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這樣。一般人,遇到這樣的事情,避之猶恐不及,他卻主動出擊。如果不是鐵桿朋友,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在慧哥這樣的環(huán)境中,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誰也不會得罪誰,所以說。慧哥此時出手,非常難得。”施遠騰同樣感慨不已。
張慧并不知道施遠騰與黎明在議論自己,但他確實通過協(xié)調(diào)好各方關(guān)系后,雷霆出擊。而且,下手的地方十分講究,一反“擒賊先擒王”的套路,從外周開始,再往核心攻擊。
這一招非常有效,正如施遠騰所分析的。這些被抓的人,很快將喬元華的陰謀和計劃全盤托出。人證物證俱在,辦案人員擔心夜長夢多,迅速收網(wǎng),當天半夜,喬元華被辦案人員從家中帶走,這一次,喬元華難逃死罪。
第二天,長洲市政府派人到醫(yī)院召開緊急大會,施遠騰因為要出門診而沒有參加。會上,特派員宣布,喬元華因為違法亂紀被刑拘,醫(yī)院的工作由副院長林宇寧暫時負責。
參加會議的穆可俊聽罷,不禁長舒了一口氣。心中也不禁感嘆:老師太厲害了!
今天是注定不平靜的一天。施遠騰在門診的工作一如既往的忙,從坐下來開始看病人始,他不停地說話,不停地喝水,不停地書寫,間歇性地跑廁所。
這樣的日子,施遠騰已經(jīng)習慣了,體力和腦力的辛苦,他覺得都可以忍受。此刻的他,還沒有接到喬元華被抓的消息,但昨晚黎明提供的信息讓他堅信,這一刻不遠了。正因為如此,今天的門診,是這段時間以來施遠騰心情最為輕松的一次。
上午十點多,雅琴走進來,說外面有一個病人,說自己很不舒服,要求加號,還要求馬上給他看。外面候診的病人中有人表示不滿,這個馬上兇人家,問施遠騰,該怎么辦?
“告訴他,這里只看平診的病人,如果很不舒服,請到急診看,不要耽誤病情。如果一定要在這里看,請按規(guī)矩排隊等候。”施遠騰非常明確表達自己的意見。
雅琴出去不久,一位年約40多歲的男子猛然推開門,用手指著施遠騰,說:“我就是來找你看的,我很不舒服,你加一個號,幫我馬上看。”氣焰十分囂張,也十分無禮。
施遠騰抬頭看了這個人一眼,中等身材,還算結(jié)實,雙眉倒豎,滿臉橫肉。一看便知,這不是一個善茬。施遠騰心念一動,馬上將手機錄音功能悄悄打開。
“家有家規(guī),國有國法,醫(yī)院有醫(yī)院的規(guī)章制度,每個人都必須遵守。如果大家都想第一個看,想怎么樣就怎么樣,那怎么行。”施遠騰義正辭嚴。
“你不優(yōu)先給我看,其他人也別想看。”
“這位先生,請您到外面排隊等候。”雅琴也感到氣憤。
“你給我滾,一個小護士也敢對我指手畫腳。排隊,排什么隊。”
施遠騰特意看了雅琴一眼,雅琴會意,馬上轉(zhuǎn)身離開。
“請你尊重自己,也尊重別人,你是來看病,不應(yīng)該是來這里搞事的吧?”施遠騰對于這種人,從來不客氣。
“你馬上給我看病,我就不鬧,也不搞事。否則,我要讓你干不了活,其他人也看不了病。”來人依然無理取鬧。
“你覺得你這樣,我能心平氣和的給你看病嗎?”
“這是你的事,看不好,我把你也揍一頓。你以為醫(yī)生很了不起?教授很了不起?你們醫(yī)院很了不起?”
“我們都不怎么樣,行了吧?請你馬上離開我的診室,不要妨礙我的工作,不要擾亂公共場所的正常秩序。”
“哼,你們醫(yī)院,你們醫(yī)生,都是亂收費,亂開檢查,亂開藥,亂賺錢。不然,你們院長為什么一個一個被抓起來?他們就是該抓,該打,該殺。你施遠騰也是一樣,什么名醫(yī),我看與騙子差不多。”很顯然,他就想刺激施遠騰,想施遠騰動怒,從而達到大家都不能看病的目的。
施遠騰不再吭聲,他相信聰明的雅琴會明白自己的意思。果然,幾名保安趕到診室,將這個病人“請”到外面過道大廳。
眼下的醫(yī)療環(huán)境,保安們能做的也只是這些。雖然過道大廳離診室比較遠,但目的性明確的這位病人,依然大鬧,而且聲音更大,話說得更難聽。到后來,他轉(zhuǎn)而專門針對施遠騰,怎么惡毒就怎么罵。
雅琴走進診室,問要不要讓保安把他抓走。施遠騰迅速在一張?zhí)幏郊埳蠈懴隆颁浺簟眱蓚€字,然后遞給雅琴,說:“不要為難保安,遇到這樣的流氓潑猴,公安也難處理。”
雅琴接過施遠騰給她的紙條,看了一眼,馬上明白施遠騰的意思,轉(zhuǎn)身快速走了出去。
“這個人也太過分了,施教授也太能忍了。”一位候診的病人小聲對身邊另一位候診的病人說。
“遇到這樣的人,施教授不忍又能怎么樣?真的干起來,斯斯文文的施教授怎么會是這個家伙的對手?”
“這些保安也太窩囊了吧?動手將他抓起來不就得了。”
“唉,別說保安,就算公安,對這樣的流氓加無賴,也是沒有辦法的。”又有一位候診病人插了一句。
病人們的這些對話,施遠騰聽得一清二楚。但是,他現(xiàn)在不想去處理,他得先為這些候診時間很長的病人看完病再說。
施遠騰收斂心神,不再理會這個“瘋子”的叫罵,專心致志地為病人看病。一直到十二點過后,這個“瘋子”還在叫罵,施遠騰將白大衣脫下來,放在椅子上,然后走出診室,對候診的病人們說:“請大家在原地靜坐,等我一會,我處理一些事情,回來再接著看。”
“施教授辛苦了,也受委屈了,我們等等算什么。”候診的病人中,很多已經(jīng)怒火中燒。但大家出于對這類流氓習慣性的恐懼,使他們不敢站出來為施遠騰主持公道。
施遠騰來到雅琴身邊,說:“將這個瘋子的名字、住址記錄下來,一會給我。另外,如果有合適的機會,你遠距離用手機拍幾張他的正面照。接下來,你繼續(xù)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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