,我來找人,不是來調情。”
    陳箬施冷了臉,美眸流轉間,很快釋然,“男人真是狠心,你跟徐亞說的一模一樣,是條狼崽子,長大了就會反噬飼養的主人。”
    “徐助理這樣評價我?我以為我為賀氏付出了很多,徐助理是賀氏的老員工了,跟在賀叔身邊多年,我以為他了解我。”陸禮寒有幾分遺憾。
    “你該不會想對徐亞下手?”
    陸禮寒說:“你覺得呢?”
    陳箬施拍拍他的肩膀不存在的灰塵,舉止親昵:“你真是頭狼,也不知道這賀家小姐怎么熬得過你。”
    陳箬施收回手,背在腰后,“陪女人喝酒什么的,我都能翻出來你的黑歷史,別提唐總或者其他老板了,又或者你的未來的岳父,還有賀家小姐,你當心點。”
    “多謝關心。”
    他壓根沒打算隱瞞,反正大家都不干凈,一起下地獄好了,他成竹在胸,一目了然。
    陳箬施報出一間房號,說,“賀家小姐就在房間里,一下午都沒踏出房門一步。”
    陸禮寒進了電梯,陳箬施盯著他的背影看了會,還是摸不準他是什么心思。
    ……
    陸禮寒敲門的時候,賀翊翊還在房間里看電視劇,她特地開了一間房,把自己關在里面,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陸禮寒還是照樣上來了。
    電視劇還在播放,她握著手機,打開門縫,鏈條卡在卡槽里,也沒打算讓他進來的意思。
    “小千金。”陸禮寒在門口叫她。
    賀翊翊歪了歪頭:“有事么?”
    陸禮寒看她安然無恙,心里松了口氣。
    “怕我尋短見?”她說。
    “算是。”
    “我很傻嗎?”
    陸禮寒淡淡說:“不,是我傻。”
    賀翊翊沉默,瞪著一雙黑眸望著他。
    “把門打開,讓我進去說話,好不好?”
    賀翊翊一口拒絕:“有話直說。”
    她的態度冰冷僵硬,明擺著把他推得遠遠的,一點情面不留。
    陸禮寒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一盒藥,從門縫里遞過去,給她,說:“吃了它吧。”
    她今天剛在藥房買了一盒同類產品,她買的是72小時的,陸禮寒遞過來的牌子,是另一個牌子的,同樣是72小時緊急藥品。
    攥緊的手心冒著冷汗,又悶又黏,她拿過他手里的藥盒,沖他吼:“可以了吧?你可以走了嗎?”
    “小千金,你把門打開。”
    她還記得藥丸卡在喉管里融化的苦澀,上不去下不來,險些灼傷了喉嚨。
    “陸禮寒,你別逼我了可以嗎?我已經很累了,你還要我怎樣呢?要我當著你的面把藥丸吞下嗎?好啊,你等著。”
    她立刻拆開包裝,掰開錫箔紙,不管說明書服用幾粒,直接掰開三四粒,仰起頭往嘴巴塞進去,困難吞咽,而后才含糊不清說:“我都吃了,滿意了嗎?我不會懷孕,不會懷你哥的孩子!就算有,我死也不會生,可以嗎?你這下放心了吧?”
    陸禮寒的手已經伸了回去,她干脆把門關上,把手機丟在地面上,抱著頭蹲下來,泣不成聲。
    過了一會兒,有服務生經過,陸禮寒禮貌截住他,有些難為情地說:“抱歉,想請你幫個小忙。”
    服務所禮貌詢問他遇到什么困難了。
    “麻煩你幫下忙,我女朋友和我吵架,把我趕出來,我手機和錢包都在房間里,沒地方去了,麻煩你想想辦法讓她把門打開。”
    服務所見他穿著不菲,以為真是如他所說一般,情侶之間吵架,他想了想,就答應了。
    賀翊翊以為真是客房服務,打開門一看,反應過來要關上,已經來不及了,陸禮寒一只手便推開房門,身體緊跟著進來,然后對服務所道謝,順便把門關上。
    地板上散落白色的藥盒。
    賀翊翊怒瞪著眼睛看他,知道逃不過,也不躲了,認命了似的。
    “小千金,你吃太多了。”
    陸禮寒松開她,撿起地上的藥盒,藥片上破了三四個孔。
    “這不是以毒攻毒嘛,多吃點,藥效強烈,沒有后顧之憂。”
    賀翊翊抱臂,后背貼著墻,冷冷凝視他,加上中午吃的一粒,她已經吃進肚子四粒了,中午她有粗略看了下說明書,她的劑量,算是嚴重超標了。
    陸禮寒把藥盒丟盡垃圾桶,過來抱住她放在沙發上,她掙扎了下,卻抵抗不過,干脆不動,他又去倒了杯水,送到她唇邊,強迫她喝下去。
    賀翊翊喝了半杯,眼神冰冷看他:“你想怎么樣?來做檢查?”
