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筱的思緒從2014年回到了2017年,她坐在沙發上愣了半晌,直到蕭母叫了她一聲,她才回過神兒來。
“想什么呢?”蕭母面帶微笑。
“沒什么。”蕭筱美麗的五官上沒有什么表情。
“對了,媽,我一直想問你,我做植物人的那幾年,確定中間沒有醒來過?”蕭筱眉頭緊鎖。
“是啊,你在病房里每天都讓護士24小時看管著,倘若醒過來了,她們肯定會發現的。”蕭母坐在沙發上望著愁眉不展的蕭筱。
“怎么了?我的乖女兒。”蕭母問。
“媽,我有一些不可思議的記憶存在腦子里,有時候都不知道是真是假。”蕭筱樣子很沮喪。
“不可思議的記憶?什么意思?”蕭母問。
“就拿隔壁那戶人家來說,我說以前就認識他們了,您信嗎?”
“我信啊。”蕭母說的斬釘截鐵。
“啊?您信?”蕭筱驚訝。
“你上高中之前認識的吧。”
“不是的媽,是我讀大學的時候認識的。”
“什么?你讀大學的時候?你什么時候讀的大學?”蕭母露出驚訝的表情,她估計是覺得蕭筱在說胡話,便摸了摸她的額頭。
“沒發燒啊!”蕭筱松了一口氣。
“媽,我就說你不信吧,你看,你還覺得我在胡說八道。”蕭筱嘟嘟嘴巴。
“孩子,你給媽媽仔細說說,到底是什么情況?”蕭母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就是這十年我的身體在睡覺,我的靈魂在神游,周邊發生的事,我都知道。”蕭筱不急不緩地說。
“那你知不知道我在2015年的時候生病住院了?”蕭母問。
“2015年,您生病住院了???真的???”蕭筱瞪著大大的眼睛望著母親。
“看你這樣子,就知道你不知道這事。”蕭母的表情有些得意。
蕭筱默不作聲,2015年的時候,夢中的她正在美國留學,不在國內,因為學業繁忙,她也很少跟父母聯絡,沒想到母親那個時候病了。
她唉聲嘆氣,自己真是個不孝女,在現實生活中,母親生病的時候自己躺在床上當植物人,在夢里自己身體健壯,竟然也沒能盡孝道。
“還有2016年你爸爸的公司出現了危機。”
“這個我知道,我還知道這個危機是怎么化解的呢。”蕭筱還沒等蕭母說完就插了一句。
“這事在當時鬧出的動靜很大,盡管你不知道,隨便去問一個人,你也能了解到大概的情況。”蕭母的樣子似乎還是不太相信她。
蕭筱沉默不語,安靜地望著母親。
“我說點別人不知道的,有人竟然拿你的命威脅你父親,他們這些歹人從醫院把你擄走,你父親廢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你給找回來。”蕭母說著說著,眼睛就濕潤了。
“什么?我被擄走了?這個事我還真不知道。”蕭筱驚訝。
“當時歹徒警告我們不要報警,否則就把你丟在黃浦江去喂魚。你爸爸為你的安全著想,便沒有聲張,拿出一百萬跟歹徒做了交易,換回了你。”蕭母說著說著突然有些哽咽。
“媽,當時您跟爸爸一定受了不少苦吧。”蕭筱感到有些慚愧。
“你說,你知道這些事嗎?”蕭母問她。
“我不知道。”蕭筱埋著頭,低聲說道。
“那你以后就不要說一些胡話,什么身體睡覺靈魂神游的,說出來讓別人笑話。”蕭母一頓指責。
“如果你真的還有疑問,就去醫院看看,你出院的時候醫生說你神志不清,現在看來,你真的有點神志不清。”蕭母一臉溫情。
“哦。”蕭筱嘟嘟嘴巴,似乎不太滿意蕭母對自己說的這些話。
她獨自靠在沙發上,精神恍惚,她開始懷疑自己的人生,難道自己真的是恰巧做了個夢?還是說自己無意中進入了宇宙中的平行世界?
如果真的是做夢,那自己在夢里讀過的書,參加過的考試,以及發生過的事,怎么那么真實?
她立刻趴在電腦旁,查閱了2010年到2014年復旦大學所有的期末考試卷,也查到了2014年到2016年麻省理工大學碩士生所有的期末考試題。
竟然跟自己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她無法解釋這個現象。
但如果說她無意中闖入了平行世界,倒是解釋的通,但是世界上真的有平行世界嗎?
第二天蕭筱到公司正常上班,不過她的樣子無精打采,一看就是昨晚沒有睡好。
早上的會議結束后,她坐在座位上,揉著眉心,突然前臺美女送過來一個包裹,她說這是肖總的快遞。
蕭筱拿著快遞,來到肖總的辦公室。
她敲了敲門。
“進來!”