    “別嗆我,你知道的,發生這種事誰也不想的。”他把杯子放茶幾上,轉而過來溫柔抱著她,一同坐在沙發上。
    賀翊翊凄慘笑了一聲,“誰也不想,陸禮寒,你說這話的時候心虛嗎?”
    “……”他眸子加深,不知情似的反問,“怎么說?”
    “陸禮寒,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傻子,真當我天真?”賀翊翊干脆跨坐在他身上,雙手揪著他的衣領,“我是天真不假,但不是傻。陸覃風如果真對我有意思,不會在陸家,光明正大對我……”
    陸禮寒靜靜聽著,沒有發表意見。
    “他陸靳賓的兒子,再不濟,也不會選擇在昨天那種場合……”
    他只是笑,手搭在她的腰肢上,輕輕揉捏,然后說:“你了解他嗎?”
    賀翊翊陷入沉思,她的確不了解,但她的直覺清楚知道,陸覃風沒那么蠢,而且早上陸覃風見到她的第一眼,也是很震驚的,也說了,他也不清楚發生了什么,是誤會。
    陸禮寒見她陷在回憶里,好心提醒她:“馮忱曾經帶你去參加過陸覃風的生日晚宴,你的耳疾,也是那時候落下的。翊翊,你不想報仇嗎?”
    好似一切都順理成章,經脈逐漸清晰,她終于明白過來,從一開始,陸禮寒回陸家,和她分手,是一開始就布的局,一張彌天大網,堪堪把她套住。
    她往后退開幾步,眼里凄厲萬分,松開揪著他衣領的手,狠狠抓著自己的頭發,“所以,陸禮寒,你從來不喜歡我,只是在報復,報復陸家,報復所有人?”
    “所以,我是你報復的工具?”
    陸禮寒抿唇,再也不隱藏眼底的厭惡和陰霾,他森然說:“小千金,一開始我不想拖你下水,可是沒辦法,誰讓你喜歡了我。”
    她要離開,陸禮寒把她摟得更緊,兩個人貼的很近,呼吸交纏,他能聞到她身上的清香,沒有那討人厭的香水味,是屬于她的味道。
    “我給過你機會,讓你走,可是晚了,你逃不掉了。”
    一開始回陸家,和她分手,就是放她走,是他于心不忍,斟酌了很久,才下決心讓她離開,如果她真的乖乖聽話,徹底遠離他,之后,他也不會把算計打到她身上,然而事實,她卻一直犯傻,再三和他糾纏。
    得知一小部分真相的賀翊翊在發抖,胃里突然一陣翻滾,她不躲不閃,把胃里涌上來的污穢系數吐在他的襯衫上,隱約可見幾粒白色藥丸的物體,她狼狽一笑,卻有報復后的快感,說:“是不是很臟啊?”
    陸禮寒不動聲色,一把抱起她進了浴室,打開花灑,試了水溫,然后才把她抱起放在浴缸里,她很瘦,很輕,一小團的,抱在懷里的手感很好,他以前很喜歡,現在也是一樣。
    賀翊翊仰起頭,看著他脫了身上被她弄臟的襯衫,他解開皮扣,一點不忌諱,脫完了,就去脫她的,露出皮膚上的青紫痕跡,浴缸的水還沒滿,他就抬腿進來,然后摟過她,抱在懷里,低聲在她耳畔說:“既然臟了,就一起洗干凈。”
    她嘲諷一笑,“怎么洗干凈?”
    陸禮寒有幾分認真的口吻說:“會洗干凈的,只是時間問題,小千金,你給我點時間。”
    她以為他會生氣,他那么愛干凈的一個人,怎么會容忍她把污穢物吐在他身上,她就是故意的,想讓他也跟著一塊難受。
    但他沒有。
    溫水溢滿浴缸,她看著水面的波紋,“剛吃下去全吐了,等會記得提醒我再吃。”
    她中午看的說明書上說了,若服藥后兩小時內發生嘔吐,應立即補服相同劑量的藥物。
    陸禮寒一頓,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沉默了十幾秒鐘,最后說:“你原來都清楚,那你記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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