“肖總,這是您的快遞。”蕭筱把快遞放在他的桌子上。
肖總正認真地盯著電腦屏幕,他目不轉睛,輕聲問道,“什么快遞?”
“我也不知道,還沒有打開。”蕭筱說。
“你打開一下。”
“好。”
蕭筱將快遞拆開,她翻看了紙箱子里的東西,竟然是一些照片,還有一些植物的標本。
里面放著一封信,信上寫的都是英文。
蕭筱仔細把信看完后,對肖總說,“這是從美國馬薩諸塞州波士頓都市區劍橋市寄過來的,里面是一些照片和植物的標本。”
肖總停下了手里的活兒,說:“公司上周的收益報表,今天下班之前董事長要看一下,我已經把大部分數據從市場部調了出來,你一會做成表格,對數據做個分析,然后發給我。”
“好的。肖總,這里有一封信。”蕭筱把信遞給肖總。
肖總接過信,閱讀完后,笑了幾聲,“這個Luke,真有意思。”
“肖總,我看這些東西是從劍橋市寄過來的,是從麻省理工大學寄過來的嗎?”蕭筱問。
“嗯,是的。”肖總嘴角微微揚起,突然他問了一句,“你看的懂這些英文?”
“看的懂。”蕭筱淡定的說。
“那你知道這信上寫什么嗎?”肖總又問。
“我大概看了看,寫信的人表達出對您的想念,也介紹了麻省理工大學最近的變化,還說郵過來的這些照片就是麻省理工大學的校園照片。”蕭筱不急不緩地說。
肖總又看了看信上的生僻英文,心里充滿了疑惑,她怎么看的懂這么生僻的英文單詞?
“肖總,您當年出國留學的地方就是麻省理工吧。”蕭筱的眼神突然變得柔情似水。
“對。”肖總答。
“那您在國外的那幾年,有沒有遇到過一個喜愛的女孩兒?”蕭筱問。
“有。”肖總答。
“是誰?”蕭筱突然變得很激動。
“Shelly.”肖總分明俊美的五官上沒有什么表情。
“Shelly.”蕭筱愣住,那不是自己的英文名字嗎?
“那她人呢?”蕭筱又問。
“或許根本就沒有這個人,我不想提她,你不要再問了。”肖總說的模棱兩可,完全讓人摸不清頭腦。
什么叫根本就沒有這個人?難道他說的這個Shelly真的就是蕭筱?
蕭筱不再過問,內心有些沮喪,走出了肖總的辦公室。
她快速完成肖總交代的任務,中午十二點半的時候,她把公司上周的收益報表發給了肖總。
下午她以公出為由,來到了復旦大學的教務處。
她來咨詢自己的學籍,蕭筱清晰的記得自己的學籍號和畢業證書上的編號,但是經過她的一番查問后,復旦大學竟然沒有記錄她的任何信息,更奇怪的是她的學籍號并沒有被占用,而是無緣無故的被空出來了。
教務處主任卻說,2010屆的那一批學生里好像有幾個主動棄學沒有來報道的,她還說當年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那就是蕭筱報的學籍號根本錄不進電腦系統,所以這個學籍號沒辦法掛在其他學生的名下,只好空了出來。
她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一現象,但是她越來越肯定自己做的夢都是真的,否則老天爺不會把屬于她的位置都空出來。
這個世界一定是在等待著她醒來,等待著她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
她開心地回到公司,不料身邊的同事著急的問她,“蕭助理,你去哪里了?肖總滿世界找你呢。”
“什么?肖總找我?”蕭筱顧不得那么多了,快步跑到肖總辦公室。
“肖總,您找我。”她氣喘吁吁。
“你去哪兒了?”肖總冷冷地問。
“去,去外面辦了點事。”蕭筱結結巴巴地說。
“辦什么事了?需要辦一下午?”肖總的眼神有些犀利。
蕭筱看了看手表,哇!現在都已經下午四點鐘了,怪不得肖總會生氣。
“我中午忙著寫報表,沒有吃飯,等吃完午飯后就已經下午兩點鐘了,后來又出去辦了點事,就到這個時候了。”蕭筱的心跳加速,她無法平息自己,兩只手緊緊地攥著,生怕被肖總看出什么破綻。
“你過來。”肖總說。
“嗯?”蕭筱的臉上充滿了疑惑。
“你發給我的收益報表有點小問題,需要修改一下,所以請你過來。”肖總低沉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冷若冰霜的眼神絲毫讓人感覺不到任何溫暖。
蕭筱夾著腳步,緩緩地走到肖總的面前。
“你把這個表格盡快按照我的要求重新做一下,做完后跟我出去一趟。”他的瞳孔中充斥著漠然,連一個細微的表情都懶得給她。
“嗯。”蕭筱垂頭喪氣地離開肖總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